冷清许久的墓土森林忽然变得热闹了些,皮皮异常亢奋,把还在执着于修复祭灵石坛的白虎叼了回来,众人在小屋中团成一个圈,就地坐在毯子上,对圈中的两位“鸟人”一筹莫展。
“但朱雀的特性是疗愈、向死而生,而你又刚好有朱赫给予的守心镯……”
白虎肯定地道,“说不定你的手臂因为某种原因毁了,现在是寄于守心镯里的朱雀之力,它在帮你,但不小心弄错成翅膀了。”
“是、是这样吗?”
想到在水镜世界里干的傻事,棠溪和讪讪低头,觉得白虎言之有理。
他曾在死亡边缘被拉了一把,原以为是玄武强行进入水镜,把自己带走,原来还有守心镯……朱赫也在水镜中帮了他一把。
棠溪和受宠若惊,低头看着自己俩翅膀,乌金羽翼流光溢彩,好像顺眼了一些。
“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去?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鬼方衷心建议道,“要不就保持下去,走去哪儿都足够引人注目。”
棠溪和木着脸拒绝,“谢谢您,我不想引人注目。”
北辰拖着下巴:“我认识炼器系的高手……”
棠溪和再次拒绝,“谢谢您,我不想被扔进火里锤炼。”
棠溪纯:“那怎么办?你现在拿东西都不方便。”
“方便的,方便的。”
棠溪和以灵力控制墙上挂着的弓箭,落灰的弓箭稳稳脱离墙上挂钩,复又被放回去。“但我还是喜欢人类的手,这样好不习惯,一抬手就扇到人。”
“现在有什么感觉?难受吗?”朱倩倩问。
棠溪和仔细感知了一下,扑扇翅膀。
“不难受,浑身充满了牛劲,而且总觉得有什么事没做完,说实话,有点亢奋。”
棠溪和轻轻一扇,鬼方、北辰吃了满嘴的羽毛:“……”
就你?一路走来永远慢吞吞走在队伍最后的人,说多两个字都会满脸写着“我好累”,你充满了牛劲。
棠溪和轻而易举从北辰和鬼方两人的眼里读懂了潜台词,争辩道,“现在的我今非昔比!”
皮皮灵光一闪:“等一下!棠溪和,守心镯还在你身上吗?”
“是啊。”
但守心镯不会凭空出现,只有遇到危险才会跑出来。
皮皮若有所思,“如果守心镯离体,你是不是就能变回人形了?”
众人被点醒,纷纷觉得有理,北辰抬手揉了揉皮皮的毛绒脑袋:“不愧是真朱雀,脑子好使!”
皮皮张牙舞爪地扑动翅膀:“我在长高,不许摸我的头!”
棠溪和忽然想起一段记忆,不是他本人的,而是朱赫的记忆。
初入芬芳墓土的朱赫,打完墓土无敌手,顺手治愈了所有被打伤的妖怪。
朱赫是怎么做的?
棠溪和福至心灵,尝试去控制不太熟练使用的翅膀。沉寂于体内的守心镯忽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能量,类似于某种温柔的牵引。他愣了一下,受到某种感召,忽然站起来,望向屋外,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事情还没结束。”
一旁的皮皮眨了眨豆豆眼,“你也感觉到了吗?”
“你也是?”棠溪和低头看向皮皮。他受到强烈的感召,心里有种“很想出去释放灵力”的想法。
是守心镯?
“什么感觉?你们俩别加密通话啊!”北辰脸色微变,“不会又跑出一个阎幽祖吧?”
“不是!”棠溪和失笑,“我和皮皮还有事要做。皮皮,走吗?”
“走!”皮皮兴奋地一拍双翼,小孩的躯体灵活地钻出窗外,振翅高飞,大声道,“我知道怎么做,跟我来!”
“喂!”白虎额角青筋一跳,“说了多少次,从正门走!”
皮皮早已飞远而去。
棠溪和转头对白虎道,“我们出去一趟。”
在众人默默注视下,棠溪和也化作一道如朝霞般的绚丽流光,翩然掠向天际。
“搞什么?”
棠溪纯懵懵地眨眼。“从不爱出门到不爱坐着,这也是守心镯的影响吗?而且,从前他的御空术,还没快到留下残影的程度。”
“应该是吧?”
白虎也不太确定,模棱两可道,“总之,现在暂时是没问题了。”
“暂时?”
