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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勿看

日光像一圈灼眼的光轮,在清冷的门庭外洒下。

宽敞的石阶门口,两棵梧桐树在秋风中发出婆娑声响,又落下斑驳细碎的影子。

张清城便在这阴影之下窥见的那怪异面容。

一半如谪仙,一半似恶鬼。

问候腹稿就这样轻而易举被可怖的外表冲击掉了。他用力握紧手掌,心惊肉跳地愣在那里,久久语塞。

“两日没见,不认识啦?”小珍珠拿着一根糖葫芦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爹爹恢复得如何?”

正问着,里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嘎吱闷响一声,厚实的大门从内完全敞开。张鸿逸连忙拱手道:“两位仙师,快快请进。”语罢抬起头看了一眼,刹那间瞠目结舌,但这有些惊惧的神情很快收敛,他垂下头,朝里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杨善微微笑了一下,小童这厢回过神,手足无措地接了小珍珠递来的糖葫芦,期期艾艾:“……谢、谢谢。”

张鸿逸连忙拉住傻愣的儿子,率先往前带路,随后四人踏进空寂的院宅。

杨善道:“看您步伐矫健,双目有神,看来恢复得不错。”

张鸿逸连连笑道:“这都是多亏了仙师的丹药。我今日已经备下笔墨,只等仙师登门。不知仙师打算如何画?”

小珍珠立刻道:“自然是两个人一起,把我们画在一张纸上。你没瞧出来吗,我穿的是喜服呀,我们戴的是一样的掐丝金玉冠,还有这个比目玉佩,这可是成双而行的,你没发现吗?对还有足靴,连宝石都是般配的,你瞧瞧!”他一面叮当当甩动着玉佩,一面长腿一迈,大跨步地凑到了张鸿逸跟前,花样显摆这两天奋斗出的战绩。

“你待会儿可要把我们这些东西都画好,对了我是不是得胸前戴个大红花?”小珍珠放慢步子,扭头看向身侧。

杨善在他意犹未尽的视线中闭了闭目,扶额道:“不必,现在已经够了。”

“可我总觉得还缺点什么?”他又问张鸿逸:“你说呢,你都有儿子了,应该有经验吧?”

“呃,这……”张鸿逸大着胆子抬起头,目光从上到下,细瞧那金质华贵的玉冠、流光晃眼的红衣、炫目溢彩的宝靴,直觉眼前堆了一座金山,比天上日轮还灼眼,他掏出手帕擦了把汗,顿觉得家里珍藏的茶叶都拿不出手了。

“好了好了,小珍珠,现在已经很好了。”杨善毫无感情地夸他一句,随后道:“你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一张画儿记录。”

……

“对,往左边坐点,另一个仙师挪过去些,好好,就这样。”提前准备了两天的张鸿逸特意腾空了一间屋子,安置了桌椅、花瓶摆件,两个人走过去就是一幅画。应客人的要求,张鸿逸草草画了个大概,叫他们过来先看。

“仙师,您瞧是这个意思吗?”

杨善点点头。

小珍珠望着画纸,思考片刻,道:“能不能再近点?”

张鸿逸擦了擦汗:“仙师,这中间的桌子都挪了走,再近就坐不上椅子,得坐椅子扶手了。”

小珍珠拿手指比了一条缝:“可是我们只有衣服挨在一起,看着都不亲热。”

张鸿逸望了一眼前方布景,艰难出主意:“……那要不然,把椅子也挪走?”

“这岂不是辜负了你辛苦布置的房间,”小珍珠自认格外体贴,摆了摆手道:“不成不成。”

张鸿逸猛擦汗:“成的成的,您满意就好。”

“可是——”小珍珠看向杨善:“要画很久,他一直站着会累的。”

原本杨善已经自动无视某人热衷成亲戏码的浮夸言行,但这时候有必要反驳一下:“小珍珠,我比你强。”

至于修士连续站立几天都不可能感到疲惫的事情,此刻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两位、两位仙师,”张鸿逸夹在中间,被迫做和事佬:“那咱们到底站着还是坐着?”

“站。”“坐。”两人异口同声。

张鸿逸:“站还是坐?”

“坐。”“站。”

交换意见失败。

杨善抬起一只手,径直扯向小珍珠的衣袖,独断而妥协道:“行了,你站着,我坐着。”

“……”小珍珠被强行从画架前拉走。

位置再一次调整,杨善靠着椅背,小珍珠站在后方。

“挨是挨着了,”小珍珠委屈巴巴地伸出一条长腿:“可是,我精心挑选的宝靴都看不到了。”

“……”杨善沉默一刹,回头问:“那到底怎样?坐也不行站也不行,你躺地上吗?还是飞天上?”

“我——”小珍珠面带三分羞涩,说出了蓄谋已久的计划:“我想躺你……膝盖上。”

他默默把大腿一词换成膝盖。

“……”

张鸿逸一张老脸臊得慌,恨不得耳朵聋了。

垂髫小童拿着根糖葫芦,一边啃一边从门缝里悄悄看。

杨善表情复杂,再次拿出这两天的极致耐心,吁出一口气,言简意赅吩咐:

“躺。”

一声令下,小珍珠动作潇洒地撩起衣摆,陡然一个顺畅至极的滑躺,上半身倒向杨善,同一时刻,脑袋搁在了对方的膝盖及大腿处。

杨善吸了口气,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等我调整一下。”小珍珠抬起脑袋,理了理衣摆,重点将二人的比目玉佩亮出来,接着弯起一条腿,将他心心念念的宝靴完美呈现,最后整了整发丝,撩起一把放在杨善身上,这才满意地安置了自己的脑袋枕在大腿上。

一个亲亲密密的姿势终于以他满意的样子呈现。

小珍珠:“好啦!!”

“真好了?”张鸿逸确认道。

“好,画吧。”小珍珠冲他挥挥手。

画笔终于动起来了。在时间漫长的煎熬中,枕在腿间的脑袋并不老实,一会儿扭来扭去,为了调整某一绺滑落的长发;一会儿低声问阿善累不累?你怎么不和我说话呀;一会儿又是问画到哪里了,宝靴画好没……杨善忍无可忍,无法再忍,朝他嘴里塞了一根糖葫芦。

成亲可太累了,他当初到底怎么想的,杨善望着上方梁柱深深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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