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下行到三楼,电梯门一开,一股食物的香气的味道扑面而来,餐厅区域挺大,这会儿过了早饭点,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只有几个穿着白色制服、看不清具体样子的“人”在远处安静地收拾着。
桃夭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柜台:“你放过去,一会儿会有人来收,放好跟我过来。”
说完就熟门熟路地走到食堂门旁边另一个门,门上挂着个牌子写着仓库。
桃夭从她那件改良小旗袍的侧边口袋里掏出一把黄铜钥匙,插进锁孔,用力一拧。
咔哒。
一股浓郁的混杂着灰尘,陈旧木头,金属锈蚀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雨后泥土深处散发出来带着点腥甜又有点凉意的古怪气味,从门缝里钻了出来,直冲林初一的鼻子。
林初一忍不住皱了下眉,这味儿...有点上头。
桃夭倒是面不改色,应该是习惯了,她侧身挤了进去,摸索着在门边的墙壁上拍了一下。
啪——
几盏悬挂在仓库高处的白炽灯管亮了起来。
林初一跟着走进去,看清仓库内部后,忍不住在心里小小惊讶了一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堆得整整齐齐快顶到天花板的桌椅板凳,但仔细看,那些桌椅的材质千奇百怪,有普通木头的,有看着像某种温润玉石打磨的,有黑沉沉不知道什么金属的,甚至还有几套像是用巨大兽骨拼接而成的,透着一股子原始粗犷。
再往里面走,立着一排排金属架子,架子上分门别类地码放着各种东西:成箱的印着奇怪符号的纸张和墨水,用透明水晶瓶封着闪烁着各色微光的不明液体,大小不一材质各异的盒子。
还有罐子,罐子是密封的,里面装着...
林初一不太想深究里面那些奇形怪状...像某些动物...部件的东西,不过空气里那股混杂的怪味,源头应该就是这里。
“发什么愣?”桃夭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她已经走到一套看着像是普通橡木做的桌椅旁边,没有刚才那些那么花哨,指了指其中一张小圆桌和配套的两把椅子,“喏,就这套,搬下去,还有那个,”她又指了指旁边地上放着的两个大纸箱,“里面是修补地板的材料和工具,也搬下去。”
林初一点点头,走到那张小圆桌前。
桌子看着不重,他试着抬了一下。
倒是比他预想的沉不少。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把桌子抱了起来。
不过还行,能搬动。
桃夭则轻松地拎起了那两把椅子,一手一个,跟拎小鸡崽一样,然后走到那两个大纸箱前,用脚尖踢了踢其中一个:“这个你搬。”
林初一放下桌子,走过去抱起一个纸箱,箱子挺沉的,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把箱子抱稳,然后放到桌子上,再次把桌子抱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路过那些散发着怪味的架子的时候,林初一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林初一脚步一顿,下意识回头看。
“看什么呢。”桃夭头也没回,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知道他在干什么。
林初一收回目光:“没什么。”应该是听错了他想。
然后跟着她快步走出仓库,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
回到一楼,书店的惨状依旧。
“放这儿。”桃夭把椅子往空地上一放,指挥林初一。
林初一放下桌子和纸箱,揉了揉胳膊,东西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点重量。
看到他们,周森走过来,他伸手翻了翻箱子里工具,点点头没说什么,直接开始干活。
桃夭则指挥林初一和她一起把新桌子搬到原来那张桌子的位置摆好。
大约一会。
“行了,”桃夭拍拍手,看着焕然一新,除了地板的前台区域,松了口气,“总算能看了。”她转头看向林初一,漂亮的猫眼上下扫视了他一圈,带着点审视,“你...还行吧?刚才撞那一下。”
林初一愣了一下,他这是第一次从桃夭嘴里听到关心的话。
“问你话呢,说话!”桃夭显然还是那个没什么耐心的桃夭。
闻声林初一活动了一下肩膀和后腰,闷疼感还在,但没伤筋动骨:“还行,没什么大事。”
“皮倒是挺厚。”桃夭嘀咕了一句,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手伸进她那件神奇的小旗袍口袋里摸索了几下,掏出一个东西,随手抛给林初一,“给你。”
林初一下意识接住。
入手是一颗用彩色玻璃纸包着的看起来像糖果的东西,还是硬糖,包装纸上印着一个憨态可掬的小章鱼图案。
“这是?”林初一捏着糖,有点懵。
“糖啊,看不出来?”桃夭没好气地说,“深海巨妖章鱼墨汁薄荷糖!提神醒脑,还能,嗯,就是稍微缓解点疼痛,算你的工伤补偿了。”她说完,又强调道,“赶紧吃,吃完该干嘛干嘛去,别想着今天能偷懒。”
林初一看着手里这颗画风诡异的糖果,又看看桃夭那副“爱要不要”的别扭表情,心里有点好笑,又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他剥开糖纸,里面是一颗深蓝色的半透明的硬糖。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塞进了嘴里。
一股极其霸道,直冲天灵盖的薄荷凉气瞬间在他嘴里炸开,紧接着是一股难以形容带着点咸腥又回甘的奇异味道,有点像生嚼了一大口海带混合着超强薄荷,凉气直冲脑门,瞬间让他刚才还有点昏沉的脑袋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唔...”林初一被这味道刺激得皱紧了眉头。
“怎么样,带不带劲?”桃夭抱着胳膊,看着他扭曲的表情,有点幸灾乐祸。
林初一含着那颗味道诡异的糖,含糊地点头。
确实...
