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谢家的第一夜,姜姒独睡喜床无人打扰,睡了个结结实实的好觉。
她并不认床,第二天一早,直到舞婵叫她起,她才脱离睡梦,慢慢睁开眼。
“几时了?”
舞婵手里捧了一条热热的软帕,帮她擦了擦眼睛。
“夫人,已卯时八刻了,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去正院进茶了。”
姜姒点点头,闭目养神,又躺了稍许,彻底回神后起床梳洗。
在梳洗之前,她想起昨晚想好的事,吩咐说:“游鹿,去请一位大公子身边的大丫鬟过来,我有事要问。”
游鹿应声,很快把谢云朔的大丫鬟带了一位过来。
此人昨夜姜姒见过,是等在房中跟着那管事丫鬟言清身后,默默等着的一个貌美年轻女子。
她款款行礼,说话声吐词清晰又轻柔温和。
“夫人有何吩咐?奴婢名叫凝霜。”
姜姒点点头:“凝霜,是个好名字。”
凝霜低头,状似惶恐。
但其实姜姒夸她不是客套,是真觉得这个名字还不错。
她见这丫鬟言行有度,看着是个稳重的,就知道没找错人。
她没停下洗漱,虽说在外人面前,可是没觉得自己只穿了中衣,散着头发的模样不好,她就像在自己家中,和自己的丫鬟说话似的。
她如此坦荡,倒衬得谢家的这些丫鬟们拘谨了。
哪怕姜姒此时白衣散发,素面朝天,可让外人打眼一瞧,也能分得出谁是主子谁是奴婢。
这份不动如山的气度,同那些王公子弟、郡主公主也没什么两样。
姜姒漱完口,接过软帕的间隙,同凝霜说:“劳烦你同我讲一讲将军府里有几位长辈。几位兄弟姐妹。”
待会儿姜姒要同谢云朔一起敬茶见人,虽说到时候有谢云朔会带她认人、称呼,可姜姒觉得提前问清楚,让心里有个底,待会儿去到人前,才好做好分内的事。
姜姒心里有主意。
她既已嫁进将军府,做了正妻,就要有做正妻的样子,不能丢了姜家的脸面。
她只当她是老将军的孙媳,大将军的儿媳,不论与谢云朔是好是坏,都不能耽误她的身份。
既然姜姒吩咐了,凝霜便按照她的要求为她介绍。
“回夫人话,府里的主子们,大将军老太爷与老夫人已不管事了。有一位回谢家荣养的姑奶奶,是老太爷的四妹。下一辈,老爷和夫人掌家。三老爷与三夫人是三房,育有一子一女。四夫人膝下一子,棋少爷患有隐疾,不能开口说话。五老爷、五夫人是五房,育有两女一子……”
屋子里等着的众人都不经意会地挪动视线去观察姜姒。
姜姒专心思索,并未理会他人看过来的视线。
她听凝霜说,夫人和老爷过后就是三房,老太爷的二子大概幼年夭折了。
四房只有四夫人与一子,说明她是遗孀。
还有老将军的幼子,五老爷这样的长辈。
谢家人数不少,不过与那等世家比起来也不算什么。
凝霜又在同她说另外几房的子女,姜姒一一都听了,有了个大致的心理准备。
盘算着待会儿的情况,姜姒又吩咐她的两个丫鬟,将一早准备的,带来谢家用作见面礼的东西带上,一些金小猪、金兔子之类的小物件,待会儿发给谢云朔的那些弟弟妹妹。
她没准备什么特别的东西,也没做手工活。
跟谢家的人都还不熟,准备这样金制之物不会出错,哪怕将军府富贵,不缺这些,他们那些出身优渥的公子姑娘也不稀罕这些,但对于姜姒的身份来说,她只需不出错即可,不需要弄些什么特别珍奇难得的东西来做见面礼。
她是低嫁,可是不需要去笼络讨好谁,做好身份分内应做的事,不卑不亢即可。
她吩咐,舞婵便把准备好的,拿来做礼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小小的箱子里,格式金子打的小动物,核桃大小一个,放在手心里刚刚好。
冯清祉安排留在姜姒身边帮她拿主意的石嬷嬷,等谢家丫鬟出去之后,她忍不住问道:“夫人,这一个一个地给,是不是有些小了?能不能凑成一对一对的,免得单薄了。”
“不必。”姜姒半点不犹豫,“一人多给一个,那么多小辈,只要多给出去,就会多出一重的礼,咱们哪儿给得起那么多金子?我这做的还是一两半金子的份量。在姜家,给弟弟妹妹们的都才枣子大小,这么大,够了。”
“……是”石嬷嬷欲言又止。
她担心谢家觉得姜姒给的见面礼寒酸,毕竟是大户人家。可是看她们大姑娘的态度胸有成竹的,石嬷嬷便不再劝了。
她们家大姑娘年纪小,但自有自己的一派行事作风,鲜少为别人的眼神和闲言碎语动摇。
这样的性格是很难得的,也是天生的。
有些人家想把子女教成这样,还教不出来呢。
姜姒正在梳妆时,谢云朔回来了。
他在书房不便梳发,要回来更衣梳发髻,目前头发简单扎着,站在门口。
门外的光线被他高大的身体遮挡,在平整的地砖上投下长长一带暗影。
他站在那里一直没动,令人心没来由地紧绷。
候在门外的谢家的丫鬟,都低头不敢看,安静得能听到心里打鼓。
少见大公子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人前,刚才匆忙一眼,看到他黑着脸色,阴沉一片,便都知道大公子此时心里不痛快。
是以她们行礼称呼都尽量放轻,免得惹他更不快。
谢云朔之所以这副模样,是因为昨夜直到很晚才睡着,今早被叫起,发现腰酸背痛,心里更憋着一股难言的怨气和无奈。
他都多久没有腰酸背痛过了,即使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上战场受了伤,也没像这样过。
结果就在窄榻上睡了一夜,腿不舒服,腰也不舒服。
颇有种阴沟里翻船的冤屈。
站在门口,听见从内室传来姜姒与丫鬟说笑的声音,对比更加明显。
她说昨夜梦见游园逛果山,像是在王母蟠桃园一样,处处香气,鸟语花香仙气缭绕,心情如腾云驾雾。
她过得如此舒服,反观他,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待谢云朔走进室内,照到衣架的铜镜上,不期然看到他那惨不忍睹的头发,不得不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逼迫自己情绪安定。
邱泽与峤山担心主子,两人对视一眼,眉来眼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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