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走了乌禄,爱丽丝还得接着忽悠其他人,而这个“其他人”,就是教会的最大领导——教皇。
和乌禄分开后,爱丽丝自己继续顺着小道往后殿走,很快就在殿门口看见了教皇身边的修士。
修士似乎早就在这里等着她了,见到爱丽丝出现,他连忙迎上去,一边引着爱丽丝往里头走,一边低声道:“冕下已经在里面等着您了。”
爱丽丝向他微微点头,随后便跟着修士直接进了内庭。
教皇依旧坐在高高的圣位上,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的变故,爱丽丝觉得比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威严尊贵,现在的教皇隐隐透出一种焦头烂额的疲惫感来。
“你来了,我的孩子。”
见到爱丽丝,教皇慈祥地开口道。
爱丽丝谦卑垂首,心里却在嘀咕:看来沙丽不愧是亲生的,就算是教皇,对自己的血脉也会留有私心。这不,今天她刚救了沙丽一命,所以现在教皇对她装慈眉善目都装得比往日多了几分真心。
但即便她心底如明镜似的,该演的戏和该说的场面话还是不能少。
“冕下,我是来向您请罪的。”爱丽丝俯身道。
“请罪?”教皇脸上的慈祥不减,反而充满宽慰地反问道,“我的孩子,你为何要这样想?你的行为不是罪,而是践行教义的正确举动。”
“但我在明知圣女大人的信仰出现问题的情况下,阻止了审判,这令我感到内心不安。”
爱丽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饱含真诚的忏悔。
教皇闻言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地道:“神说,‘光明对世人永怀慈悲与宽容’。爱丽丝,你今日所做的,正是光明所喜爱和赞同的,所以不必为此感到困扰。”
“是的,冕下,您明白我追随光明行事的心,”爱丽丝像是在教皇的开解中终于想通了一样,她松了口气,面上的不安愧疚之色退去,“我认为沙丽即便有罪,也罪不至死。她在教会多年,为传播光明的福音付出良多,即便现在一时走岔了路,我们也应该给她时间去改过自新,而不是无情地将她直接送上裁判所的火刑架。”
这话说得太漂亮了,既扯着教义的大旗给教皇庇护沙丽递了台阶,又给爱丽丝自己稳稳立了一个心怀不忍、仗义执言的圣母人设。
唔……圣母和圣女就差了一个字,这人设应该还挺适合她这个“准圣女”的身份的。
果然,教皇看着她的眼神更欣慰了。
“你是个拥有难得美德的好孩子,怪不得神会如此偏爱你,为你降下神迹。”他夸赞了一句,但紧接着就话锋一转,有些困扰地道,“只是,裁判所的态度很强硬,我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同意给沙丽改过自新的时间。”
“那么,”爱丽丝抓住这个话头,趁机说出了自己来见教皇的主要目的,“我想请求您的支持——若最后裁判所坚持将沙丽圣女送上火刑架,我希望冕下能够派人帮助我,想办法巧妙地救下她。”
教皇一怔,随即故意沉下眉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帮助罪人逃离裁判所的审判……你太大胆了,爱丽丝。”
“这并非逃避,冕下。”爱丽丝开始“狡辩”,“而是为她的罪行换一种更加合适的‘审判’,我认为,简单粗暴地剥夺生命是无价值的,只有活下去,才能用更有意义的举动为自己赎罪。”
活着赎罪,很好的一个借口。
教皇的表情逐渐放松,思索片刻后,他问道:“说说你的计划,我想知道,你口中所指的‘支持’,到底是什么?”
