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是薛宝代的乳名,在薛家的时候,阿娘和阿爹就是这样唤他的。
这会儿在李桢面前,他下意识也就这样称呼了自己。
说起来这浮光锦着实难买,若非有个在江南一带经商的好友,李桢恐怕也轻易找不到门路,但就算这样,也着实费了一番周折,如今见薛宝代说喜欢,她觉得倒也都值得。
漂亮的衣衫与美人最是相配,李桢看着面前脸色绯红,表情懵懂纯真的少年,抬手去碰了碰他柔软的脸蛋,触感如同白玉一般细腻,她眉眼低垂,轻声问道:“宝儿还喜欢什么?”
薛宝代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发现要用脑袋思考变成了一件很费劲的事,索性将额头抵在李桢颈窝里,拖着尾音道:“宝儿还喜欢.,还喜欢好多哦。”
喜欢漂亮首饰,喜欢好吃的东西,还喜欢...
薛宝代一样一样的在心里数着,鼻尖嗅着令人安心的沉木香,却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李桢还想再问什么,却见少年没了声响,呼吸也慢慢变得绵长起来,已然是睡着了,只是小嘴巴依然嘟得老高,似是委屈还没有完全消掉,李桢凑近,就这样安静的盯着自己的小夫郎。
新婚之夜便知道他不胜酒力了,没曾想跑到外面参加宴会,吃东西还能把自己吃醉。
无奈之际,李桢从怀中取出来了一支木簪,正是昨日她在十方街的摊贩处买的,她很少买这种男子用的物件,只觉得簪头雕的兔子可爱,便买下来了,不知道薛宝代会不会喜欢。
若是不喜欢的话,那得等一段时间后才能买新的了,毕竟光是买那浮光锦,就花了她足足两年的俸禄。
想到这里,李桢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将怀中的人搂紧了几分。
薛宝代压根不记得自己喝醉了的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疑惑自己何时回到了小春院。
小檀早就在床边守着了,见状端来了一杯温水给他润喉,一边解释道:“少主君您忘了吗?您昨日在萧府的诗会上不仅吃了一整盘的桃花醉虾,还一口气用了两碗酒酿豆花,之后便醉到不省人事了,奴婢们就赶紧带着您回来了,正好遇见了大小姐,昨晚是大小姐照顾您的。”
想到昨晚,小檀还有些心有余悸,第一次发现素日里温和端方的大小姐,不怒自威的样子却不是一般人能够受住的。
不过说到底,这也是关心自家小少爷。
听到小檀说李桢照顾了自己一整晚,薛宝代忽然想起来,昨晚的被窝好像的确比平常暖和,他还以为是多盖了一层棉被呢,原来是李桢。
不过他朝屋子里看了看,却是不见李桢的身影,便问了小檀。
小檀道:“大小姐一早便去吏部上值了。”
薛宝代闻言掰着手指数了数,发现五日的假期的确已经结束了,不由得有些惆怅,想要起身洗漱时,却忽然在枕边摸到了一支簪子。
还以为是自己昨天戴的那支桃花簪,结果拿起来看了看后,发现是一支木簪。
他的眼中不禁闪过茫然,并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根簪子。
再看簪头上雕着一个憨态可爱的兔头,这让他不禁眨了眨眼睛,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想。
他属兔,难不成这是李桢特意买来送给他的?
