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掖抬头逆着光的方向,看见刚才看了好一会儿的那一层那一户的窗帘比刚才拉开的多了些。他心心念念的人侧着身子坐在窗台边,从床边护栏的缝隙中在伸出手。
陆掖吓了一跳,心里一个机灵,立刻抬头跟她喊:“回去!”
他不知道她家的护栏结不结实,靠不靠得住。她离窗边坐得那么近,太危险了。
夏醒棉家在九楼,这个高度高到如果摔下来肯定是性命难保,但还消散不了声音。
站在楼下大声喊,楼上是听得到的。
夏醒棉摇头说:“我没事。”
但她说话时声音压着,怕爸妈听见。但也怕他听不清,她增大了摇头的幅度。
陆掖看了她一会儿,确保她没事才转身弯腰把放在花坛上的袋子拎起来,朝着她的方向举了举,问她:“你吃饭了吗?”
他们对于这个距离能保证多少声音和对话质量心中没数,所以陆掖便用左手拎着装好的袋子,右手并起两只手指,往嘴边送,模仿吃饭的动作。
被她猜对了,陆掖给她带了早饭过来。
他带着果冻来一起给她送早饭,果冻趴在他脚边,原本昏昏欲睡的都要眯着了,甚至可以想象今天早上它在窝里还没有睡醒,眼睛没睁开就被陆掖揪起来的模样。
夏醒棉昨天一天没吃饭,但情绪已经满了脾胃,她不饿。
担心他们这样的喊声会让爸妈听见,也担心陆掖听不清楚,夏醒棉从阳台上下来。下来的时候没有顾及到她那样坐了一晚上,两条腿都麻了,踩在地面上时,直接往地板上摔了一跤。
夏醒棉捏了捏小腿,又撑着快速站起来,去书桌旁拿了一支笔和一个空白的笔记本。
她回到窗边,用笔在纸上写了一句话,又把纸撕下来团成团,透过护栏的缝隙朝陆掖的方向扔过去。
昨天晚上的风吹过就散了,今天是个闷热的晴天。纸团没什么重量,从九楼飘飘晃晃地下来,在空气中遇到气流也保持不住自己的方向和下落轨迹,晃晃荡荡地落在了花坛的草丛里不见了。
夏醒棉往前探了探身子,想要看看落在哪儿了。
她每在那个窗边动一下,陆掖就吓一跳,又赶紧摆了摆手,说:“你回去点儿。”
一边自己和自己说了句“吓死个人”,转身一脚踩在花坛边跃上去,走进草丛里,把那张纸团捡了出来。
他看见上面熟悉的秀气字迹:
“今天周末,我爸妈不上班,在家。我不能下楼了,你快点回去吧。”
另起一行又写着:“谢谢你的早饭,你吃吧。”
陆掖看完了纸条,抬头时把纸条收进口袋里,对着窗户的方向喊:“我知道了。”
他的喊声太大,夏醒棉手指移动到嘴边嘘了一声,又指了指隔壁窗户的方向。
陆掖明白她的意思,把声音压下去,说:“我待一会儿。”
但是这句话连二楼都传不上去,他抬起右手,伸出两只手指,手指又微微弯曲,往自己的左手手心上撞了撞——“我待一会儿”。
撞完手心的两只手指又模仿着两条细长的腿,往大门的方向迈——“待一会儿就走”。
做完这些动作,陆掖不知道夏醒棉看没看懂,仰头看她,观察她的反馈。
夏醒棉明显的点了点头,她看懂了。
陆掖笑,晨时阳光明媚,日光落在他的眼角边,高挺的鼻梁,还有细碎的发梢上。
隔着九层楼的距离,楼下和楼上的两个人遥遥相望,彼此看了一会儿,陆掖又做了手势,捏出打电话的手势移动到耳边。
夏醒棉看见时心想他是想和她打电话吗?