“很简单,冕下,只要您为我指派一些擅长低调行动和保密的人手——哦,或许还需要一位不爱乱说话的炼金大师。然后在裁判所审判沙丽圣女时对我的一些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就能试着将圣女大人悄悄地从火刑架中偷换下来。”
“之后,我会秘密看管她,时时劝诫她放弃不正当的爱恋之情,重新走回信仰的正轨,只有这样,才能洗清她的罪孽,真正拯救她的灵魂。”
教皇听完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考量是否要答应爱丽丝这在教会史上史无前例的冒险举动。
从未有人,能胆大包天到对他这个教会最高领头人,说出这种几乎是在挑衅宗教裁判所尊严的话。
但不得不说,她的话确实说进了教皇心坎儿里。
“好吧,我相信,神所偏爱的人选不会行差踏错。”过了许久,教皇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爱丽丝,沙丽就交给你了。”
“感谢您的信任,冕下。”爱丽丝微微一笑,闭目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
忽悠完乌禄,现在教皇也被忽悠住了。
接下来,她要解决的,就只剩下本次事件的主人公——圣女沙丽了。
……
离开内廷后,爱丽丝按部就班地度过了白天剩下的时间,直到夜幕降临,她才在教皇的安排下,进入了教廷内通往地下的隐秘入口。
教皇派来的人手被留在密道入口处把风,爱丽丝独自一人走下阴暗潮湿的石阶,向地底的密牢走去。
爱丽丝缓步穿过一间间地牢前的走廊,周围光线昏暗,只有几支零星的火烛歪斜地立在墙壁的烛台上顽强燃烧着。而这一路走来,她所经过的牢房无一不狭小而脏污,低矮的石顶和生满不详暗红色锈迹的铁栏杆都像是在提醒着她,这里曾经关押过多少“堕落”和“黑暗”的可怜灵魂。
终于,爱丽丝来到了这条走廊的尽头,那是一间比其他牢房都要特殊的房间。尽管仍旧不见天日,但这里的条件却是最好的——简单朴素的小房间里摆放着一张单人床、一张木桌,桌上甚至供奉着一座小型的光明神像,以满足里面那位“囚徒”的精神需求。
爱丽丝拿出教皇给她的信物,借着信物上属于教皇的独特光明魔力,她才得以穿过笼罩在牢房外的结界。
轻轻推开囚牢的栅栏门,爱丽丝走了进去,沙丽正半跪在小神像前进行祈祷。
圣女大人双目轻闭,满脸虔诚,但任谁来都能看出那虔诚专注之下隐藏着的一丝狂热渴求。
——似乎从白天裁判所使用过幻象神术之后,沙丽的臆想症状就更加严重了。
爱丽丝并没有打断她的祈祷,而是抱臂静立在一旁,想看看沙丽到底疯魔到了哪种程度。
“神啊,求您听我诉说……”沙丽低声祈祷,声音在狭小的牢房中回荡,透着无比的渴望,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神像的底座,似乎想通过这种触碰感受到来自神明的温暖。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神像依旧沉寂着,只是一座死得不能再死的死物。
沙丽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自己的祈祷,却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她期待中的神灵回应始终没有出现。
这令圣女大人柔美的面庞开始扭曲,原本的虔诚渐渐被急躁取代,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弱的晶莹。
“光明神啊,我为您奉献了我的一切,求您看看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丝痛苦,整个身体前倾,向神像面前的空气努力伸出双手,但牢房里仍然是一片静寂,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是“神迹”的景象出现。
随着时间的推移,沙丽的神情愈加恍惚,她不断低头再抬头,神情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望。
面对那座静默的小神像,她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枷锁给束缚住了,无法挣脱的同时,沙丽的声音也渐渐失去了理智,变得急促而颤抖:“为什么不回应我?我为您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您不愿意看我一眼?”
爱丽丝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沙丽的疯狂祈祷如同不断攀升的潮水,宣告着她即将崩溃的精神状态。
但是可惜,现在可不是让她崩溃的时候。
“圣女大人,您不能一味地要求神去回应您。”她蓦然出声打断了沙丽模糊的呢喃,“这样做的话,您是永远不可能得到祂的回应的。”
沙丽闻声茫然地转过头,似乎这时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个大活人。
她脸上流露出一丝迷茫与脆弱,目光似乎越过爱丽丝的肩膀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圣女大人?”爱丽丝轻声喊道,试图唤回她的神志。
沙丽的目光终于聚焦在爱丽丝身上,她从地上爬起来,声音沙哑:“爱丽丝……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是想和您谈谈。”
爱丽丝走上前拉住她的手,随后两人一起坐在了那张简陋的木板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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