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
“这个嘛……”
他敲了敲玻璃,试图用声音震慑那一团白色,没什么用,不论是透明玻璃还是彩窗玻璃,有心之人都能看到贴上来的细密绒毛,白色的、颤动的翅膀,远看像一层雪似的,人们在城堡里踟蹰着,隐约还闻得见漂浮在人声里的浓稠甜汤的味道……
“让他们要喝汤就去地下室喝去。”冷酷的领主命令道,接着继续研究起了当下的问题。
“雪蛾,不太讨喜的虫子,通常在白雾季活动……这种蛾子通常伴随着暴风雪。”
寒冷的月份里,迟早要遇上些层出不穷的问题,法尔法代很想叹一口气,即使这对解决问题并没有什么帮助。
“可以用火兰花烧吗?”维拉杜安彬彬有礼的声音传来,他询问过了,第一批遭受扑棱蛾子袭击的人身上多少都有冻伤——以及当这些飞蛾安静停留在玻璃、墙壁上时,它的所过之处,都会结出少许薄如蝉翼的冰层。
“可以,但……”
这就是麻烦之处了。法尔法代想,“雪蛾是为数不多的、能为冬季植物授粉的昆虫,包括我们所熟知的冰霜艾蒿,还有诸如冰冻刺槐之类的……”
介于冰霜艾蒿的保鲜与制冷作用太出色了,用了的人都说好,他一早就计划让人们在冬天专门种上几亩冰霜艾蒿,省得明年没冰可用。
简单来说,还不能全给你都烧了。
但也不能放任这些飞蛾老趴在城堡上——说到这个,法尔法代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是冰属性的物种,非要找一个相对温暖——又不能太烫的地方才能繁衍,城堡时常烧着柴火以保持一定的温度,被炙烤得暖洋洋的外墙就成为了雪蛾交际的好去处。
而足够多数量的雪蛾聚集在一起,时间一久,完全能把城堡变成冰窖。这件事马虎不得,就在法尔法代下定决心除掉这些雪的前一刻,圭多推开了办公室的门,他身后是唯唯诺诺的沙普克。他过来宣布一种他们新弄出来的熏香,对大多数虫子都有眩晕效果——这是有完整的报告证明的。
他那志在必得的样子让法尔法代没能第一时间辩驳些什么,尤其是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几周前鹅怪过来要求搞新菜系的模样——好啦,这下对上了,他还说这鹅怪上哪捉来了那么多虫子做菜呢,原来是你俩在私底下做了产品联动。
虽然他现在还没起草好新规——无他,光盯入冬储备这事儿就够他忙的了。
没什么好说的法尔法代挥挥手,批准了这个方案。当天下午,男女老少要么手持着装有特殊沉香的镂空箱子,要么拿上撒有精油的火把,在外边熏来熏去。雪蛾像雪花一样,缓慢地从其依附的墙壁上掉落,人们像铲雪一样把它们铲走,大部分会被烧掉,另一部分会被饲养起来,只要再用石砖砌一个户外面包炉,让他们有地方趴着就可以。
看着鹅怪难得出现在厨房之外的地方,还鬼鬼祟祟的,法尔法代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你可以拿走一些。”
“哦哦哦哦真是由衷地感谢您!”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只克拉斯,把堆在一起的雪蛾一搂,然后提着满载而归的口袋猫离开了。
法尔法代捻起其中一只,雪白的,摸上去也冰冰凉凉的昆虫,趁没什么人注意,他丢进嘴里吃了,冰冰脆脆的。他想了想,侧过头对赫尔泽说:“这阵子注意保暖。”
这可不是一句空话或者没话找话才蹦出来的嘱咐。不久后,陆陆续续多了好些偶得风寒的人。这对有些人来说还有点稀奇,大部分时间里,冬季生病无异于等死——满怀绝望地等待生命被收割,和普普通通的养一次最终能好的病,带来的感受就是天差地别的。
在处理完雪蛾的第二天,暴风雪如约而至,一副白茫茫的速写,狂乱的雪花像无穷无尽的加笔,层层叠叠的涂抹。覆盖,雪蛾与雪到底有着相似性,极致的、刺目的白,要是看得太久,就会叫人产生这样的疑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理解它,它们,纷纷扬扬,为了将世界凝固在同一种单调之中,冬季是如此恐怖而严肃的君王,收取困倦与恐慌作为赋税。不管怎么说,起码大家伙儿是在有屋顶的、有炉子的房子里,隔着玻璃,也无形中减少了那份恐惧。
就是村子要停一会儿工了。法尔法代站在藏书馆的窗户前心想。之前的进度不算太慢,可距离“利落”一词也相去甚远。说到底还是他经验不足,直到后边才醒悟:没必要给出那么多时间,当一个无情验收甲方也许更好一些。
雪停后,独属于白雾季节的、银色的白雾就从山林中弥漫出来,游走林的桦树、松树上挂满了雾凇,新雪柔软,一派宁静。冬天有冬天的鱼,捕鱼组的人说,然后他们带着锄头和鱼竿,依旧上森林里捞鱼去了。负责驯化野兽的那伙人也不甘示弱,虽然他们还没搞定甘罗,但还没放弃继续捕捉野兽幼崽。
“有几只鹿养得还不错,就是鹿不太能耕地……搞来做皮草算了。”
“有一种类似骡子的玩意还不错,但不小心被养死了哈哈哈,不知道冬天它们还会不会出来。”
“最好养的是大猫崽子啊,多喂点肉亲人,当个伴儿还不错,就是太耗费食物,还没什么用,就放回去了……”
“但是咱们蛇还养的不错呢,你看这鳞片,多光亮……”
“那玩意给啥吃啥,天天不是睡觉就是吃,比菜都好养活,你提这个有什么用。”
总之,他们继续申请下兽夹。
法尔法代考虑到没什么事还是不要让大家外出得太频繁——只同意了以往三分之一的份额。
让我们忽略那些哀嚎吧。某一天,阿达姆鬼鬼祟祟地摸了进来,还在研究沙盘的法尔法代反射性地:“维拉——”
“唉唉,您别声张嘛,天天对着那么个破桌子不无聊嘛。”
法尔法代很想说一句——这不是破桌子,是圭多和维拉杜安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搭上话头后给他做的沙盘,在他损人不利己地让城堡的小孩开始认字之后,本着学都学了不学白不学的想法,骑士和炼金术师开始教他如何做军事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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