她用手势回复他,也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但是又把手从耳朵边移走,手攥成拳头,放进左手掌心,两只手又再散开,十只手指头伸出来,手心里空荡荡的——她想说:“我的手机被没收了,昨天我告诉过你。”
但陆掖又摆摆手,他不是这个意思。
距离太远,眼神看不清楚,手上的手势也只能看个模糊。陆掖想了想,不比手势了。
他在某个地方站立,指了指自己的脚下。
夏醒棉盯着他看。
只见陆掖踩着小碎步,往右下的地方滑动。滑完一小段距离之后,他又突然跳到了另一个地方,又踩着小碎步划出了一条和刚刚平行的线,但是比刚刚长了一点。
之后他又跳到往前一些的位置,又用同样的方式划出了第三个平行线。
夏醒棉知道了,他在写字。
他写了一个“手”字。
写完这个字后,陆掖抬头看她,夏醒棉把自己的手伸出栏杆缝隙朝他摆了摆,陆掖立刻就笑了,伸手给她比了个赞。
意思是她猜对了。
接着陆掖不厌其烦地踩着他的小碎步,又踩出了好几个字。夏醒棉逐一地把字从嘴边读出来,拼成了一句话:“手机被没收了,你很无聊吧。”
其实谈不上,昨天晚上被她妈打了一巴掌,她整个人都在难过的情绪里。没有放松的心情,也谈不上无聊。
但是陆掖这么问了,她还是点了点头。
陆掖想了想,转身伸手指了指果冻。夏醒棉看着他,想听他说果冻怎么了。
陆掖跳到了花坛上,站上去后又伸手指了指果冻。指完后,两条腿并拢从花坛又跳下来,跳下来后他蹲在地上像是一个什么物件似的,身子一斜,扑通倒在地上。
夏醒棉忽然想到以前陆掖和她说过,果冻淘气,从桌子上跳下来打碎过他的杯子。
她想了想,拿着笔又在纸上写道:“是果冻又闯祸了吗?把你的什么东西打碎了?”
写完后夏醒棉把纸攥成纸团,这一次扔的时候稍微往里收了收,纸团下落的轨迹有所改善,没有掉进花坛里,落在了花坛边上。
陆掖甚至跳起来伸手抓了一下,差一点就能直接抓到了。
他弯腰把花坛边上的纸团捡起来,看完上面的内容,频频点头,又给夏醒棉竖起大拇指点赞。紧接着他又做了一个喝水的动作,夏醒棉知道了,这次还是杯子,果冻又把他的杯子打碎了一个。
夏醒棉哭了一晚上,今天早上终于笑了一次。
其实脸上肿起的感受很明显,她没敢照镜子看,但也知道她现在一定很难看,好在隔着九层楼的距离,陆掖看不清她脸上的痕迹。
夏醒棉又想起了妈妈说过的话,她说她讨厌那边,讨厌那边的人,甚至讨厌哥哥。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从小到大,起码过去的十年里,妈妈对哥哥一直很好。在她看来,在所有的外人看来,妈妈对哥哥视若己出,把他当成亲儿子一样养。
妈妈说的讨厌,夏醒棉很意外。
哥哥知道吗?他感受过妈妈的讨厌吗?
将来妈妈也会讨厌陆掖吗?
看着楼下的陆掖在想办法逗她开心,夏醒棉把左脸靠在膝盖上,其实她知道两家人的关系敏感。他们之间谈恋爱,大概率会收到的是反对不是祝福,这件事情她从一开始就曾经想到过。
但是妈妈的讨厌她不打算让陆掖知道,因为陆掖已经为了两家人的敏感关系付出过辛苦和努力,他追了她三年,那三年是他的辛苦。
剩下的她既然答应了,就是她的选择,她也有应该要去面对和承担的。
这是她此时此刻的打算,她不怕一个人挨巴掌。
陆掖跳了一会儿,盛夏的天气即便是早晨也很闷热。他出了一头的汗,但是仍然很有劲头,但心自己一个人让夏醒棉觉得无聊,他甚至看向旁边晒太阳的果冻想办法,看着他说:“果冻,起来动一动,别懒着了。”
“养儿千日用儿一时,你爸需要你的时候到了。”
太阳光逐渐变得浓烈,果冻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在陆掖在眼前蹦蹦跳跳让人看不懂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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