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若驻足回身。
只见一位身着宫装、气度沉稳的宫女含笑而立,衣饰品级显然高于寻常宫人。
那宫女先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奴婢是慈宁殿掌事宫女,姓苏。奉太后娘娘懿旨,特来请娘子移步一叙。”
陆昭若心下一凛,立刻敛衽回礼:“苏姑姑。”
慈宁殿是太后居所,掌事宫女亲至,阵仗非同小可。
苏姑姑说:“太后娘娘今日在‘锦秋园’设‘金秋赏菊宴’,邀京中诸位外命妇与各家闺秀同乐。娘娘听闻陆娘子今日入宫,特命奴婢前来相请。”
陆昭若心下一凛。
锦秋园?
赏菊宴?
这邀约来得太过刻意。
自己一介商户女,出身白身,按制连觐见的资格都无,更遑论与这些有诰命在身的夫人、候府千金同席宴饮。
太后此举,必是听闻了属京流言,欲亲自审视。
她面上却不露分毫,恭敬应道:“民女谨遵懿旨,有劳苏姑姑引路。”
苏姑姑略微打量了她一番,道:“陆娘子这边请。”
穿过重重宫门,越往深处行去,前朝的庄严肃穆便渐渐被一种更为幽深精致的氛围所取代。
脚下的青石板路光洁如镜。
两侧是朱红的高墙,墙头覆着湛蓝的琉璃瓦。
偶尔经过几处宫苑,可见庭中植着些遒劲的古松,或是有精致的亭台一角从院墙内探出,飞檐翘角,宛如飞鸟展翅。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气,混合着远处隐约飘来的檀香,静谧中更显深宫重重,规矩森严。
一路上。
苏姑姑步履从容,既不失礼数,也未见丝毫怠慢。
她并不多言,只在前引路,遇有巡逻的侍卫或低头疾行的宫女,对方皆退至道旁,垂首肃立,待她们经过后方才继续前行。
陆昭若微垂着眼,将一路景致与人事尽收眼底。
这九重宫阙,一步一景皆透着天家威仪,也暗藏着无形的壁垒。
太后此番相邀,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行至一处开阔的园林入口,门上悬着匾额,上书三个清秀而不失风骨的大字‘锦秋园’。
园内望去,菊花开得如云似锦,更有丹桂余香萦绕,秋色烂漫。
苏姑姑停下脚步,侧身微笑道:“陆娘子,请随奴婢入园。”
步入锦秋园,只觉眼前豁然开朗,秋色如织,意境高远。
园中景致依山理水,格局清雅。
一池曲水蜿蜒而过,秋日水色澄澈,倒映着天光云影。
水面残荷已败,褪去夏日秾丽,独留几分清瘦风骨,与园中秋意浑然一体。
池畔叠石嶙峋,石间遍植名品秋菊。
金凤垂丝,花瓣如流苏倾泻。
月下白,清雅如霜雪覆枝。
更有墨葵、碧玉勾等稀世品种,或雍容华贵,或冷艳不俗,幽香袭人,争妍斗艳。
几株高大的银杏与红枫点缀其间,金叶翩跹,红叶似火,交织成一片绚烂的秋色,宛若云锦铺地。
水榭回廊中,十数位外命妇与高门闺秀正三五成群,悠然赏玩。
她们身着应季的夹绸衫、罗裙,衣料多是织金锦、缂丝、暗花罗这等寸缕寸金的贵物,颜色多为沉香、秋香色、驼褐、葡萄紫等沉稳富丽的色调,尽显雅致。
发髻上的珍珠络索、金丝点翠、玉簪步摇,随着步履轻轻摇曳,光华内敛,却更显气度不凡。
几位夫人正围着一盆花型饱满的“金盏银台”细细品评,笑语温婉。
“今年这菊品,倒是比去岁更见精神了,尤其这瓣质,润泽如玉。”
“是极,这黄白相映之韵,清雅不俗。”
不远处。
几位年轻娘子正临水观鱼,纤纤玉指轻点,腕间翡翠镯子与水光相映成趣,发出阵阵清脆如铃的笑声。
这满园的秋色与人情,交织出一幅大属朝顶级勋贵圈层的鲜活图景。
园中每一位女子,其衣饰、仪态、乃至谈吐间的分寸,无不透露出世代簪缨之家方能熏陶出的从容气度。
一丛繁茂的金菊旁,姜氏正紧紧拉着李念儿的手,压低声音,语气严厉地叮嘱道:“念儿,你给我听仔细了!今日能踏入这锦秋园,是太后娘娘天大的恩典,破格允我们前来,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待会儿若看见那人,万万不可冲动,只当未见便是!”
她见李念儿脸上犹有不甘,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警告:“记住,在这里,在场的每一位夫人娘子,我们都得罪不起!你若一时意气,出了半点差错,丢的不只是你的脸面,更是我们全家的性命!给我安安分分的,听到没有?”
李念儿听了姨母的叮嘱,面上乖顺应道:“姨母放心,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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