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发胀,两耳嗡嗡作响,恨不得把这个多嘴的小厮当场杀了。他定了定神,揪着那小厮衣领问:“谁送来的?”
那小厮吓了一跳,支吾道:“我、我说了我不认得。”张鬼方将他囫囵提起来,举在空中一晃,吼道:“穿什么样衣服!往哪边走了!”那小厮说:“穿、穿件褐色短打,应该是往城东去了。”
张鬼方怒叫一声,把那小厮推倒在地,抄起长刀,发足追出门外。往东追了二三里,前面果真有个褐衣短打的人影,看服色是拂柳山庄的家丁。
眼见张鬼方追上来了,那人迈开步子狂奔。然而张鬼方内功得了指点,又日夜苦练,虽还谈不上脱胎换骨,但也算今非昔比。他深深提一口气,心里默想:“我是马,我是马。”直把自己当做飞雪暗云,风驰电掣,三两步追到那家丁身后,伸手死死攥住他后心。那家丁被扯得打个趔趄,抽出一把短刀,反手捅往张鬼方腰腹。
张鬼方盛怒之下气力大增,抓住他拿刀的手腕,一顶一拽,把他肩膀生生拽断了。那家丁杀猪价叫起来:“救命啊!”然而这段路正是偏僻的地方,根本无人听得见。张鬼方将自己外袍脱下来,长袖打个结,把那家丁背手捆住,长刀架在他脖颈上,问:“谁派你来的?”
那家丁讨饶说:“是我家老爷让我来的,一切和我没有关系。”张鬼方冷笑道:“你家老爷故意激我生气,想让我赶去自投罗网,是不是?”
家丁不敢作声,张鬼方道:“说话!”家丁才点了点头说:“我家老爷已经布置好了。”
张鬼方心想,拂柳山庄恐怕有个大大陷阱在,但同时又想,柳銎竟敢寄他祖父的断手过来挑衅,这等深仇大恨绝对不可能善了。而且柳銎已经知道他行踪,与其东躲西藏,日夜担忧,还不如今日将计就计,去拂柳山庄会一会这个仇人。
想到此地,他将刀紧了紧,在那家丁脖颈上割破一层油皮,问:“你家老爷布置了甚么东西?”
那家丁吓得涕泗齐下,抖抖索索说:“老爷在大门口埋伏了人。你、你一进去,就能把你捉起来。”张鬼方冷笑一声,收起长刀,着那家丁在前面带路。
走了好半天,拂柳山庄出现在眼前。那家丁主动请缨道:“我晓得山庄有个后门,你、你放开我,我便领你过去。”
张鬼方哼道:“我不放开你,你也得领我过去。否则你就死定了。”
家丁欲哭无泪,带他走了一条弯弯绕绕的小路,从山庄旁边绕过去。走到一处侧门,张鬼方问:“是不是这里?”家丁道:“不是。”继续往前走。
两人又钻入一片树林,走到尽头,只见面前出现一堵白墙,正是拂柳山庄院墙。墙壁坍了一个缺口,能容一个人侧身挤进去。那家丁说:“老爷,就、就是这里了,这里没人把守。”躲躲闪闪,不敢看张鬼方眼睛。
张鬼方心中起疑,冷笑道:“你敢骗我?”拿刀逼着家丁,和自己调换外衣。
两个人身高差得太远,张鬼方的长袍穿在家丁身上,下摆拖地,袖子卷都卷不起来。家丁的短打穿在张鬼方身上,更加不伦不类,几乎要露出一半肚皮。
押着家丁走到墙边,张鬼方自己躲在后面,把那家丁使劲一推,推入院中。
只听一声“咄”的轻响,才跨进去半个身体,一支短箭从斜刺里射过来,直直钉入家丁臂膀。那家丁立马垂下头,也不动了,仿佛睡着一样。
张鬼方看准短箭来处,原来墙角暗中蹲着一个人,正是前日见过的青年柳御。他一举跃过墙头,半空中抽出长刀,向柳御兜头劈去,喝道:“你想干什么!”
柳御就地一滚,躲开他这一刀。张鬼方心想:“这厮是柳銎孙子,若能把他拿下,柳銎投鼠忌器,就不敢把我怎么样了。”步步紧逼,唰唰唰三刀连进。
柳御知道他十轮伏影锋锐无匹,也不敢用兵刃去挡,一味抱头乱躲。躲到院里一个四角凉亭中,眼看已经退无可退,柳御大叫一声:“师妹!”
那日所见的少女从亭子顶上跳下来,刺向张鬼方后背,手中兵刃黑黯无光,正是十轮伏影的子刀。张鬼方回反手将那少女挡开,面前柳御得了喘息之机,也抽出长刀应对。
纵然腹背受敌,张鬼方却不怎么害怕这两人,展开刀法,仗着长刀锋利、刀法威猛,以一敌二,竟然不落下风。柳御和那少女边战边退,慢慢地退出凉亭,到了庭院中央。
眼看四下开阔,没有遮蔽,张鬼方心里大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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