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江南道,临泉州
天灰蒙蒙的,湿漉漉的地面还没干,昨夜有一场冷雨。
偏僻的街道,三三两两的人经过一座高楼。不远处有一衣衫褴褛,状似疯癫的男子踉踉跄跄地倒在了烟雨楼前。过路的行人不由停住脚步,聚集在这个男子四周,旁人见他蓬头垢面,身上似乎还有伤的样子,根本不敢碰他。
吵嚷的声音越来越大,百姓对着地上的男子指指点点。“这人怎么伤成这样?”
有人怀疑,“他该不是死了吧...”
这话刚落地,四周都安静了,大家转头看那人。他却像被噎住了,结结巴巴道:“还是得早点报官呀。”
忽然,人群里挤进了一个瘦小的书童,他念叨着众人散开,不要聚在楼前。烟雨楼门口的侍卫闻声让百姓散开,太多百姓堵在他们楼门口,如此不成样子还让他们怎么做生意。
很快看热闹的人群散去,书童一个人留在原地。姜水才有机会蹲下打量这个乞丐,这人似乎有点眼熟。
书童试探伸出手,撩开了那个男子的头发,鼻青脸肿的皮囊依稀可见明朗的五官。
是他...姜水愣了片刻,错愕地收回了手。
大脑有些迟钝,姜水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他有点想不明白,两年前见这人,还丰神俊朗,意气风发,是个一朝扬名江湖的人物。
这也不知经历了什么,居然会被人欺侮...沦落至此。
像个乞丐....
江湖的风水轮流转,年幼的姜水想不明白的事情还多着呢。他朝着侍卫招了招手,沈难被人抬进了烟雨楼。
姜水简单将人安置在客房后,便急匆匆地去找烟雨楼楼主李清河禀报。他远远看见楼主时,李清河正在楼里的池塘垂钓,一副铜铸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整个人散漫地躺在竹椅上打着哈欠。
这两年四处战事频繁,烟雨楼的生意也不免跟着一落千丈。
李清河近日时常愁眉苦面,尤其是今年大昭又换了个脾气不好,军功彪悍的新皇帝。
他昨天还在想,烟雨楼除了卖消息外,还能做些什么生意维持生计。
“楼主!”姜水远远的喊了一声,池塘里聚集在一块鱼儿被惊散了。
面具下李清河的脸有点臭,“大呼小叫什么...”
姜水今年十四岁,是李清河好几年前出门捡来的。烟雨楼养着他,他每日里的活就是给楼主侍墨,和普通书童一样,只用听李清河一个人的话。
姜水望了一眼池塘,鱼线下根本没有鱼钩,那些鱼儿是被馒头屑吸引过来的。
李清河懒洋洋地问他,“怎么了?”
“楼主还记得一个人吗?”姜水连说带比地问他,“就是两年前来找你要进山外谷办法的人,武林大会夺了第二的那位?”
烟雨楼在江湖做的是消息生意,平日广交各门各派的好友。以至于江湖传言烟雨楼楼主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为了不让世人发现,才日日戴着面具。
不过传言也就是传言,大家也只是听个乐呵,天知道这副面具换了几任楼主。
“记得,好像叫什么沈难吧。”李清河向来对人过目不忘的,尤其是和烟雨楼做过生意的。
只可惜那人的生意,他没做成。那日他开价要青阳宗设在武林大会的头彩——北海南珠,听说那是一颗小半个巴掌大的宝珠,价值千金。
这样一颗成色极佳,细腻粉白的珠子,不知前赴后继多少采珠人。听说北海有能者可潜海四五百尺,那颗南珠是进献前朝的宝物,后来宫变有内监携款潜逃,才流落江湖的。
李清河也想见识见识前朝的奢靡,一时兴起才提了这个条件。
沈难为了这颗南珠远赴青阳宗,孤家寡人一路打进来决赛。那年各门各派不世出的英才都败在了他手上。但在那最后关头,沈难惜败于拂雪山庄楚寒刀之手。
众人也没想到败落的拂雪山庄杀出了一个程咬金,那个楚寒刀大沈难七岁,一身拂雪刀法已然出神入化,输了也属常理。
江湖长江后浪推前浪,经武林大会一战,那年武林大会出了好几个天赋卓绝的英才,除了第一的拂雪山庄和师出无名的沈难,青阳宗与水云宫并列第三。
李清河摇了摇头,可惜了...可惜了他的南珠,现在说不准也值个两三千金不止。
“方才我看那人快死了。”姜水打断了李清河的回忆,“....沈难可能要死在我们楼里了。”
李清河不信,“他怎么会在烟雨楼?”
姜水道:“我刚刚把从街上人抬进来了...”
李清河脑子转不过弯,还以为小孩子在胡说八道什么。见他稚嫩的面庞出现了格外认真的神色,李清河好像才恍然大悟了姜水的意思。
好像是...突然出现的沈难倒在了烟雨楼门口,而且快死了。
他心弦一紧,赶紧拽着姜水道:“沈难在哪...快点带我去看看。”
李清河屈尊去瞧了一眼面目全非的沈难,不有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心里犯嘀咕。小孩子不懂事,多少都是一条人命,不能算赔本的生意。
于是烟雨楼大发慈悲给沈难请了大夫,大夫给他开了外伤的药。只是这人的内伤显得格外古怪,李清河替他把过脉,他的内息犹如一团乱麻,无从疏理。
大夫开的汤药似乎不起作用,或许等人醒转后,自行运功会好些。
*
厢房幽暗的烛火下,那张脸已经有五分像从前。此前他满身脏污与乌糟的头发都清理过,门外姜水姜水端着药来照顾沈难。
李清河在厢房外的台阶静候,四四方方的楼宇中,浮动着如水的夜色。
姜水换完药后出来,他问姜水,“这人怎么样了?”
姜水摇了摇头,“他含糊说了几个字。”
李清河狐疑地看着他,“醒了?”
姜水又摇了摇头,“不是,只是在说梦话。我换药的时候怕他咬了舌头,还将抹布塞在了他嘴里。”
李清河听着姜水的回答不由蹙眉,但面上故作欣慰道:“做的不错。”
随后便若有所思地坐在台阶上独自嘀嘀咕咕,“内息错乱,神志不明,啧...这可是个大麻烦,弄不好就命丧黄泉....”
“楼主。”姜水在身后喊了一声。
“嗯——”李清河撇了撇嘴,“拿我的名帖去请千金堂那位少堂主来吧。”
“谢寻安?”姜水记得千金堂少堂主的名字,当然明白千金堂的独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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