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惊雷阵阵,黑云似穹顶压得人喘不过气,怒号狂风席卷,硕大的雨点砸向了议政殿。
年迈的张院使颤颤巍巍跪在冰冷的地砖上,伏跪在地上等着小皇帝的愤怒。
小皇帝眼眸满是怒意,他抬手把手中的密件砸向了张院使,暴怒道:“你看看这个,朕想知道为什么早产两个月的孩子还能活下来!”
张院使拿起地上的密件,快速扫了两眼,他的后背瞬间浮上了阵阵寒意。皇帝和肃王之间的纷争,从先帝死后便没有停歇,现在皇帝竟然把见不得人的阴谋摆在明面上。
密件上写着:“肃王之子身体康健,并无体弱之象。”
张院使重重向皇帝磕头,战战兢兢说道:“俗话说早产的孩子,七活八不活,但若是用心养着,也是有活下来的例子。”
皇帝阴郁的眼底闪过一抹凶狠的杀意。
与此同时,相府书房内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相阁老站起身来,看着窗外雨打修竹,他转头对着坐在屋内的人说道:“风雨这么大,王爷若是有事派人说一声便好,何必亲自前来。”
说罢,他浑浊的眼眸看了看窗外,顺势关上了窗户。
此时,陆珩身着一袭玄衣长袍正襟危坐,手指轻点桌面,嘴角微微勾起笑着说道:“既然陛下让我们绑在一起,孤自然是要来见过相大人。”
相阁老却是个人精,他笑着说道:“臣只是陛下的臣子,王爷莫要给臣安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哦?若是孤没有猜错的话,相姑娘诬陷孤的手笔,自然也有陛下出了一份力。”
“既然皇帝已经对相大人心存戒备、存心试探,大人又何必效忠?”
陆珩不必说得太明白,相阁老自然知晓他的意思,他在军中甚有威望,但却在文官集团中处于下风,他需要有这么人,当作他在朝中文官的代言人。
相阁老抚须说道:“王爷成王败寇,若是没有投名状,老臣怎么敢报之以桃。若是再易主,只怕要被天下人哧笑。”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陆珩已然明白了老狐狸的意思,垂眸说道:“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相阁老浑浊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寒光,他笑着说道:“听闻王爷有一外室子,甚喜其母。王爷怎么保证若是一朝登上大位,第一件事便是让外室子成为太子。”
“你是要去母留子?”
陆珩坐在黑暗中,相阁老看不清陆珩的表情,但他的语气却是还有商量的余地。相阁老毫不意外,在江山和美人同时出现时,没有人能拒绝登上权力顶端的诱惑。
“不,我要他们都命丧黄泉,老臣及其门生定会辅佐王爷上位。”
陆珩声音低哑地笑了几声,“好啊,孤同意了”,他站起身来笑着说道:“相阁老可不像个文官的做派。”
“老臣恭送王爷。”
相阁老看着陆珩径直走向风雨中的背影,后背微微生寒,若不是浸淫朝中多年,陆珩周身的气势险些让他丢了气势。
他并不相信陆珩是真正的同意,永远也不能相信一头俯低做小的头狼。
相阁老眼眸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他甚至都没有思考,拿起匣子内的婚书,用沾满松烟墨汁的笔,划掉了相晴晴的名字。
“老仆,老夫是真的很期待晴晴成婚那日的场景。”
“最后一次选择,不管成王败寇,老夫认命了!”
说罢,相阁老的笑声回荡在书房内,添水的老仆看着老爷这般癫狂的笑意,后背瞬间顺着背脊的升起彻骨的寒意。
陆珩走出相府大门,脸色分外阴沉,他看着站在门外等候的武安,快速安排道:“你即刻起身带着孤的亲卫前往三水之地,立刻把姑娘和世子接回京城。”
“不得耽误,否则以军法论处。”
“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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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雷雨交加,沈婉鸢还没来得及收拾行囊,便在武安快速的催促声中上了马车。
沈婉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般精简回京,必是情急之下做出的决定。他们从京城去江南足足用了五辆马车,但今夜却只有她这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没有繁复的装饰花纹,车厢内部只是舒适朴素。
车厢中除了她和平玉外,另外两个人便是躺在摇篮床中的孩子和面色紧张的奶娘。
定是出事了。
沈婉鸢感受着马车飞驰在雨夜中,还未等她掀开车窗看着窗外的情况。
一支飞箭便擦着车窗而过,马车后面瞬间响起了刀剑金铁交鸣的铿锵声,刀枪剑弩和厮杀声响彻天地。
沈婉鸢从来没有离死亡这么近,马车猛烈的飞驰前进,她扶着摇摇欲坠的车厢,感受心脏猛烈的跳动。
“啊!”
一支飞箭瞬间穿透了车厢,奶娘的身躯瞬间被箭穿过,炙热的鲜血喷射在车厢内。
沈婉鸢的瞳孔猛然一缩,一瞬间四肢变得僵硬冰冷,她的脑海瞬间混沌,甚至都来不及让她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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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黄色的朝霞逐渐染红了整片天空,陆珩已然站在京城私宅的门口等了一夜。他穿着昨日的玄色长袍,身上沾染上了一夜的露水,仿若石像一般站在原地眺望着官道的尽头。
“王爷!马车回来了!”侍卫禀报道。
陆珩看着武安浑身是血驾驶着马车,还未等他问话,武安已经昏倒摔下马车。
侍卫们赶忙把首领抱走。
陆珩看着车厢上满是刀剑痕迹已经插在车厢的飞箭,他的眼中已然升起了滔天的恨意。
他手指紧攥,快步向前掀开车门,浓郁铁锈般血液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尖。
车厢内,入目可见之处都是红褐色的鲜血,五支飞箭刺向车厢,平玉和沈婉鸢蜷缩在车厢的角落内。
“婉婉,孤来接你了。”
陆珩低沉的声音在沈婉鸢的耳畔边响起,她迷蒙的脑海中还停留在昨夜的厮杀中。
沈婉鸢抬眸看向陆珩,眼底没有任何悲喜。
当她缓缓抬起身体,陆珩才看到沈婉鸢把孩子紧紧抱在怀中,小家伙没有受到昨夜的波折,脸上还带着泪痕,他却看到沈婉鸢面容的刹那,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一双小小凤眸却笑得分外开怀,笑起来的小嘴露出了没有牙齿的牙龈。
沈婉鸢低眸看着孩子,似是沉溺在他无牙的笑容中,瞬间她又收起了笑容。
她没有说话,把孩子塞到陆珩的怀中,在平玉的搀扶下,踉跄地走下了马车。
沈婉鸢看着漆黑的大门,又转身看着新生的太阳,面无表情的走向了黑暗中。
自从那日刺杀之夜后,沈婉鸢便没有再见京郊私宅见到陆珩,她倒是每日能见到来给她诊脉的白术。
白术是一个顶好的哥哥,他在京城总是想着她在江南,时不时寄些京城的小玩意给她。
白术说:“王爷这几日忙于应付他的婚事,所以没有来。”
沈婉鸢自然不想看到陆珩,她手中放着一张空白的九瓣腊梅图,看起来就像数九肖寒图,数九隆冬中每过一天,便画上一瓣花瓣,直到所有的花瓣都填满了颜色,春天就该来了。
沈婉鸢这张只画着三朵梅花,一朵五瓣,一天涂一瓣的话,最终指向的日期则是陆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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