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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本店不做玩命的勾当

话音刚落,曲蒲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角眉梢都带着促狭的得意,他撞了撞陆有道的胳膊:“听见没?殿下都发话了,老陆,赶紧的,叫你家那位藏在暗处的厨子出来,给咱们也添两副碗筷,总不能厚此薄彼,单给你留着面香吧?”

他说得笃定,仿佛江裳氿口中的“人”,定是那煮面的厨子无疑。陆有道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样子噎了一下,刚要反驳,却见江裳氿已经敛了气息,指尖悄悄搭上腰间的佩剑,那副戒备模样,绝不是对着寻常厨子该有的姿态。

曲蒲阁先是一怔,随即挠了挠头,一脸至于这么紧张吗的表情:“殿下这反应,也太草木皆兵了吧?就算真是厨子,估摸着也是饿了偷摸煮点吃的,犯不着动这么大肝火……”

话没说完,后脑勺突然挨了一下脆响,疼得他“哎哟”一声跳起来。

陆有道收回手,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压低声音怒斥:“你给我闭嘴!用用你那装面的脑子想想,这密道除了咱们几个,谁会来?还厨子?我看你是饿昏了头!”

曲蒲阁被敲得懵了懵,捂着后脑勺嘟囔:“敲这么狠……”可瞥见江裳氿依旧紧绷的侧脸,以及陆有道眼底的凝重,才后知后觉地闭了嘴。

好像,确实不是厨子那么简单。

陆有道“唰”地抽出长剑,剑身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光。他咬着牙,语气里又气又急:“殿下,多半是陆子穆那臭小子!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东西,发着烧不好好躺床上养着,竟跑到密道里捣鼓吃食?看我不逮住他,好好给他松松筋骨!”

话音未落,曲蒲阁就踮着脚凑过来,眼神在那柄亮闪闪的长剑上溜了一圈,咂咂嘴:“你们陆家教育孩子的法子挺别致啊,犯点小错就直接亮家伙?这要是手抖一下,可不就成了大义灭亲了?”

他说得漫不经心,尾音还带着点戏谑的颤音。陆有道被他这话噎得手一抖,剑穗晃了晃,却没工夫跟他拌嘴,只死死盯着隧道深处那片越来越浓的黑暗,耳尖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见陆有道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江裳氿更是连呼吸都放轻了,曲蒲阁脸上的嬉笑终于彻底敛去。他啧了声,反手从靴筒里抽出那柄三寸短剑,剑刃虽短,却在昏暗里泛着淬过毒似的冷光。

他活动了下手腕,语气沉了下来:

“我与你一同教育那臭小子”

话虽这么说,脚下却极有分寸地往陆有道身侧靠了靠,形成一个微妙的夹击之势。方才还插科打诨的调子彻底不见,连眼神都锐利了几分,显然是真的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隧道里的烛光忽明忽灭,像风中残烛般抖得厉害,将三人的影子在石壁上拉得忽长忽短,又骤然缩成一团。

谁都没再说话,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只余下烛芯偶尔爆出的细碎噼啪声。

江裳氿握着玉佩的指尖微微用力,陆有道的长剑斜指地面,冷光随烛火跳动,曲蒲阁的短剑则贴在小臂内侧,只露出一点锋利的刃口。

三双眼睛,齐齐锁着前方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那黑暗像是活物,正无声无息地往前涌,每一寸逼近,都让空气里的紧绷又重了几分。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捂住了嘴,又带着点哀鸣,瞬间撕破了隧道里的死寂。

江裳氿反应最快,手腕翻转间,长剑已带着破空声劈向声源处。陆有道和曲蒲阁紧随其后,一个举剑护在侧,一个短剑直刺,三人动作快如闪电,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可就在剑锋即将触及那团黑影的前一瞬,江裳氿的动作猛地顿住,像被施了定身咒。她身后两人收势不及,陆有道一头撞在她背上,曲蒲阁又追尾似的撞上陆有道,三人顿时滚作一团,铁器碰撞声、闷哼声混在一起。

“哎哟!”曲蒲阁捂着被磕疼的尾椎骨,龇牙咧嘴地坐起来!“殿下您怎么突然刹车?这一下差点把我骨头撞散架了!”

江裳氿:“……”

陆有道也揉着腰爬起来,脸色发青:“我的老腰……这要是真遇着敌人,咱们仨先自相残杀了!”

江裳氿没理会两人的抱怨,只是缓缓收回剑,目光落在前方那团簌簌发抖的黑影上,以及……黑影旁边一个还在打着转儿的、白底蓝花的大海碗。

那碗里空空如也,但碗壁上残留着厚厚一层红油,几根翠绿的葱花粘在碗沿,浓郁诱人的肉汤混着辣椒油的香气正源源不断地从这空碗里散发出来,仿佛这碗刚刚盛放过一碗顶级红油宽面。

那团黑影“咩呜”又叫了一声,怯生生地探出头,竟是只毛被吓得乱糟糟、胖胖的黑羊,它正用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三人,粉红的鼻头还凑在那空碗边上使劲嗅着,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陆有道和曲蒲阁对视一眼,脸上的疼意瞬间僵住,活像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

“这……这是……”

曲蒲阁指着那碗,又看看羊,一脸难以置信:“我的面香……是这碗散出来的?这羊……它刚吃完面?!”

