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源得了她的承诺之后,对她愈发殷切。
雷淑韫几乎是被他供起来宠——夸张到她打个哈欠,杨清源就马上给她递枕头的地步。
雷淑韫一边享受着杨清源的服侍,一边又暗自纳闷,俏郎君究竟是隐瞒了什么事儿,能叫他勤恳到这个地步。
不过杨清源爱她,这对她是件好事,愈发叫她笃定了要陪他一生一世的念头。
她心想,等找到杨戬,请他在天帝面前为自己求个情,准允她等到杨清源百年之后再回天庭述职,想必也并非不行。
至于原主曾经对杨戬的那些情愫,她斗胆猜测,杨戬其实并不知晓,如此一来倒也方便了她——倘若杨戬心中洞察原主的暗恋,那此刻她再去为了心上人求放假,就多少显得有些诡异了。
……
今儿个是七月十九日。
自打李兰英的父母在七月十六日“撞鬼”,已经过去了两天,她此后每晚都会去李家村守夜到天明,本想接着“李兰英还魂”一事诈他们,以便顺藤摸瓜找到今年的“祭品”,把人家救下来,可惜连续两夜,雷淑韫都无功而返。
距离“孝孙杨清源”去李家村祠堂、李家老祖宗处取回祖母的拜寿玉镯,还有三天。
雷淑韫和杨清源虽然推测,李家村的人会将献祭一事延后到取回玉镯之后,但终究还是要看李家村的人如何盘算。
雷淑韫勤勤恳恳如同点卯,并不敢怠慢,是以在夕阳西下之后,她趁着入夜,再次驾云去了李家村。
临近丑时,她本闲散地躺在她的懒人沙发云上,察觉到下面的动静,遂双眼一眯,定睛瞧向村子中,可叹今天总算是让她来着了。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李家村有动作了。
整个李家村灯火通明,除了住在犄角旮旯的赵娘子的家里是暗着的,几乎各家各户都点着灯。
她凑近去看,那祠堂中竟有有三人慌不择路地往外跑。
雷淑韫没急着下去跟上那慌忙的人,反倒抬头看向夜空。
七月十九夜,乌云吞月,群星退避,众光敛迹,正是杀人越货“好时辰”。
她在云头掐着隐身决,跟上了那奔跑的三人。
彩色祥云如缕坠在她身后,下面是灯火煌煌的李家村,却无一人能看见她。雷淑韫眼睁睁地瞧着,在这泼墨般的沉夜之中,整个儿李家村都睁开了眼睛。
那三人狂奔之处,户户门扉洞开,老者拄拐倚柱,像钉在门槛上,又有路旁青年男女,怀抱稚儿,目光空洞中又有不忍,还有半大的少年瑟缩在家人身后,却仍从缝隙里探出窥伺的眼。
而所有视线,都沉甸甸、黏腻腻,落在那三个跌撞的身影上。
三个人影踉跄着朝前冲——两男一女,年纪看着与李兰英爹娘相仿。他们脸上全无人色,白得像糊墙的石灰,深一脚浅一脚,仿佛踩在烧红的炭上。
先是女人脚下一绊,枯草般向前栽倒,尘土登时扑头盖脸将她吞没。可另外两人哪顾得上她摔没摔坏,猛地回头,几乎是凭着本能,一把将她从地上薅起来,拽得她胳膊几乎脱臼。
可他们连喘口气都嫌多余,三人便又像被无形的鞭子抽着,沿着李家村那条灰白的主干道,没命地向前疯跑、跌撞、再跑。
主干道两侧,每一扇门扉后都嵌着这样的眼睛,目光如有实质,像怒佛催逼,又像恶鬼开路。
云端的神仙半垂着眼,嘴角噙着笑,悬于他们头顶,将这一切统统收入眼底。
却无人得见。
这三人终于跑到了他们的家门口。
雷淑韫下了云,轻巧的步伐踏在土地上,一点儿响声没发出,只随着他们的脚步进去。
堂屋门“吱呀”打开,一股浓烈到刺鼻的酒气猛地扑出,糊在口鼻之间。
里面赫然有个半人高的粗陶酒坛,像一口微缩的棺材,阴森地矗立在堂屋的正中央,酒坛周围点了一圈白蜡烛,酒坛子上还用白底黑字写了个“福”。
那三人抢步上前,七手八脚掀开沉重的坛盖。
“哐啷——”
空洞的回响里,坛口露出的景象,纵然是做好了充分准备的雷淑韫,也愣了愣。
那浑浊的酒液中,竟然蜷着一个浑身苍白的人。
她全身皮肤被酒浸得惨白发胀,以极不自然的姿势死死蜷缩在狭小的坛底。脖子却拼命向上抻着,头抵着坛壁,嘴唇微张,凝固在最后一丝徒劳的吸气姿态——试图躲开淹没口鼻的烈酒,去够那上方稀薄的空气。
坛口开了,她却毫无反应。湿发紧贴肿胀的脸颊,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
雷淑韫心知她命悬一线。
素昧平生,雷淑韫已皱着眉,立刻打算要去救人。但那三人却对这坛中惨状视而不见,他们目光草草掠过女子,便焦躁地拍打着坛沿。
“咋办?”为首的男子焦急道,“二丫要活不过今夜了,老祖宗又让三天后再举行献祭仪式。”
那女人一咬牙,恶狠狠地道:“死了就死了吧,老祖宗也没说一定要活的。”
“都怪兰英的那丫头,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哪家姑娘不肯老老实实被献祭的,她倒好,竟然还敢回魂,甚至还要挟到她弟弟头上了,她是什么身份,竟然做这种事。”最后剩余的那人义愤填膺地说着。
那女人警告地盯着他:“这个关头了,还在说这种话,你见过鬼吗?当心兰英丫头晚上来吓你,我看你怕不怕?”
那人就嗤笑:“吓我?那我正好去试试女鬼的滋——诶呦!”
雷淑韫听不下去,面无表情地隔空给了他一巴掌。
那人捂着脸,突然呕出一大口血,脸上逐渐显出一个黑色的女子掌印。
另外两人大惊失色:“是兰英!是兰英来了!”
雷淑韫还未做什么,坛子里的二丫忽然开了口:“娘……”
那女人听闻此生,陡然汗毛倒竖,马上道:“快!快把坛子封上!别让二丫看见我!”
她哆嗦着手去拿坛盖,口中念念有词:“二丫二丫,娘的好闺女,你若有冤屈苦楚,尽管去找那个老不死的祖宗,娘也没辙啊!”
雷淑韫紧绷着脸,待他们刚将坛子封好,便抬手起了一阵大风,这风忽然席卷而来,堂屋里的瓶瓶罐罐都摔在地上、墙上,那三人连站都站不稳了,只能互相拉着蹲下来。
坛子周围的蜡烛被尽数吹灭,雷淑韫带走了坛子,又凭空变化出来个一模一样的坛子留在原地,不等他们动静,就赶快地带着坛子走了。
雷淑韫走后,风停了下来,那三人总算能站起身,抬头环顾了一圈,战战兢兢地说:“兰英丫头,本事也忒大了。”
“快看!蜡烛灭了!”那女人忽然指着蜡烛,“怎么办?老祖宗说了,献祭之前,这蜡烛都不能灭啊!”
另外两人也大惊失色,赶紧过去把坛子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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