朱倩倩捕捉道话中意思,“还会有什么问题?现在安全了呀,仙境界全巢出动,那五个长生者跑不了的。”
“哪里话?不是长生者的问题,是棠溪和的问题。”白虎惆怅叹气。
众人表情一凝,北辰追问,“此话怎讲?”
“是玄武说的。他测算很拿手,绝对不会说错话!”
白虎招招手,四颗脑袋齐齐凑近。
白虎在众人专注紧张的目光中,一脸神秘地低语,“隽星山那朵莲花,就是棠溪和搞出来的动静!”
“……”
四脸疑惑,朱倩倩没踏出过芬芳墓土,不解其意地啊了一声。
“心态崩溃就能搞出毁天灭地的浊世莲花,如果不看着点,以后会很麻烦。得想办法,让棠溪和心有挂念。”
白虎重重一拍桌子,声音之大吓得众人纷纷坐直,“这是玄武原话!一字不差!”
北辰逐字翻译,“所以,棠溪和在隽星山,遇到某种情况,心情不好,是他整出的那朵黑莲花?”
当时烟火弥漫,黑气远远地从隽星山的方向飘来浪迹山,三人和九头章一齐离开结界,尝试着去寻找棠溪和的踪迹,结果,隔得老远就看到充斥整座隽星山的诡异莲花,燃着黑色火焰,不断吞噬,不断扩大。
三人和九头章尝试过对莲花不断攻击,可惜,任何攻击都被黑色业火吞噬,根本毫无办法。也正是因为隽星山的异像,北辰三人被九头章强行带回浪迹山。
当时大家都以为棠溪和灰飞烟灭了。
棠溪纯眉头微蹙,在意的重点不是什么浊世莲花,而是棠溪和。
“那我们要怎么办?我哥看上去随意,其实很难走进他的世界……如果他哪天没有了任何眷恋,会不会再次崩溃?”
“眷恋?怎么没有?当然有!”
鬼方不知道想出什么馊主意,嘴角缓缓勾起,忽然问了一个无厘头的问题,“棠溪纯,你哥喜欢钱吗?”
“……钱?”
棠溪纯茫然,“当然喜欢,谁会跟钱过不去?”
·
“阿嚏!”
棠溪和吸了吸鼻子。“总觉得他们在背后说我坏话 。”
“那肯定啊!”
皮皮飞得比棠溪和熟练,炫耀似地在半空中绕着棠溪和上下左右前后飞,声音从四面八方来,“你看,全是你搞出的动静!”
脚下的一片片焦土是无数妖怪们曾经栖息之地,如今已是一片废墟。断壁残垣,房梁焦黑,断石断林如同肋骨,狰狞地刺向天空,风中是一缕缕的腥气,暗色血污浸染一寸寸土地,一片又一片死气沉沉的地界,偶尔有觅食的妖怪警惕看向半空。
许多妖怪在拖着伤势一点点恢复地界,他们的身影小如蝼蚁,棠溪和看得心底很不是滋味,或许他们前一夜还在和朋友相谈甚欢,今天却要为朋友挖坟埋骨。
棠溪和想起朱赫的记忆。把全墓土的妖怪们全打趴下后,朱赫还给予疗愈。
她是怎么做的?
棠溪和仔细回想,心中似有所觉,感知力穿透时空,与当时的朱赫共鸣感应。他微微合眼,周身逐渐凝起金光,双翼抬起,乌黑油亮的羽翼逐渐褪成金红色。
哗啦一声,翅膀猛地张开,掀起清风,温暖的灵力照拂遍野。
金光所拂之处,地上吃力恢复居所的妖怪们,惊异地发现伤口在逐渐愈合,纷纷仰头看向天空。
半空中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形身影,都舒展着羽翼缓缓掠过,所经之处金光纷扬洒落,像大战后的一曲安魂诗。
“那是什么?”
“是妖吗?”
“是人类吧?”
“化形失败的妖怪?”
“……”
皮皮振翅飞舞,兴高采烈,“他们夸我诶,说我有点人样!”
棠溪和一言难尽地瞥了皮皮一眼。皮皮则闪身到棠溪和身边,“你怎么领悟这么快?难不成你变成人类会比我还快?”
棠溪和想了想,“可是,我本来就是人类吧?”
皮皮:“……”
“化形太难了。”
棠溪和与皮皮于空中无声巡礼,飞过各个地界。
受伤的小妖蜷缩在岩石下哀鸣。羽翼轻拂,细碎的金色光羽如柳絮飘落,光点触及伤口,狰狞的痕迹便悄然弥合。
枯萎的山林中,灵体如风中残烛,明灭不定,曾经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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