小檀在旁边看着,只觉得这簪子太过普通了,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根本比不上小少爷首饰盒子里那些金簪,还以为小少爷会让他拿下去扔掉了,怎料小少爷不仅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最后还叮嘱他用紫檀木盒好好收起来。
这紫檀木盒平常都是装小少爷最心爱的金饰的,作为薛宝代的贴身小侍,小檀一下子就猜出来了,能让小少爷如此宝贝的东西,只能是大小姐送的了。
因李桢去上值了,薛宝代是一个人用的午膳。
就在他觉得无聊时,小檀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是萧年年来了。
昨日诗会上刚见过,薛宝代还以为萧年年会被拘在家中相看呢,没想到那么快又能见到了。
跟薛宝代想的差不多,昨日他被阿爹叫过去水亭那边,跟诗会的前三名见了一面,但他压根提不起来什么兴趣,也没什么耐心,全程都敷衍了事,最后还找借口回房间了。
以为就这样结束了,结果中午的时候,阿爹跟他说,阿娘对第一名那个姓乌的秀才很看重,还邀了人下午来家中作客,切磋文采。
他可不想听什么酸诗,于是赶紧叫下人套了车,来薛宝代这里避难,再顺便来道个谢。
“宝代,我昨日送我的礼物,还未谢过你呢。”萧年年算是萧家里的一个另类了,萧祭酒崇尚节俭,连太名贵的华服都不允许家里人穿,更别说穿金带银了,偏偏萧年年就喜欢这些金灿灿的东西,毕竟像他这个年纪的世家公子,有几个是不爱打扮的。
所以在看到薛宝代送的金镯子时,萧年年很喜欢,这趟自然也没有空手来,他让身边的小侍把食盒拿过来,递给薛宝代道:“我昨日见你特别喜欢那道桃花醉虾,出门前就让家中的厨子做了两盘,特意给你带了过来。”
面对萧年年的好意,薛宝代先是懵了一下,再看着他一脸的期待,最后只得收了下来。
萧年年在薛宝代这里待了半个时辰后,算着那个姓乌的举子应该已经走了,便回去了。
他走之后,薛宝代一个人对着面前这两盘桃花醉虾发愁。
他酒量浅,便是吃了沾酒的食物,都会醉,定然是不能再吃了,但也不能浪费。
于是在经过思索之后,他觉得可以送给李桢吃。
于是乎,他开始盼着李桢早点下值归府。
这算是李桢正式升任吏部侍郎后的第一日,吏部内设一正尚书,两个侍郎,老尚书心力不足,也无心管事,平日里的大小事务便都压在了两位侍郎的肩上,而另一位侍郎说巧不巧,前两日刚调走,也就是说李桢成了现在吏部内可以理事的最高官员。
年轻的官员总是有抱负的,而且明明有更好的去处,却还是要留在吏部,就在所有人以为她准备大施拳脚,整顿吏部时,怎料她一到下值的时辰便走了。
如此散漫,这下子让一些人看不明白了。
李桢一进府,正好外面就开始下小雨了,她没有带雨具,幸好回来得及时,若是再晚归一会儿,恐怕就得淋湿了,就在她转过身时,却见不远处的屋檐下,站了一个纤瘦的身影。
薛宝代打算站在门口等李桢回来的,可是却又下起了讨人厌的小雨,一时间不知道是继续等着,还是回自己的小春院比较好。
就是选前者,雨若是越下越大,李桢还没有回来的话,他的衣服肯定会被溅湿的。
若是后者,地面湿滑,不仅如意滑倒,他的鞋子还会被沾上泥巴。
所以他最不喜欢下雨了。
薛宝代拧起了小眉头,觉得自己简直是被困在了这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了。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李桢走到了薛宝代的身边,她的声音并不大,却是见少年像是被吓了一大跳似的,等抬起脑袋,看到她时,却是眼前一亮。
看样子,是特意在这里等着她归家了,李桢心里明了,对着他道:“走吧。”
李桢在门房那里拿了一把雨具,正准备带薛宝代回小春院,却见她都已经走了几步,少年却并没有跟上来,她不禁停下来,不由得问道:“怕弄脏鞋子?”
薛宝代点了点脑袋。
倒是疼爱惜衣服的,李桢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到了少年的肩膀上,薛宝代见这下就算有雨水,也不会弄脏他里面的衣服了,才愿意跟李桢一起走。
到了书房后,薛宝代主动提出要帮李桢研磨。
李桢还清楚的,上次练字时让他研磨,还未到小半个时辰,便偷懒不磨了,自己搬了把椅子歇着,到最后还睡着了,这回倒是主动,虽然知道他肯定是藏了什么心思,但她并未点破。
这次薛宝代倒是老老实实的磨了半个时辰的墨,还帮李桢把写完的宣纸都收了起来,颇有红袖添香的意味,等到最后,手腕实在酸得不得了了,才将手背到身后,眼巴巴的望着李桢,问道:“妻主,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呀。”
李桢停了笔,看了眼他发间的簪子,发现是一支金簪子,便收回了视线,问道:“帮什么?”
薛宝代将一个食盒推到了李桢的面前,打开了盖子,道“你能不能帮我吃掉这两盘桃花醉虾呀。”
薛宝代说话时的嗓音本来就很软了,在求人帮忙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咬重第一个字,咬轻最后一个字,“我能想到可以帮我这个忙的,就只有你了。”
他基本上没跟李陵这个婆婆说过几句话,纪氏这两天又在静养,他也见不到人。
所以就只能来找李桢了。
李桢问道:“帮了你,有什么报酬?”
薛宝代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有微弱的惊讶,道:“晤,怎么还要报酬的呀。”
他明明都在屋檐下等了她好久,还帮她研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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