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闻浅隔在院外,院内人的奚落她听不真切,只听见闻洛对她说:“今日二姐姐和其他姐妹在玩,你改日再来吧。”
映杏脸色一变,跺跺脚,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岂有此理!简直太不像话了,二小姐怎么能不给您开门呢?”
闻浅只怔着,一时觉得无比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映杏气不打一处来:“小姐,奴婢这就去告诉老夫人,叫老夫人为您做主!”
苍苔风寒,附近鸟鸦振翅而飞。纵是春光日好,透过绿叶间的缝隙落到闻浅身上,她也不觉得丝毫暖意。
闻浅拂了拂鬓边碎发,扫了映杏一眼,声音略微有些发沉:“不必。不必去告诉祖母。”
“既然妹妹今日不愿见我,那便走吧。”她拢拢衣衫,有些僵硬地离开。
听出闻浅声音里的哽咽,映杏只觉得无比心疼。但她知道现在多说话难免引得小姐更加烦闷,便也只闭了嘴默默跟在闻浅后头。
闻浅在小花园里寻了处偏僻的角落,拣了块长满青苔的青石板蹲坐下。
“小姐别难过了。”映杏也俯下身来,捧着耳坠盒子,不无担心道。
“映杏,你先回落梅院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闻浅蹲在地上,双手抱膝。
“可是,老夫人会担心的,要不小姐我带你去荣瑞堂找祖母吧。”映杏还想再劝,“二小姐实在不像话。”
“你先走。”
执拗不过闻浅,映杏只好一步三回头,先离开了。
映杏一走,闻浅便双手捧住脸,狼狈地在地上哭出声来。其实倒也不是别的,不是因为闻潇的不开门,而只是方才站在院门口孤立无援的感觉竟然叫她无端又想起了七年前。
被父亲闻鸿观抛弃在塞外的那一天。
七年前,父亲受诏镇守陇烨,她也随着父亲一起去了。
而那一天,是个雪天。她缠了父亲好久,父亲才同意带她去外面玩。
父女二人晚膳是在盈春楼用的。
“浅浅,你在这等我,我去去便回。”父亲匆匆吃了两口饭,就起身离开。
临走时,闻泓观深深看了闻浅一眼。
她读懂了父亲眼神中的深意,匆忙起身追出楼,抓住父亲的衣摆:“爹爹,你要去哪?”
一向疼爱她的父亲却狠心抽离,甚至推了她一把,任由两个婆子把她拖走。
冰雪落在闻浅的身上,是如此寒冷,简直就像要贯穿了她。
……
闻浅就这样在塞外“走失”了,实则是在盈春楼拘禁了整整七年。
回想起那个雪夜,闻浅心里也下起了雪。
然后又不可控地想起玉行来。
其实首先想到的是他给她的甜,再然后才是那一句临别时他说的:“忘了我吧。”
*
闻浅烦闷得紧,一个人独自也不知坐了多久。
早晨还晴蓝一片的天上云团翻涌,绵阴阴地开始洒落润润小雨,细细如丝线般飘下来。
翠绿裙摆沾上泥土的污渍与纯白的落花,闻浅没有立刻起身,仍蹲坐在地上,任由飘落的雨将她淋个湿透。
泪脸颊上滚下的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闻浅默默哭了很久,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忽然察觉到一片阴影覆过来,头顶的雨也停了。
“小浅,你一个人在这哭什么?”闻峥清澈的声音响起,带着关切。
闻峥穿了身天缥色右衽领袍,他和她一样,有双温柔的桃花眼,容色同样出众,却更多了几分玩世不恭与随性。
闻浅抬起头,看见站在闻峥身侧满脸愁容的映杏。
想来是映杏把哥哥叫来的。
“我、我没事,只是心里有些难过。”闻浅用手指揩了揩泪水,这才望向闻峥身后。
纪翀面无表情地负手而立,侍从夜寒替他撑着伞。
“太子殿下安。”闻浅起身理理衣裙,行了个礼。
太子视线落在她系在腰间的玉佩上。随后从身后抽出一只手,朝她抬了抬,示意她无需多礼。
“小浅刚回府,可是还有什么不适应?还是有哪些丫鬟奴才欺负你?”闻峥问。
从塞外回来已经快有一月了,再不适应也该适应了。定国公府上下都知闻浅是老夫人掌心宝,谁又敢欺负到她头上去。
“公子,方才大小姐去找二小姐,没想到二小姐太过分,居然连门都不开!”映杏愤愤道,替闻浅把话说了。
闻峥道:“竟有此事,潇儿实在胡闹。小浅,你不要一个人哭,哥哥为你做主。走,我们去芳菲院。”
“不是,我有些……想念一个人。”闻浅轻轻摇了摇头,随后看向纪翀,灼灼视线几乎称得上依恋。
闻峥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纪翀。
饶是被闻浅用如此热烈的视线注视着,纪翀仍旧无动于衷,眸色淡淡:“嗯?”
闻峥讶异失笑,难道自己妹妹在这落寞伤心全然是因为少女怀思?
虽没有听纪翀亲自讲起,但闻峥也从下人嘴里知道前些日子在迎春宴上发生的事。
方才在书房他还和纪翀打趣,说他生了一张玉容,把自己妹妹迷得鬼迷心窍。
而纪翀只是笑笑,似乎只把闻浅的话当作儿戏。
雨声打在伞上的声音,滴滴答答。
闻浅收回目光,垂下眼眸看着地上溅起的水花:“我有些想娘亲了。”
她没有全说错。她确实是在想一个人,只不过想的是玉行。她喜欢玉行的秘密,她已经决意深藏在心底,谁都不告诉。有些痕迹,只能让时间淡化抹去。
听闻浅这么说,闻峥神色一怔,说话的语气中也沾了更多的柔软与怜爱:“原是如此。尽管母亲已经不在了,但她若是知道你这样郁郁寡欢也会不好受的。”
周氏体弱多病,生下闻浅后身体状况更是大不如前,常年缠绵病榻。后来闻浅在塞外走失的噩耗传回京中,周氏更是痛哭一场,随后没过几个月就撒手人寰。可惜的是,周氏走的时候,闻浅人不知在何处,更没能为周氏尽孝。
毕竟是最亲近的母亲,有再无限的眷恋都是正常不过。
闻峥:“母亲本家在江南相州,等日后兄长得空,可以带你回相州看看。”
闻浅垂眸咬着唇,听闻峥宽慰自己,袖子里的手摩挲着一块金蝉佩。她想要把这个玉佩亲手送给纪翀,作为回礼。就是不知道纪翀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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