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府中出来后,雪已经停了。
慕晚沉默着,一言不发上了马车,方才萧随让她回去等消息,可却未说,要如何护住她的家人,不过,这已是极好的结果了。
只是,一年……好漫长。
回到慕府,慕晚第一时间就去看了母亲,慕夫人仍旧意识不清,只是抓着她的手,说一些胡话,慕晚抿了抿唇,服侍母亲用下药去,便离开了这里。
期间,她都表现的镇定自若。
直到回到房中,关起屋门,隔绝了外界一切声响,她这才忍不住,捂着唇哭泣起来。
暖融融的烛影下,她一双眼眸娇怯动人,明明是清冷的性子,却偏生了一双娇媚的眸子,尤其在灯下,那张面容顾盼生辉,只要她一出现,便很难让人忽视。
可是现在,美人落魄。
清冷孤洁的美人被折磨的如坠在地上的霜雪,人人都可践踏,若非萧随,只怕她的下场不会好。
思及此,慕晚擦干了眼泪。
正巧这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小姐。”
房门打开,方才哭过的慕晚此刻神情已恢复平静,她蹙了蹙眉,看向这个并不眼熟的侍女:“何事?”
“这是我家公子交给您的。”
慕晚抿了抿唇,从侍女手中接过那封信,倏地,瞳孔一怔,这是陆哥哥的字迹。
自从那日陆家被下狱,她已经许久没听到有关陆家的消息了,慕晚迫不及待拆开了信,快速扫过去,大致明白了意思。
陆青柏是想让她放心,说他有法子能脱困,还说希望她能去狱中探望,他有很重要的话要对她说。
慕晚不疑有他,连忙吩咐侍女备车。
陆家和慕家交好数十年,陆伯伯如今被诬陷,父亲也受到了牵连,若真如陆哥哥信上所言,有办法能证明清白,那岂不是她不用应下萧随的要求了。
思及此,慕晚忽然升起一阵希望。
她与萧随青梅竹马,自小一同长大,若非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便也到了与他议亲的年纪。
从小到大,她一向对他崇拜。
这次,也不例外。
雪路难行,慕家的马车行了许久,才来到诏狱门口,慕晚下了车,刚想急奔里面,不料,忽然有人出现,拦住了她。
是陛下身旁的李公公。
“陛下有旨,现已查清,慕安并未参与谋逆之事,大理寺即刻放人,不得有误。”
慕晚一时怔在了原地,李公公手中拿着陛下的令牌,不会出错,可这也才过了半日时间,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倏地,她看到了墙边停着一辆漆黑低调的马车,慕晚咬了咬唇,原本要迈向诏狱腿生生停了下来,隔着重重光影,与他相望。
车帘掀起,那人一袭墨色大氅,凤眸轻轻眯起,一言不发,却满含威逼。
她只觉得浑身都僵住了一般,不知所措。
直到萧随身前的人过来,她这才回过神来。
“殿下答应您的事,已经办妥,姑娘答应殿下的,可别忘了,今夜子时,栖霞阁。”
慕晚心神一紧,那道视线暗沉,她似乎在哪里见过,片刻后,她轻轻点了点头。
直到马车缓缓驶离,慕晚这才回过神来,手中握着的信不知何时落在地上,上面覆着一层薄薄的雪。
她转身,诏狱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道佝偻的身影在雪地中单薄虚弱,慕晚忽然失声:“爹爹!”
*
脏污阴暗的牢房。
几只老鼠爬过,狱卒昏昏欲睡。
陆青柏睁开惺忪的眼眸,眼中闪过一道疑惑,几个时辰前,他买通狱卒,将一封信送了出去,按理说,此刻她应该会出现在这里。
可如今她没有出现,便意味着,她不会来了。
陆青柏揉了揉额头,眼前的一切都令他意外。
他记得。
萧随死了,慕晚也消失了。
他好不容易替陆家翻案,萧祁登上了皇位,天下太平,可如今,又回到了七年前。
陆家入狱的时候。
更糟糕的是,适才递出去的信,如今却没等到消息。
七年前,发生过太多事了。
陆家覆灭,慕家失势。
而慕晚,一夜之间消失,再次知道她的消息,却成了萧随身边的人。
若是没出意外,便就是最近了。
*
夜色漆沉,慕家后门。
一扇角门悄悄打开,戴着兜帽的女子缓缓走出,没惊动任何人,而另一旁,漆黑的马车停在墙角,如白天那般。
不动声色,却忽视不得。
“慕姑娘,殿下恭候多时了。”
赵管家脸上堆满笑意。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做什么大事。
可这深更半夜,她却做着这见不得人的勾当,慕晚闭了闭眼睛,一切,都只是为了能活下去。
如今父亲虽然已经被放了出来。
但只要陆家一案没有结果,慕家便是孤立无援,整个京城,将无人护着他们。
今夜,她须得替自己,寻一个依靠。
思及此,慕晚没有犹豫,轻快的上了马车。
没过多久,便来到了七皇子府。
栖霞阁中。
灯影摇曳,慕晚屏声静气,适才赵管家说,殿下正在看书,稍后才会过来。
慕晚正胡乱想着,忽然,一个嬷嬷领着侍女走了进来。
“奴婢服侍娘子更衣。”
慕晚手心不稳,一个茶盏滚在地上,清脆声响发出,她缓了片刻,艰涩点了点头。
来之前便料到会发生什么,只要能活下去,贞洁名声又当不了饭吃。
她深吸一口气,由着嬷嬷褪去了衣衫。
春衫湿薄,紧贴在肌肤上,水中不知浸泡着什么,暖融融的,原本绷着的思绪不知何时放缓了,渐渐的,她觉得眼皮子沉重起来。
“娘娘,快逃吧。”
“陛下已经去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谁在说话?
慕晚蹙紧了眉。
她看见一个人,哭泣的跪在她身前,可那人的脸,她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
似是冬日刚过,外面的雪还未消净,枝头冒出新绿,明明是生机盎然之景,她却忽然感到一阵难过。
帕子上沾了血,一旁的侍女忽然大惊。
“娘娘!”
“您服了牵机药!”
娘娘?
是在说她吗?
不知为何,她忽然很共情那女子,春日将临,生机之象,她却选择在这时候离开,大约,很爱那位陛下吧。
视线浮浮沉沉,她抬眸,这回,似是看到了侍女的面容,仅仅一瞬,周遭之景便陷入昏暗。
紧接着,有人忽然揽住了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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