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外头怎么了?”乔苑珠正往院中走。
经过那棵老玉兰树,一片洁白的玉兰花瓣飘落在她的肩头,树干周围起了一层薄雾,听得几声蛇游过枯木的声音,树干上的纹路扭曲折叠,现出一张人脸的模样来。
那人脸有鼻子有眼,嘴角噙着一抹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她步子往前一步,那人脸就往前侧一寸,眼珠子骨碌碌转在她身上瞧不够。
乔苑珠停了步子,掸掉花瓣朝着人脸望了望,默了片刻,挽手作了个诀,眉间现出来个十字印,洋洋洒洒漏出金尘。
还没来得及有下面的动作呢,那人脸就由笑转而惊恐,仿佛见到了什么魂飞魄散的事物,连忙隐去身形逃遁了。
“小妖怪你跑得倒快!”
乔苑珠瘪了瘪嘴,心道这晏京城当真比不得乡野,道观多,修士众,妖怪甚少。
只可怜她瓶中的幽幽丹又要见底!
这事儿要论起来,还得从桑桑国讲起。
大齐正东,有一临海小国,名为桑桑国。
传言桑桑国皇室奢靡无度,苛捐杂税,王公贵族横行霸道,民不聊生,百姓苦暴政久矣,故而国内一直暴乱起义不断。
无奈国家经济滞后,积弱已久,起义军的兵力实在不济,百姓只得推举“使者”,向西求助大齐。
大齐趁此机会,谴派了一位大将军,率领十万军士出征,东伐暴君,解救桑桑国民众于水深火热之中。
自两军射出第一箭,不过月余,桑桑国国破。
除长公主府一脉,桑桑国皇室贵族一干人等三千余人,上至帝王后妃,下至朝臣权贵,无一幸免,皆被俘获,斩杀于菜市,百姓心头之恨得以消解。
至此,桑桑国属大齐国,尊大齐君王为皇帝,年号安平。
安平十年,于桑桑国来说,乃是个多事之秋。
二月,战事纷飞,国破,皇室一干人等被斩杀,新的政权接管。
三月,长公主府毁于一场大火,全府三百六十一人,尽数葬身火海,长公主一脉至此绝。
四月,大将军奉命在桑桑府推行大齐税法,极大程度上减轻了百姓税赋,百姓手中逐渐有余粮用以买卖,经济开始向好,趁此,大将军又引进一批大齐儒士传世经典文书以教化百姓。
八月,桑桑府突发地动,地动引发海啸,百姓死伤惨重,一场巨大的瘟疫突然在全境蔓延。大将军不忍,去信晏京,求了大齐各地名医赴桑桑为百姓看病发药,分文不取。直至安平十一年的年底,局面才得以控制。
乔苑珠离不开幽幽丹这事儿,就跟那场疫病有关。
当年地动,引发了海啸,许多人丧了命。又恰逢战事刚停,百废待兴,将军手底下的再加上桑桑国原本的兵力一齐上阵处理尸体,也赶不上人死的速度。
就这么尸体挨着尸体,裹着潮湿的海水,发烂发臭,瘟疫悄然降临。
那疫病传染性极强,一个擦身,一个呼吸都能传染。
开始只是伤风,后面发展至鼻血不止,身上长出一颗一颗坚硬的鳞片一样的东西,等到鳞片遍布全身,肚皮发胀,眼珠外翻,活像打捞起来的死鱼模样时,便是死期。
从发病到死亡,不足七日。
那场疫病,饶是大将军举大齐全国名医之力,其实也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治好那些得了病的百姓,至少在乔苑珠身上,这病症反反复复,伴随了她十余年。
只不过她身上没长过鳞片,只在发病前夕会有些感风发热的症状,这又如何断得究竟是感风还是这劳什子病症前兆?搞得她常常鼻红满身,尴尬至极。
几年前她还没有遇到阿青,苍茫天地间她孤身一个,沿街乞讨竟也没把自己饿死。
有一日行至一处山林的时候,听见一个虚弱的声音求救。
她疑惑走近一看,见一书生模样的人气若游丝,口中吐血,手捂着肚皮斜靠在树下,身下也是一片血红。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书生拖至一处废弃的院子,下山找来了伤药给书生涂上,又把自己讨来的馒头,挑了白白净净的分予他吃。
那时,她的病也已拖了好几年,身体每况愈下,已连续几日鼻血不止,无甚力气,却还是坚持每天给那书生涂药、下山讨馒头。一月下来,书生的伤好的七七八八。
临走前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教了她一个咒术,说是能治好她的病。
书生取了她一滴指尖血,混着他自己的指血,抬手在她的眉心画了个十字咒印,低声念了好一阵咒语。
期间她逐渐觉得眉心发烫难耐,连忙推开那书生的手,往后退了好几步要躲开。
“想来也没人告诉你,你这病乃是绝症。”
“……”
“别人七日便会暴毙,你却好命,拖了这许多年没死。不过寿数也差不多快要耗尽了,我这术法,刚好可治你的病,你可还要退?”
乔苑珠被这话吓得不轻。
想到初遇书生那日,他流了许多血,肚皮上还有个大窟窿,然则,只用了一月的劣质膏药就好了!
想来这个书生确是个高人无疑,当即咬咬牙,攥紧拳头上前两步,闭眼忍痛。
书生指抵她眉心,道:“若想此印发挥作用,需得每隔七七四十九日吸收一妖邪怨戾之气,切记!”
突然眉心指力一松,滚烫的触感消失,书生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等她再次睁开眼,书生消失的无影无踪,旁边桌上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许多驱动咒印的要诀口令。
同时她的眉心多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咒印,像胎记,又像是画上去的花钿,遇水不化,平日不显形,只在遇见妖邪时盈盈发光,念动口诀可放出法力驱退妖邪。
自那以后,乔苑珠只要遇上哪里有怪事,哪里有妖邪出没,便要上去掺一脚。
捉了小妖,取其怨力,再施以咒术做成金珠,可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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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尽快捉个小妖怪才行!
想到这儿,乔苑珠没再管那玉兰花树妖,抬脚迈出院子。
“娘子,我正要进去找你呢。”阿青道。
“外头怎么了?”乔苑珠望向那纠缠不休的一老一少。
“喏,来了个碰瓷儿的,那位夫人恐怕要倒霉了,非得买了她的香瓜再赔钱不可。”阿青嫌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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