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谢谢砸在了莹缟羽的心口,她看向狼狈的黎攸,巨大的愧意顿时将她包裹:“对不起辰砂,对不起……”
明明她一直都知道辰砂的愿望,但她还是食了言,她和黎火熏一样,让黎攸背上了足以压垮她的重担,不仅如此,她还在这重担之上再添了一把烈火。
莹缟羽:“师父,祛除地下怨气和阴气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落照睁着一双眼,淡然看向这个突然变卦的徒弟。
就在这时,地下城传来一阵哀嚎。
落照的眸中映出了火光,但他不动如山,依旧有着神性的平静,他的眼神像是在告诉莹缟羽:晚了,一切都晚了。
可事实上,确实也是晚了的。
方才莹缟羽去寻辰砂时,根据鹿鸦青所给的地下城图纸,已经派众多修士贴上了数张爆破符,现在它们齐齐而炸,破坏力谁都挡不住。
火舌叫嚣着在地下城中乱窜,城中人的衣物,草编门席此时成为了赤红火焰最喜欢的东西。
炸声震天,浓烟滚滚。
就这样,十八层,十七层,十六层……
很快,熊熊烈火便烧到了二层。
原本缩在二层到一层通道处的梧伤族人具都涌了出来,队尾的人怕火,队头的人怕光,两方人马不停地往中间推挤。
烈火很快便窜上了队尾梧伤人的衣衫,紧接着“刷”的一声,连成串的梧伤人霎时被点燃,赤火像是一条死亡之线般,“滋溜”一下便烧到了前面。
一时间惨叫连连,终于队头的梧伤人挨不住推挤,数十个梧伤人叠罗汉般倒趴在地上,暴露在阳气下。
焦声“滋滋”,不过须臾一对的梧伤人便化为灰烬。
而拿着血阳珠的一众梧伤人见此情景只是不停地后退,直至他们的后背抵上墙壁,退无可退。
他们一个个具都攥紧了手中的保命珠,尽可能地远离着他们的族人。
没有血阳珠的梧伤人妄图来抢,可每每行出去两三步,就被阳气无情地炙烤殆尽。
向前是死,向后也是死,不如拼一把。
有的梧伤小家开始了新的尝试,他们让年长者在外,年轻在里,孩童在最中间,他们就这样形成了一个球状物,翻滚着前行。
个体的力量是有限的,但在集体中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这是蚂蚁的生存之道,同时也是梧伤众人的选择。
事实证明,他们成功了,在损失了四位老者,和三位年轻着肢躯的情况下,他们家的少年夺走了一颗血阳珠。
那是黎火熏的,他从方才开始就一直仰面卧躺在了最靠近梧伤队伍的地方,顶着被豁开的喉咙,笑得痴傻疯癫,自然也就成为了最容易得手的目标。
然而,在他的血阳珠被夺走之后,那炽热的太阳并没有将他的烧灼成灰,而仅仅只是造成了皮肉的溃烂。
那个夺了黎火熏血阳珠的少年有一瞬的怔愣。
然而下一息,他手中的珠子就被紧接着而来的“人球”夺走了,他和他的家人也没有例外的燃成了灰烬。
黎火熏的珠子是好的,但没有珠子的黎火熏也没有变成灰烬,这是为什么,是因为黎火熏是真正的神女之父么?
效仿着成功的两个例子,无数“人球”滚滚而来,许多人的血阳珠都被抢了。
而其他被夺血阳珠的梧伤人全部化为了灰烬,无一例外。
鹿兴炭带着儿子使出浑身力气挂在了方才被炸出豁口的石块之上,堪堪躲避着一个“人球”的追击,他观察着底下的人,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他高声喝道:“吃地表人人!吃了他们这些地表修士,你们也能克服太阳!”
眼见着一个“人球”向着他的方向越滚越近:“我们凭什么信你?”
在黎火熏还在收黄泥坛的恭桶时,鹿兴炭和他就是邻居,所以此事他自是知情。
在火场之中救人的黎攸也抬起头,看向了事件发生的地方。
梧伤众人静默片刻,忽然又疯狂起来。
他们不再瞄准越躲越远的持有血阳珠的梧伤族人,而是将目光和牙齿投向了地表的修者。
有些修者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求生欲极强的梧伤族人一口咬断了喉管。
而后那修士的身体被无数梧伤族人一抛,抛到了背阴的地方,数十梧伤人蹲在地上吞吃了起来。
而吞下地表人血肉的他们当真不再那般惧怕阳气。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梧伤族人不吃地表人就会死,为了抓住这一线生机他们发挥了自己最大的潜质。
同时,他们身上的阴气怨气彻底掌控了他们的身体,把他们变作了货真价实的一群没有理智的怨鬼。
黎火熏仰躺在地上,目光空洞,不知再想着些什么。
梧伤鬼体质特殊,身体的恢复力极强,就算是被砍了头也不会立刻就死。
带了透明泡沫的浓黑从黎火熏的喉咙中汩汩冒出,脖颈上雪白的皮肉向外翻着,其上还沾着不少碎肉茬。
莹缟羽脸色阴沉地可怖,她好似疯了般提剑向黎火熏冲来。
“我杀了你!!!!”
她想起了绘鸢行尸最开始作乱时的情况,那些行尸残缺的身子,以及他们身上血肉被人为破坏的痕迹。
想明白了,她都想明白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黎火熏。
如果他没有爬上地表,没有去贪绘鸢已逝地表人的血肉,没有把怨气带到绘鸢坟场,那么辰砂便不会去解决行尸作乱的事,不会误入梧伤地下城,也不会落得如今的模样。
黎攸就站在莹缟羽和黎火熏的不远处,她愣愣地看着师父的剑再次刺向她的父亲。
由于黎火熏的苦难式和威逼式教育,黎攸不止一次幻象过自己被逼死在父亲面前的场景,灿烂而又壮烈。
而她的父亲黎火熏呢,则是悲痛而又懊悔。
但她没想到的是,如今倒在前面的却是他。
黎攸就这么看着师父,她没有动。
就在这时,黎火熏忽然转过了脸来,他眸光柔和地看向了黎攸,活像一个慈爱的父亲。
“小……攸,救救……jie爹”
“爹jie,是爱你的,爱你……的啊,我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你,才将你养到了这么……”
许是喉管受了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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