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夜风卷着细沙,拍打在奴隶营破旧的帐篷上。
五日过去,陆凝身上的伤也基本好得差不多了,度过劳苦且食不果腹的一天,她脱力地躺在草垛上昏昏欲睡,片刻后听见外面传来嘈杂的怒骂声和鞭打声。
紧接着,双眼微睁,便见到曾书璃满脸灰尘,一步三摔地跑过来。
陆凝起身上前,将孩子搂起来,“阿璃,怎么了?”
女娃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泪珠大颗大颗地滚落,干裂的嘴唇结结巴巴地道:“哥哥,救,哥哥……那……”
她着急地扯着陆凝的衣袖,一边指向外边。
陆凝心头一紧,怕是出了什么事,于是趁着守卫换岗,看管松懈,便趁机冲了出去,循着鞭打声找过去。
火把照亮着整片部落营地,军营旁那几定彩顶大帐周围的空地上,一个瘦小的身影被几个原住民围住,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格外刺耳。
“你这奴隶胆子真大,连给祭司准备的吃食都敢偷!”为首的管事一脚踹在少年的背上。
少年跪在地上,怀里死死护着什么东西,“我没偷。”
“那你溜到炊帐里做什么?”管事扯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
火光下,陆凝看清了曾书琮青紫的嘴角和倔强的眼神。
「我靠,你小子有前途哈。」
“我……我……”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阿璃太饿了,他只是偷了一个馒头想给阿璃吃。
“给我打!”
“等等!”陆凝冲进人群,挡在曾书琮面前,“你们连基本的实情都不调查清楚便随意栽赃吗?”
「老天爷,我的嘴在说什么啊,这些人看起来像是会讲道理的样子吗?没有主角光环,可是要当炮灰的啊。」
对于这样下意识地反应,她恨不得打自己两耳光。
管事眯起眼睛,“你又是哪来的奴隶?你们奴隶营的管教这么松懈吗?又是偷东西又是乱跑?”
“等查清事实,若真是他偷的,再打他也不迟。”陆凝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
管事打量着陆凝身上的镣铐,嗤笑道:“等查清事实?一个奴隶还配跟我们提条件。”
「奴隶怎么了?奴隶的大脑也比你那光滑的皮层褶子多。」
陆凝忍住了想打他一拳的冲动,“凭什么不行?”
她瞄着远处的金顶大帐,瞬息之间已经想好了退路。
讲不明白道理就打他,打了就跑,跑到莫苏勒的帐子里去,闹他个天翻地覆,反正莫苏勒也看她不爽,到时候就能把曾书琮摘出去了。
“哼,就凭你们是奴隶!”管事暴怒,“来人,把这个乱跑的也拉去打!”
话音落,他身后的人已经扑了上来,鞭子高高举起,陆凝将曾书琮拉到身后,推翻了一旁的火盆。
“住手。”
一声厉喝从人群外传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快步走来,腰间的佩刀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都户大人。”原住民们慌忙行礼,管事捏着嗓子告起状来,“这两个奴隶……”
“东西是我拿的。”男人打断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本想拿些蜜饯给战马开胃,错拿了祭司大人的那份,把他们放了吧。”
“可是他们以下犯上……”管事脸色发白,却在对上男人冰冷的视线后立刻怂了,忍下那一口气,低眉顺眼地应了声“是”。
人群迅速散开,男人转向陆凝,忽然单膝跪地。
陆凝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到愣住。
「单膝跪地,不是求婚就是单挑啊,这哥们要干啥?」
不曾想男人却开口说道:“恩人,你没事吧?”
「恩人?」
“你是?”
借着火光,她逐渐认出了这张脸,好像是之前从祭台上救下来的那个士兵。
“我想起来了,你伤都痊愈了啊。”
“全好了。”男人拍了拍胸膛,“我都听他们说了,若不是恩人相救,我早就去见狼神了。”
他十分郑重道:“我叫狄鲁图,恩人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哦,好,谢谢你。”
虽然不太明白他们这个单膝跪地的礼仪是什么,但还是应该让人先起来,这样有点奇怪。
道谢后,她拎起地上的曾书琮,“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带他走了。”
狄鲁图和看守奴隶营的守卫相熟,有了他的帮助,他们顺利回到了奴隶营。
牢门合上,曾书琮甩开陆凝的手,“你为什么救我?不怕把自己搭进去吗?”
“说什么话呢,”陆凝从布袋里拿出药粉,“我好歹是你法律上的母亲吧,怎么可能不管你?”
“我母亲早就死了。”少年冷冷地道。
他是庶子,母亲也是上不得台面的舞女。
陆凝叹了口气:“好好好,行行行,我不跟你扯这个,你开心就好,就当我善心泛滥,见谁都要帮一把吧。”
「唉,叛逆期啊,管不了管不了。」
话音一落,少年竟不再反抗安静了下来,陆凝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暴躁起来,赶忙麻利地开始上药。
二人沉默许久,她突然注意到少年泛红的眼眶和隐忍的啜泣。
「哭了?」
“喂,小孩,”她的声音软了下来,“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在这样的处境下,我也不求你能跟我和平共处,但为了阿璃,以后别再这么莽撞了,你们是最后的亲人了。”
曾书琮的拳头攥得发抖,他低着头,肩膀轻颤,豆大的泪珠砸在衣衫上,晕开一朵涟漪。
当夜入睡时,陆凝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安心。
据她这些天的观察和了解,在这个部落里,看似和平,实则并不统一,有以狼王为尊的,也有以那位祭司为尊的。
阿穆说,整个敕拓都信奉羊神,而祭司则是羊神的使者,上达天听,所以往往在部落中都有着不小的地位。可在呼莫尔部族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两极分化?
她今日得罪的那些人显然是更信仰祭司的,而在狄鲁图的话语中,他信奉的似乎是什么狼神。
除此之外,莫苏勒也很奇怪。
在敕拓,不论哪个部落,被抓回的逃跑奴隶都一定是要受千万般刑罚的,甚至还有专门“管教”这些奴隶的地方。
而莫苏勒就只罚了她最普通的杖刑,虽然挨打的当时头脑发热恨不得将这个骗子大卸八块,可冷静下来之后她更加能确定那天感觉落在身上的板子并没用力不是错觉。
三十杖打在这副纤瘦的身体上,不但没打死她,短短几日便好得差不多了。
怎么想怎么奇怪,这个人究竟是有目的呢?
上次救人一事已经让那个祭司气得跳脚,今日又得罪了他的人,即便是有狄鲁图帮忙,恐怕之后也会受到些影响。
「哎呦,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还不信真能困死了我去。」
她这样安慰自己,逐渐在思考中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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