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宸宫宫内,一辆略朴素的马车缓缓驶向西门,车上挂着凰祺宫的采买标识。
西门守卫按例拦停马车,执戟上前:“是哪位姑姑要出宫?”
车上窗帘一掀,听夏露面浅浅一笑:“有劳。”
守卫慌忙抱拳:“原来是女苑姑姑。”
听夏笑道:“听夏此番出宫采买新香,还请守卫大哥放行。”
守卫连道“不敢当”,很快命人拉开宫门,向听夏道:“姑姑慢走。”
听夏点一点头,放下窗帘。
她在车厢中静听片刻,确认马车已经驶离西门,才坐到对侧临时摆放的矮凳上。
听夏望着眼前轻绢覆面的女子,半俯上身道:“陛下。”
姬盈扯下面上纱绢,挪动身体向旁边靠了靠。
女帝出行不易,姬盈又“失忆”着,诸多事情不便拿到台面上晾晒,每每出宫便只得乔装打扮,亦或借着两名侍女的名义。
听夏这辆马车虽然安全稳固,内里宽度比起女帝车驾却不知狭小几倍。还好这马车平时用于采买,车厢长度足够宽,才被听夏临时摆个木凳坐在前部。
耀宸宫附近的道路都较为平坦,马车行驶得也平稳。
姬盈坐在车厢中,趁着行车还不甚颠簸,一边翻看礼部呈上来的题目,一边听对面听夏的轻声回报。
“今早殿下还向奴婢说,陛下近日出宫实在频繁,殿下很难在宫里找到陛下的人,”听夏抿了抿唇,看姬盈神情专注地圈点题目,犹豫地说着,"此外,据聆春报,今日奏折送到雁晴殿时,殿下似乎还点了点奏折数目,或许已经察觉折子都被事先筛过。"
姬盈指间的笔一停,又恢复动作。
听夏道:“奴婢们猜测,焕殿下可能已经知晓端倪,却故意装作尚未觉察。”
“陛下,您看……”
姬盈淡然道:“之后把所有折子都送到雁晴殿。关键的重新誊抄一份,送御书房。”
听夏:“是。”
自从姬盈敕封姬子焕为监国辅政,她虽然放手将折子送去了雁晴殿,实际则命两名侍女将重要的折子都预先扣了下来。
既然焕儿察觉了折子异样,以后的要务折子她再做一份就是。
姬盈在一心二用中仍然极快地完成了对礼部上报题目的圈点。她将勾好的折子递还给听夏,似不经意地问道:“礼部安排的会试日是什么时候?”
听夏道:“就在三日后,二月初一。”
姬盈的眼神凝了会。
她自言自语般地轻声道:“……这么快。”
“是。”
听夏收好折子,话在心里绕了几圈,还是迟疑地说出来:“陛下,皇夫遴选的第一关,也在同一日。”
姬盈一顿。
皇夫遴选,她差点彻底忘记还有这回事。
“此番礼部同时举办会试和皇夫遴选第一关,两项考核内容十分相近,”见姬盈不作声,听夏望着她小心地说道,“皇夫遴选的第一关为文试,考试内容便是会试题目稍降难度。”
“虽然题目近似,但礼部将两场考试的场地分开,令会试置于皇城西侧,皇夫遴选则置于东侧。”
听夏望着姬盈的眼神,轻声问道:“二月初一,陛下可要前去观看?”
若是现场观看,是去东边,还是——西边?
姬盈眨眨眼睛,视线微垂。
“……不去。”
“是。”听夏低头。
车厢内氛围顷刻沉寂下来,道路渐行颠簸,车内便只剩略显车轮上下滚动的沉闷撞击声。
姬盈脑中有些混沌,于是闭上眼睛,小憩片许。
车外远远地响起孩童们的跑跳欢呼声。
“打西燎!打西燎!打西燎!”
“我是战神白蘅——白将军!”
“每次打仗游戏都是你!凭什么总是你当战神?我不服!”
“你是西燎国王,快降!早早投降,我饶你一死!”
“谁要当西燎国王!我才不要被砍头!最差也是当西燎国师!”
“倏——啪!耶!你死了!”
“西燎灭了!西燎灭了!”
姬盈听着听着,睁开眼睛。
听夏忙道:“奴婢这就下去,让这些孩子避让车驾。”
姬盈抬手阻拦:“不用。”
听夏掀开车帘,嘱托车夫一句,马车加速行驶起来。
孩童们的游戏声逐渐遥远,马车也很快从颠簸恢复平稳。
车速渐缓,直至彻底停下。
姬盈重新戴上纱绢,独自从马车上翩然走出,转身上了另一辆刻有某家家徽的马车。这马车一路疾行畅通无阻,又在一处隐蔽角落调转车头,径直朝着京城西面那座宏伟的府邸而去。
又行两刻,马车才到达目的地。周围极静,像是已经提前清过场。
车夫在车厢前方敲了两下木板,低声向车内道:“四周无人,请小姐下车。”
姬盈回敲两下权作回应,摘下面绢,今日第二次走出马车。
她在府邸前站定,瞥一眼上方匾额挥斥方遒的“游府”二字,走入大门敞开的府邸中。
姬盈入府邸的刹那,外门一关。
府中齐整地跪了一地羽林卫。见姬盈现身,众卫兵齐齐做出拄地的护卫动作,甲胄撞击地面,发出金属特有的沉闷铿锵声。
羽林卫道:“见过陛下。”
姬盈:“起来。”
羽林卫得令起身,自动分开两侧,空出中间道路。
道路对面,三个人影顺着空出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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