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风吹过,海棠摇曳生姿,似乎总在独守着那一份一见钟情的爱意。
吴锦婳也看向窗外盛放着的海棠花,“父亲,什么是爱啊?您说您爱我母亲,可我怎么觉得您所说的这一切,都像是你那么深情地爱着自己的证据,就像您种在这书房外面的这棵海棠,父亲,您的自我感动该停止了。”
因为母亲自来喜欢的花是十八学士。
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他的喜欢好肤浅,永远都是以自我出发,而她的母亲同样如此,自以为是为所谓的爱牺牲自己,可她却从来没有问一问自己所爱之人是否愿意,心中所盼到底又是为何!
不过都是自私的满足着自己心中所认为的爱罢了,说到底爱的都不过是自己,可即便如此,也不过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父亲,人之一生终究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我们该认认真真地去看到自己、认清自己,才有资格去说爱别人。”
当我们真正明白“我是谁”、“爱是什么”、“你又是谁”这三个问题,“我爱你”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才有意义。
不然,便也不过都是无尽的痛苦。
吴哲怔然地望向自己的女儿,接着便是沉默了许久,是啊,自己当初喜欢到底是林晚意,还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幻觉呢?
“我想,我是喜欢她的,她那么好,满足了我对女子的一切想象,可当她的好并不属于我时,才那么的失落,当我以为我为她牺牲了一切,她却视而不见时,才那般的愤怒,如今想来,不过是我自己唱了一出大戏,我在我自己的脑海里完成了一个壮举,自己欺骗自己罢了。”
如今回首,一世荒唐!
吴哲低头苦笑了笑,“妙妙,幸苦你了!这一世摊上我们这样的父母。”
吴锦婳却摇了摇头,“可是父亲,我并不怨你们,或者说,我当初曾经怨恨过你们,可后来想想,母亲何尝对我不好呢,她为了教导我,费尽心血,只求我能在这个世道好好的活着,我懂得一切道理都是她所教授,我又如何能因她遵循了自己内心的选择而去怨恨她呢?”
“而父亲你,自来最溺爱我,我身上的柔软和善良都是您一点一滴潜移默化的影响,您再看看您治下的百姓,这十几年过得多么安逸的日子,不都是您的功劳?即便整个兖州府官场都陷入贪腐案中,唯您能独善其身,您这十几年对抗这么庞大的黑暗官场,付出的代价又有多少呢?”
我们总是因为人的一个错误选择便否定了他的一生所为,真的就是对的吗?人本就是善恶交织,一念便可成神魔的复杂融合体。
“可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很多事不可挽回,但没有错误不能改,所以父亲等你接受了惩戒之后便归来,女儿等您归家。”
吴哲低垂着头,眼泪一滴一滴顺着轻轻地点头,坠落在地,砸出了一个一个的潮湿地,无端感到悲伤,不为自己,只为了眼前这个女儿。
自己终究错了,女儿如此清醒理智,分析的头头是道,仿佛一位出世高僧一般,无怒无喜,却也全然没有人的七情六欲,可她今年也仅仅只有一十七岁!
这,是不是就是他们这些做父母太过失败?
他们一辈子都沉浸在自己受害的误区里无法自拔,却忘了看一看身边的人,一眨眼错过了一生的时光。
这一年的时间从恍恍惚惚中清醒过来才明白,自己一直以来的一叶障目。
“不过父亲,倒是还有一事,关于燕姨娘。”吴锦婳并没有多加理会父亲的感伤,接着说正事。
吴哲又再次叹了叹气,耷拉着眼皮,觉得日子真的了无益趣,面对燕娘也是,总是自己的错,拖着她入了这糟糕的人生。
吴锦婳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父亲,莫再陷入痛苦中去,您还不够痛苦吗?您总是如此纠结、敏感和矛盾,要不怨天尤人,要不就怨恨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解脱?您就不能好好地往前看,多想想您将来的打算吗?”
你说他坏吧,也不是,如此爱民如子的人心总是柔软善良的,但你说他好吧,他本心里却又有些优柔寡断,在自卑之心中徒生出的一份自傲让他无法认清自己,受控于心中欲念。
“父亲,我并没有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我很感谢自己长成如此性情,这就是我想要的人生,姨娘也是如此!我们都在往前看,我们也在为自己想要过的生活而努力着,我们希望您能也如此,一生还有很长。”
人无需过得跟其他人一样,即便那人过着多么好的生活,我们也无需去羡慕别人,甚至成为别人,你是你就很好!
吴哲再三张了张口,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吴锦婳接着说着,“我询问过姨娘,她并无再嫁他人的想法,她想要留在家中,她与我细细分说过,往后家中一年一年下去,恐怕越发艰难,她想要收回城中的茶楼,自己开一家客栈,我也是支持的,父亲觉得如何?”
吴哲惊得张大了嘴巴,“这如何使得,一个妇道人家怎可以行商人之事,伤风败俗!我们吴家再怎么说也是读书人家,行商简直事辱没家风——”
“父亲,”吴锦婳低声喝住了父亲的长篇大论,“如今咱们家已是罪臣之家,何来的什么家风?”
吴哲低脸色还是有些难看,“哪……那也不成,她一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在外无依无靠的,只会被欺辱、被看不起,如何做得起生意。”
“父亲,家里一直以来的开销、生意、庄子收成、商铺租赁以及各个账册,自母亲病了之后,便都交与了姨娘来管理,我们家从未为银两短缺愁苦,年年如此,你道是为何?”
“你不会以为就凭朝堂发给您的俸禄,就够咱家一家的开销吧?若非姨娘生财有道,您以为您每日为何能过得那般潇洒,还总是能时时接济您治下的那些下属和百姓呢?你以为历年遭灾时,家中拿出救济百姓的银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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