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更生气了:“行啊,你们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
“说?说什么?”秦筝抹着眼泪,“阿哥当时愣了许久,同我说‘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不许同任何人说’。”
竹影瑟瑟,蝉鸣聒噪,盛夏的热风从开着透气的窗口吹进来,叶舟穿着单薄的一件里衣靠坐在竹椅上,脸上是大病初愈的苍白。
秦筝看着他看完了自己送来的东西,愤怒又心疼,气得指尖都在发抖:“他做出这种事情,阿哥你还顾念什么兄弟情分?”
听她这么说,叶舟无奈地笑了下,伸手费力地摸摸她的发顶:“……傻姑娘。”
一如当时初见时,她在破败的草屋中引颈自戮,他一把沉舟剑重重的击开了她用来自戕的那把袖刃,在她嚎啕大哭的时候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叹息着说她是个傻姑娘。
叶舟将那封叶净送出的截杀信件用烛火点燃,随手丢在了砚台里,看着信纸在火光中付之一炬。
良久,秦筝听他说:“他本性不坏,只是走岔了路。再说……这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
“唯一的亲人?”容归无法理解道,“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们元国人到底是有什么毛病?这唯一的亲人就要了他的命!”
他出生十三部族,那边同元国风气大不相同,只崇尚强者为尊,对于血脉反倒没那么看重。每一任的部族首领都是在生死相搏的狼王选拔中活下来的唯一幸存者。
只有活下来的强者,才有资格享受贵族的待遇。
当狼王垂垂暮年,就要面对新狼王的挑战,可能是儿子,也可能是女婿。
只要到了狼王选拔,无论是什么关系都得有一个死。
明知当初下毒的是叶净,险些杀了他的是叶净,却因为如此匪夷所思的原因,毫不追究,这放在十三部族只能当笑话听。
“那些昔日情分,”萧子衿道,“哪那么容易说抛就抛。”
他虽也气恼叶舟隐瞒此事,却也多少明白叶舟为何如此。
——如今的狠辣绝情是真的,可旧日的情谊也并非作假。
那些关切和殷殷教导,日复一日的手足扶持,若是能尽数抛却他怎么会是叶舟呢?
“我知道这些,”云清哑声道,“所以我送了他双生蛊让他用来保命。双生蛊只要母蛊死了,子蛊就会死,哪怕叶净不愿意也得永远护着他,想办法让他活下去,可他没用!”
他知道人心易变,情谊不可测,前一刻还耳鬓厮磨的人,下一刻也有可能提刀相向,于是他将双生蛊留给了萧子衿,哪怕日后季远之同他恩断义绝,也得顾念着自己身上的蛊毒。
容归困兽似的在屋里来回踱步,提剑道:“我不懂你们这些——我去杀了他,血祭沉舟。”
“你不必去了,”萧子衿道,“你以为我同云清没试过?那管家也不知什么来历,武功奇高,我们三人都未从他手下讨到好处。”
容归:“三人?”
他看向安安静静当个背景板的季远之,得到了一个友善的笑。
“我方才便想问了,他又是谁?”
几人目光下,萧子衿淡淡道:“他是我的人。”
“?”秦筝、容归。
季远之款款一笑:“药谷季远之,久闻两位大名。”
第0014章
容归来回在屋内踱步。
关于药谷,江湖里一直有传言——这是宫里头那位的地盘。
虽然这传言一直没什么根据,但因为前任谷主季岩从不曾否认这点,故而多数人都默认这是真的,对药谷的态度既不热络,也不敢疏远。
容归同叶舟虽然嘴上叫着秦萧,却也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是当朝静王,对于元武帝和陈家渊源纠葛也多少略有耳闻,刚逢挚友横死,他这会儿警惕心更是拉满。
“药谷……”他狐疑地看着季远之,戒备道,“我听说药谷同当今圣上关系匪浅?”
“是如此。”季远之并不否认。
至少如今明面上药谷还是小皇帝的所有物。
容归用一种“你疯了吧”的眼神看着萧子衿,若不是季远之如今在场,他非得骂一句“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犯什么毛病”。
前有叶舟心慈手软,后有萧子衿和小皇帝的手下纠缠不清。
都失心疯了吗?!
萧子衿同他认识那么多年,不用他说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云清送沉舟的双生蛊在我手里。”
“阿舟同我说过,”云清垂下眼闷声道,“他既送了你,便是你的了——我不会违背他的任何心愿。”
容归靠着木椅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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