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坠在铠甲兵刃之上,嘀嘀嗒嗒的响着,陆懋撑着一杆黑色的油纸伞,从绵绵细雨中走来,“我家姑娘可是做了什么得罪刘守备大人?大人想要留下她做甚?”
他侧了侧头,看着刘守备。
刘守备一下子软下了膝盖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惊恐万状,“国……国公爷!”
“劈劈啪啪”的刀刃落地的声音,接着便是跟着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的守备府护卫。
屋檐处雨落如帘,看着眼前那个隐隐绰绰的他,吴锦婳一霎那间有些五味杂陈,“他还是来了!”
想起离开国公府的那一天,陆忠与自己说过的那句话,“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在功名利禄和你之间,会选哪一个?皇太孙殿下在天下和你母亲之间,没有选你母亲,你父亲在仇恨不甘中也舍弃了你母亲,那他呢?会选你吗?这个世间,会有人把你放在心里的第一位吗?”
她承认,在那一刻她动摇了,她也真的很想知道,这个世间,是不是真的有人把她放在心里第一位,可是,“那然后?”她问他,“然后呢?他有没有把我放在第一位,我就会不一样吗?”
陆懋快步上前,衣摆掠过的一列清风,吹过她额前的缕缕发丝,怔然的吴锦婳被护在了他的身后,她看着他的背影,身如玉树,威风凌凌,无端地让人安心和温暖。
他蹙眉侧颜看她,“妙妙可有受伤?”
“……没有。”
“嗯,好,别怕,我来了!”
他回转过头颅,税利深邃的眼眸睥睨地望着前方那跪伏了一地的众人,带着傲视天下的强势。
他眸光闪过一丝寒冰如铁般的冷凝,嗓音中更是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怎么?如今倒没人说话了吗?我问是谁想要把我英国公府家的小姑娘留在这里?”
前方一片死寂,只有如同秋风落叶一般颤粟着的刘守备,战战兢兢地伏地回禀道,“回国公爷的话,下官并不知道姑娘的身份,若如不然,就是给下官一百个胆子,我等也不敢有半点冒犯姑娘!”
“方……方才是……我等无知莽撞,我,下官给姑娘赔罪,还请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谅了我等……”
吴锦婳从陆懋的身后走了出来,“刘守备,现在,我是不是可以带绾绾走了?您是不是可以把婚书和庚帖退回?”
她知道,她无需与陆懋交代什么前因后果,因为他总是会无条件地支持着他去做任何事情,而自己总是这样有恃无恐地利用着他!
吴锦婳强行压下心中的酸涩和愧疚,既然做了选择,就得一路走到底,即便往后得夜夜承受着万蛊噬心之痛,也得忍着,因为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
刘守备俯首在地,“是,是,全凭姑娘做主,下官即刻便命人为姑娘取来婚书和庚帖。”他回头看向儿子,眼底暗藏着警示,侧摆了摆头,示意他借机去拿婚书之际赶紧远离。
陆懋眼眸蓦然沉下,他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刘家公子且先留下,我家姑娘要的东西便劳烦刘家夫人去取来。”
刘夫人颤着声音,“是,是……妾身即刻……即刻去取来。”她踉跄着奔出院外去,竟都顾不上撑把伞,任由雨水浇灌这一身珠宝首饰和锦衣华服。
待不出片刻之间,刘夫人已亲自奉上方绾绾和自己儿子签订的婚书,以及那薄薄的一张庚帖,那禁锢住一个女人一生的凭证。
月泷丢下手中的长鞭,上前接过刘夫人手中的婚事和庚帖,恭敬地奉到吴锦婳的跟前。
吴锦婳郑重接过,轻轻地递到方绾绾的手中,“绾绾,没事了,咱们可以回家了。”
方绾绾极力遏制着,那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接过这梦寐以求想要讨回的东西,她转眼看向吴锦婳之时,已是泪流满面,她心中的欢喜,抵过了浑身的疼痛。
她哽咽着嗓子,她倔强地强撑着那抖动地快要站立不住的双腿,朝吴锦婳恭敬行礼道:“……吴姐姐,谢谢您!”
她拿回来失去的人生,可也失去了她的天真。
一时之间,一种难言的疼痛和愧疚从吴锦婳的心里蔓延开来,她禁不住往后倒退了一步,却被陆懋接住,轻轻拥进温暖的怀里,他柔声言道,“小心,不要被风雨淋着了,仔细又生病了。”
吴锦婳转头,把脸埋进他的怀里,两行泪水慢慢渗入他的衣襟,渗进他的心脏,丝丝缕缕地疼痛传递至他的指尖,他自来最受不得她一滴眼泪,谁让她难受,他便想把那人挫骨扬灰。
“妙妙,不难受了,”他们没有一个人值得他的妙妙落一滴泪。
他伸手爱怜地轻抚着她的青丝,披风张开,把人纳入温暖的怀里,雨伞倾斜,为她挡住所有的风雨,往外走去,“我们回家。”
吴锦婳双手环住他的腰,随着他带她去任何地方,她不想再离开他了,所以可不可以,就原谅她这一次?她抱紧他的腰,可不可以,不要生她的气?
他紧紧搂住这个颤抖着的小姑娘,他从未见她如此害怕过,所以他生气,眼神也渐渐变得恣睢暴戾,“刘家的公子,嘴巴和手脚都有些多余碍眼,就不必留着了!”
为首的将士握刀抱拳,低头答道,“是,属下明白。”
不顾身后一片哀嚎和求饶,他缓步拥着吴锦婳往外走去,只是她的脚方踏出落地,雨水浸入绣花鞋底,湿气还未入脚,吴锦婳一个旋身被陆懋单手抱起,稳稳落入他的怀里,伞未离,雨一滴也没有落到她的身上。
可他的右肩却已然被雨打的湿了个透,吴锦婳伸手想要拿过他手中的油纸伞,可他却没有给,“乖乖呆在我怀里,不许动,雨伞太重,你拿不住。”
吴锦婳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她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可是你被雨淋着了。”
“无妨,我家小姑娘没有淋着就好。”
她眨了眨眼,然后把头埋进了他的脖子里,红了眼也红了脸,不再说话。
月泷撑着伞搀扶着方绾绾,跟在陆懋的身后,往外走去,沿着穿山游廊、穿过月洞门,几处假山叠嶂,蜿蜒的青石小径,一路走出外院,离开这个富贵逼人的庭院,路上的奴仆小厮遇着皆瑟瑟发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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