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堂上的个个吃惊。
“你胡说什么……”
崔氏话未说完,转头看见儿媳袁氏脸上的表情,顿时不安的把剩下的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袁氏惊得忘了哭,方才的泪珠缓缓滴落,一脸不可置信,看向赵二的目光极其不善。
李通判和推官对视一眼,暗道大事不妙。仙音楼案结后,一应幸存女子皆由朝廷发放抚恤、防还原籍,唯独那头牌严蕊,三年前逃出仙音楼后便已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先前柳未交代他们留意的那名女子,虽未明言,可所指除了此人,还能有谁?
要断定她是否杀人,固然不易;可要验明她究竟是不是严蕊,却再简单不过。
李通判沉声道:“袁氏,赵二既如此说,你且将路引取出来大家看看。”
袁氏支吾着:“民妇被这恶徒强掳离家,一路被他充作婢女蒙混过关,不曾携带得。”
掳来不曾携带文书虽然合理,可也提醒了李滨注意到另一处被自己忽视了的疑点。从临县至苏州府,各处关卡众多。若袁氏果真不愿相从赵二,沿途有的是时机否认,大可在各处关隘向官吏求救,为何始终隐而不发?
赵二见状急嚷道:“大人不要信她的话,没有的东西,叫她如何拿得出来。您只管在苏州府里打听,认得她这张脸的人,只怕不少!”
李通判不语。
若真如此法,固然直接,可不管结果如何,袁氏的名声都算毁了。要说如今能认得出严蕊的,同样出身仙音楼的永嘉郡君正是最佳人选。可惜现在柳知府情况未明,郡君怕是离不得身。难道真要张榜画像、公然寻认?
崔氏显然也想到此节,一迭声道:“大人,不可啊。”
“大人不必费心寻访,民妇确是仙音楼严蕊无疑。”
李通判还不曾多费口舌,袁氏,不,严蕊竟主动开口认下,收起了方才刻意做出的的柔弱凄惶,脸上浮现出认命般的平静。
谁也不曾料想她这么轻易便承认了。
崔氏不由踉跄,自己真心疼惜过的儿媳,身份却是假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赵二一对鼠目滴溜溜地转。
李通判也很是头疼,“你既然承认了身份,那赵二指控你杀害亲夫崔货郎,又待怎么说?”
“民妇承认过往身份,可这与夫君被害又有什么干系?民妇逃离仙音楼后,偶然得遇崔郎,两情相悦,方结为夫妇。夫君待我极好,我为何要杀他?赵二血口喷人,无非是想推卸罪责。当年无辜没入仙音楼已非民妇本意,难不成出身卑贱就是有罪了?”
她语气转悲,倔强地拭去眼泪。
赵二在一旁气得跳脚,口沫横飞:“你,分明是你……”
一个咬定对方杀夫诬陷,一个坚称对方害兄掳嫂。双方唇枪舌剑,却都拿不出更多实证,这案子竟成了案板上的滚刀肉,切不下去,煮不出来。
李通判看着这纷乱场面,心知今日再难有进展,一脸疲意地挥挥手:“本案疑点重重,还有待细查。赵二、严氏,均嫌疑重大,着分别收监,容后再审!”
衙役领命,将两人押了下去。崔氏望着严蕊被带走,犹自不曾回过神来,李通判叹了口气,吩咐衙役好生将她送回住处,善加安抚。本想立刻向柳未禀报今日进展,转念想起知府“旧伤复发”需要静养,只得暂时按下念头,派人通报,言明待大人稍愈,自己再亲往详禀。
知府官邸正院又是另一番光景。
柳未不大有精力去书房,命人将鹤膝案移到床边,自己坐在床上倚着凭几,对着纸笔琢磨着措辞。
永嘉郡君没好气地嘟囔:“余毒未清,最忌劳神。那折子晚一天写,天难道会塌下来不成?”
柳未无奈地笑了笑,接过她递来的药碗,“兹事体大,早日请旨回京,当面陈情,我方能放心。”
折子晚一日发,递到御案上便更晚一日,陛下的疑心可不会等。
郡君叹了口气,知道劝不住,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你好歹注意些。我回去看看崔婆婆,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柳未答应,永嘉郡君轻轻带上门,屋内只剩她一人。
地方官的折子要经过层层递转,这又不是秘折,御览之前不知先过了多少人的眼。元妙真之事绝不能直笔,只能婉转措辞,既不让朝中的晋王党生疑,又要请动圣意,允她回京。
她铺开奏折,凝神细思,全副心神皆在笔端,以至于身后冷气流动,竟未能立刻察觉,直到一丝凉意横亘上她的脖颈。
柳未呼吸一顿。
一把锋利的短刃紧贴着她的脖子,窗户不知何时已经大开,身后之人如同鬼魅般潜进来,竟然没有惊动护卫,显然身手极好。自己毫无反抗之力,刺客却没有立刻下手,显然并非简单的亡命之徒。
“阁下是求财,还是索命?”刺客不说话,默了一会儿,柳未出言试探。
屋内依旧沉默,颈间的寒意一丝未减。然而下一瞬,身后之人动了动,那只没有持刀的手,轻轻搭上了她悬在桌面上的手腕,指尖不偏不倚地按在了脉门上。
刺客在探她的脉!
柳未心中巨震。他在确认什么?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萧既略显急切的声音:“柳未,你好些了吗,我有事想和你说。”
身后人终于开口,刻意扭曲过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让他走。”
柳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刺客听着,一个字都不能错,只盼萧既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
她深吸一口气,扬声道:“小弟抱恙,早已歇下。有何要事,明日公堂再议不迟。”
门外的萧既似乎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颈间刀锋收紧,刺痛传来,柳未不敢停顿,“夜色已深,萧兄请回吧!”
萧既今日是满怀愧疚来道歉的,柳未平时从来不曾如此喊他,更何况他昨日刚将人得罪狠了。两人少年同窗,后来又共事,他深知柳未的君子皮囊下是什么德性,这么记仇的人,怎么可能转头就和他亲密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书房门被猛地打开。
柳未颈间力道一松。刺客见情不好,毫不恋战,向后急撤,轻巧地跃过窗棂,融入夜色之中。
“追,生死不论!”
柳未也顾不上脖子上渗出的血线,指着洞开的窗口厉声道。她的身份可能暴露,绝不能让刺客逃脱。
萧既破门而入,已将她颈间那抹血色和眼中的惊急尽收眼底,心中惊怒。见她发话,更不迟疑,飞身紧跟其后。
夜风呼啸,两道黑影一前一后掠过连绵的屋脊。那刺客身法诡谲,踏飞檐翘角如履平地。萧既每每要抓住其衣袂,他却总能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身形,避过擒拿。
巷道在脚下急速后退,眼看前方不易追逐,萧既也不再执着于抓活口,一个健步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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