他猛吸一口气,那香气果然浓郁得不像话,仿佛那碗本身就是一个浓缩的香气炸弹。

陆有道脸色由青转黑,看着那只无辜的黑羊和那个仿佛自带香薰功能的空碗,再想想自己刚才如临大敌的模样,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看向隧道更深处,仿佛能穿透石壁看到某个捣蛋鬼,咬牙切齿地咆哮:

“陆——子——穆——!!!我跟你没完!!!你又把厨房的‘香魂碗’偷出来玩!!!还喂羊!!!”

·

蜜语坊的招牌在街角闪着暖融融的蜜色光芒,空气里弥漫着甜腻得近乎粘稠的香气。顾稔倾捏着那张写得密密麻麻、如同天书的清单,站在门口,只觉得太阳穴又在突突直跳。

清单上那些名字,什么“九幽寒潭薄荷味”“炽焰山椒辣味”“千年灵芝养生味”听着就不像能吃的东西,更别提压轴的那个“雷狱晶尘霹雳味”了。

“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顾稔倾磨着后槽牙,认命地推开了蜜语坊那扇挂着水晶糖串的门。

叮铃——

门上的风铃发出悦耳的脆响。

店内空间不大,却布置得如同糖果堆砌的童话王国。琳琅满目的糖果装在剔透的水晶罐和彩绘的瓷碟里,从天花板垂下的藤蔓上缀满了裹着糖霜的果子。

一位穿着藕荷色锦缎旗袍、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正倚在柜台后,用一把小巧的银剪修剪着糖花。她抬眼看到顾稔倾,凤眸微挑,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职业化微笑:“客人想买些什么?新到的蜜渍杏脯很是不错,甜得能齁死一只贪嘴的蜜蜂”

顾稔倾硬着头皮把那张离谱的清单递了过去:“劳驾,按这个来”

老板娘简香君接过清单,目光扫过,那原本温婉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修剪糖花的银剪“咔嚓”一声,把一朵刚成型的玫瑰糖花剪掉了脑袋。

她抬头,重新打量顾稔倾,眼神变得极其古怪,像是在看一个拿着菜谱去兵器铺打铁的疯子,又带着点“这年头怪人真多”的了然。

“客人……”

简香君放下银剪,拿起那朵“断头”糖花,心疼地吹了吹并不存在的灰:“您确定要这些?这‘千年灵芝养生味’小店倒是有些陈货,勉强能凑,就是味道嘛……嗯,吃过的人都说像在嚼晒了三年的老树皮,特别养生,特别提神醒脑”

她顿了顿,指着“炽焰山椒辣味”,“至于这个?南疆鬼面椒做的,辣性霸道,上一批试吃的客人,现在还在隔壁医馆躺着喝凉茶续命呢,舌头肿得跟挂了两根腊肠似的”

顾稔倾嘴角抽了抽,想象了一下舞兴珠顶着两根“腊肠舌头”还嫌不够辣的画面,莫名打了个寒颤:“……确定。还有那个‘雷狱晶尘霹雳味’呢?”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问“有酱油吗”

听到“雷狱晶尘霹雳味”几个字,简香君捏着清单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

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凤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锐光,语气却带上点夸张的无奈:“哎哟我的公子爷,您可真会挑!雷狱晶尘?那可是雷罚之阵凝聚的狂暴能量结晶,触之即焚,沾之即爆!您是想吃糖呢,还是想把自己变成一颗人形天雷子,顺便帮小店免费装修一下?”

她摊了摊手:“这味糖,没有”

“小店做的是甜蜜生意,不是玩命的勾当。您看要不……换点别的?比如新出的‘相思红豆泪汪汪’吃了保证您情思绵绵,眼泪汪汪,效果拔群!”

顾稔倾正想再问,蜜语坊角落里一扇挂着“闲人免进”木牌的小门帘被猛地撞开。

一个穿着制式短打、腰间佩着制式短刀的年轻弟子,抱着一个硕大的、装满粉色糖霜的罐子,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脸上带着干活干到晕头转向的烦躁,嘴里还嚷嚷着:“香君姐!那批特制的‘货’到底放哪……嘎?!”

话刚出口,他猛地瞥见柜台前的顾稔倾,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般戛然而止,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眼中瞬间充满了惊骇欲绝的神色,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手一抖,怀里的糖霜罐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噗——!

粉色的糖霜如同爆炸的烟雾弹,瞬间弥漫了整个柜台附近,简香君精心修剪的糖花、顾稔倾递过去的清单,瞬间被染成了粉红色。那弟子自己也成了个粉人,呛得直咳嗽,连滚带爬地缩回门帘后,“砰”地一声把小门关得严严实实,里面传来一阵更加慌乱的叮当乱响和压抑的咳嗽声。

顾稔倾:“……”

简香君:“……”

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粉尘和死一般的寂静。顾稔倾默默地从粉色头发上捻下一撮糖霜。

简香君深吸一口气,吸进不少糖粉,又咳了两声,勉强维持着快要崩坏的职业微笑,拿起一块抹布开始擦拭柜台,语气努力保持平稳:

“咳……让客人见笑了,新招的伙计,笨手笨脚,还……还对糖霜过敏,一紧张就犯病,见不得生人,尤其是……呃……长得特别帅的”她擦桌子的手明显有点抖,显然自己都觉得这借口扯淡到姥姥家了。

顾稔倾抹了把脸上的糖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简老板,刚才那位……是霹雳阁的弟子?他说的‘货’,是什么?还有他看到我的反应……”

简香君擦柜台的动作顿住了。她沉默了几秒,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弯腰,从柜台最底下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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