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絮感觉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中种种,本该如烟云过眼,但心中,却有了放不下的牵挂。所以她拼命抗拒睁开眼,怕这场梦醒来,天地间只剩一片空寂,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都快忘记自己的存在时,突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疼痛,好像一根根钢针无情地刺入头皮。
她全身紧绷起来,因疼痛而咬住嘴唇,但直至咬出血,那种痛感却依然紧紧缠绕,愈来愈烈,仿佛不将她拉回现实,就誓不罢休。
终于,她干涩的喉咙发出一声痛呼:“放开,放开我……”
“醒了,醒过来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让白南絮感到莫名的安心,也终于放弃了反抗一般,缓缓睁开了双眼。
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宽大的木床上,映入眼中的是挂着流苏的帐幔,帐幔上绣着繁复的花纹,透出淡淡的香气。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边地板上,盈盈曳曳。
白南絮微微侧头,只见一藕粉衣衫的少女正站在床前,打扮虽然简单,却也不乏精致与贵气,长发挽起,用一根白玉发簪固定,簪子上坠着几粒珠子,闪烁着柔润的光芒,再往下,对上她那秋水般清澈的双瞳,白南絮不可置信,难掩激动:“荷……荷……”
“你好,我叫风荷衣。”少女对着她,露出一抹陌生,却又友善的笑容,比起上次离别时的样子,她明显已长了几岁,出落得亭亭玉立,温婉动人。
并非是故友重逢,而是初次相见,这状况让白南絮有些始料未及,她张开嘴,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自己又是重新开始了吗?可是,没有提示,没有指引,她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身份,去面对风荷衣。
风荷衣瞧见她眼中的迷茫,却是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她平静地低下头,一边将桌案上的针盒收好,一边淡然道:“听说,你在千灯阁很厉害,不仅武功高强,还弹得一手好琴,不过……心机不足,行事懵懂,才被人下毒暗害,我可费了不少周折才把你救回来,你打算如何报答我?”
听到“千灯阁”这三个字,白南絮心里咯噔一声,一段遥远的记忆被唤醒。
这是风修竹秘密培养的暗卫组织,刺探情报,杀人越货,也是她的起点。
穿进《圣心皇后》的第一次,她表面上是女主的贴身婢女,实则是千灯阁的暗卫,帮助女主扫清障碍,登临皇后之位,却被人暗算毒杀。
第二次,她是一个弱质纤纤的丫鬟戚雪,因钟离府的变故牵连殒命。
那现在,自己是进入了第三次,回到了风荷衣入宫前夕?
“姑娘是希望我陪你入宫?”白南絮试探地问道。
风荷衣嫣然一笑:“不错,宫门似海,如履薄冰,我需要有一个帮手。挑来挑去,你也算文武双全,动静皆宜。”
验证了心中猜测,白南絮怔怔地盯着她,只觉得风荷衣的气质发生了一些变化,笑容不再如幼时那般纯净,而是多了一丝成熟与冷静。
“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定是,义不容辞。”白南絮有些木然地回应道,心中感慨万千。
或许,荷衣本来就是如此,只不过自己的心境变化了。
闻言,风荷衣微微颔首,她站起身,上下打量起白南絮,思忖良久后,开口道:“听说在千灯阁,你们都没有名字,既入宫,我以后便叫你阿因好了。”
“音?琴音的音吗?”白南絮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不是,是因果的因。”
这个名字,听起来感觉更炮灰了。白南絮心中涌起一股自嘲之意,她低下头,看着因常年习武用剑,弹琴弄乐,掌心和指尖都布满茧子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两次经历,两段血仇,这一次,她不会再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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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三年春,新帝念及风家驱除时疫的功劳,任风修竹为太医院医正之首,其胞妹风荷衣,于次年入宫,被册为菡嫔。
入宫这日,天色晴好。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青石板铺就的宫道上,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泽。两匹健壮的骏马拉着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向巍峨的宫门。
马车内,风荷衣身着华服,头戴玉冠,坐姿端庄华贵,衣袖中的双手却紧扣在一起,难掩心中的紧张与不安。
白南絮身着一身淡青色的宫装,怀抱一把乌木琴,她感受到风荷衣的情绪,手指轻拢,琴音如淙淙流水般从指尖流泻,带来一丝清凉与宁静,风荷衣蹙起的眉头也随之舒展开来。
“何人在此抚琴?”一个清冷温润的声音响起,白南絮身体一颤,手中的动作也猛地停住。
只听马车外,车夫谨小慎微地回道:“丞相大人,这是菡嫔娘娘的车辇。”
听到这话,白南絮下意识便想掀开车帘,却被风荷衣直接按住了手。
她紧皱眉头,轻声斥责道:“住手,这不合规矩。”
“原来如此,下官恭贺娘娘,愿娘娘在宫中一切顺遂。”马车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风荷衣简单道了句谢谢,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马车再次行驶起来,车帘轻垂,随风摇动,透过缝隙,白南絮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只见他身着一袭黑色的官袍,从宫门内的侧道走过,渐行渐远。
是公子,是公子,他还活着……
白南絮抱琴的双手不由地收紧,她忍不住再次侧首,但叶承言的背影已消失不见,她眨了眨眼,泪水滚落,滴在琴弦上。
“阿因,你这是怎么了?”风荷衣注意到她的异样,投来疑惑而关切的目光。
“娘娘恕罪,是阳光有些刺眼,奴婢没忍住。”白南絮连忙克制住情绪,伸手擦干了泪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风荷衣点点头,但表情依旧严肃,谨慎叮嘱道:“记住,入宫之后,不可轻易暴露会武功的事,喜怒不形于色,悲喜不溢于面,方得安宁长久。”
“奴婢谨记。”白南絮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呼出,让自己内心汹涌的情绪平静下去。
按照原本的剧情,叶承言在新帝即位那年便已病逝,是什么导致这一切发生了改变呢?
白南絮欣喜之余,内心却涌上一股莫名的愁绪。
此时此刻,人事已非,他虽然还是公子,可是,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南絮。甚至……她都不确定,那段时光,那段记忆,是否还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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