够...带劲...
“行了,”桃夭挥挥手,“书的事儿你先不用去了,先去三楼餐厅后厨帮忙吧,今天负责洗菜的牵牛花精请假了,有点忙不过来。要是餐厅的人问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你就跟掌勺的牛大叔说,是我让你去的。”
洗菜?牵牛花精?牛大叔?林初一对书店员工构成的多样性又有了新的认识。
他含着那颗凉得他腮帮子都麻了的糖,认命地点点头:“好。”
电梯上行,轻微的失重感传来。
林初一靠在冰凉的厢壁上,感受着嘴里那股强劲的薄荷咸腥味直冲天灵盖,后腰的闷疼好像真被这股霸道凉气压下去不少。
这糖...效果是真有,就是味道有点太邪门了。
叮——
电梯门在三楼打开。
餐厅区域比刚才更空旷了,收拾的“人”都不见了。
食物的香气更浓了一点。
刺啦刺啦——
油下锅的声音从后厨传了出来。
循着声音,林初一绕过几张空餐桌,走向后厨的方向。
后厨的门是那种常见的带小窗的双开门。
门没关严,留了一条缝,越靠近,越能听见里面传出哐当哐当的金属撞击声伴着哗啦哗啦的水流声,还有一个粗犷的男声在吼人:
“说了多少遍,那筐月光草得用灵泉水泡!用别的水一泡灵气全跑光,喂猪猪都不吃!!!”
“火!火候!说了八百遍文火慢炖!你那火苗蹿得跟要吃人似的!”
“等会,你放了什么,你放了什么?!!”
林初一从门缝往里瞅了一眼。
好家伙,热火朝天。
厨房空间很大,几个穿着白色厨师服、但形态各异的“人”在忙碌。
一个瘦高个、皮肤有点发绿、手指特别细长的“人”正手忙脚乱地调整灶台的火苗。另一个矮墩墩、浑身长满细密灰色绒毛、看着像某种啮齿类成精,正抱着一筐水灵灵的、叶子泛着淡淡银光的草往一个大水池里倒。
骂人的那个,是一个背对着大门,穿身材极其魁梧壮实的人,那肩膀宽阔得几乎能堵住半条通道,头上,林初一眯了眯眼,好像看到了一对弯弯的深褐色的牛角,从乱糟糟的灰白头发里支棱出来。
看来这位就是桃夭说的“牛大叔”了。
林初一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然后推开走了进去。
吱呀——
门轴的声音不大,但立刻引起了注意。
那个正被牛大叔训斥的调整火苗的绿皮瘦高个最先看过来,细长的眼睛里带着好奇。矮墩墩的鼠精也停下了倒草的动作,抱着筐子望过来。
牛大叔的吆喝声也停了,他猛地转过身。
一张典型的国字脸,皮肤是红棕色,布满岁月的沟壑和油光,浓眉大眼,鼻梁很宽,鼻头有点发红,最显眼的就是额头两边那对粗壮的牛角,角尖磨得有点光滑,下巴上胡子拉碴,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此刻正瞪得溜圆,带着被打断的不爽上上下下地扫视着林初一。
“你谁啊?”牛大叔声音像闷雷,震的锅碗瓢盆恨不得都抖动了,“吃饭的地儿外面,厕所在走廊那头,这是后厨,闲人免进。”
林初一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晰点,解释道:“是桃夭让我来的,说牵牛花精请假了,让我来帮忙洗菜。”他特意把“桃夭”二个字咬得清楚点。
“桃夭?”牛大叔那双牛眼里的审视稍微淡了点,但眉头依旧拧着,“她让你来的?洗菜?”他狐疑地打量着林初一,那眼神像是在掂量一块肉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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