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楼玄尽应赵疏的邀约登门拜访。
彼时赵知与母亲林逾静拣出些桃花来准备趁日头好晒一晒,等到傍晚收了花瓣做桃花酥。
林逾静年轻时钟情研究糕点,生下女儿后又带着女儿做些稀奇的点心。赵知一面听母亲说话,一面扒拉着手中的桃枝。
林逾静道:“你表姐过几日要到府上来,正好让华年尝尝我的手艺。”
赵知扬面笑着点点头,比出一个手势对母亲:“好!”
楼玄尽随赵疏进了垂花门,抬眼正巧看见赵知比着大拇指冲母亲笑。日光顺着海棠花枝滚落在赵知的脸上,赵疏扬声道:“阿知笑起来真是好看,平日里要多笑笑呀。”
楼玄尽跟上赵疏的步伐,一旁的下人上前来接过他手中拎的赠礼。
林逾静附和:“就是,我们阿知长得随我,貌美如花。”
转眼看见楼玄尽,面上扬起笑容,招手道:“小楼呀,快些来帮帮伯母,好好挑挑这桃花,你要是感兴趣,做些桃花茶带到边关去。”
“我听老爷说如今北境有意开战,你们也就偷得这几日空闲,到了边关,日子不好过啊……你离开我们这么久,怕是早想念家里的味道了吧……”
楼玄尽道:“伯母不必担忧,等到北境战事结束,能太平好一阵子。”
林逾静微微蹙眉,转了话头:“早在你来之前我就让疏林同你提议,到府上多住住,你独身在将军府也冷清。不知你意下如何?”
赵知只听母亲说,楼玄尽算是收养在赵府的表公子。不过赵渡当年接济的人多得数不清,只是楼玄尽是最有出息的孩子罢了。
她手上动作不停,偷偷侧目去打量楼玄尽,见他一身墨绿长袍,衣上辨不清花样,乌发由一条玄色发带束起,身量颀长,与她的文人兄长气质倒有几分相似。
二人目光交接,楼玄尽客气笑着,转头应林逾静的话:“麻烦伯母了。”
林逾静性子活泼,为人大方,一番寒暄下来,叫身边的大丫鬟巧心取了一些银两与点心送予楼玄尽。
几人挑拣好桃花,赵知取了一些鲜嫩的花芽称要为兄长缝制一只桃花香囊,赵疏闻言道:“没想到我出去考一阵试回来,妹妹倒是对我越发好了。”
赵知伸手去打赵疏的胳膊,专门使了劲,赵疏身手矫健,自是没让小姑娘得了逞,气得赵知牙痒痒,抖着两只胳膊比手语,都是些寻常骂人的话。
赵疏见状,故意闭上眼睛,看不着赵知骂他。
林逾静站出来拉架,几人笑嘻嘻地拥着她往膳厅去了。
楼玄尽只站在其中,好似远离了边关战火,心里也静了下来。
为楼玄尽安排好住处,天道晴了几日,姑苏城又落起雨来。
清晨小雨淅淅沥沥,林逾静的妹妹林江白正是此时登门造访的。
林江白着粉红薄袄,撑起一柄竹青色的油纸伞,领着女儿陈华年立在赵府门前。赵府面朝一条青石长街,街坊邻里寻常极少碰面,林江白来得悄无声息。
赵知抱一笼新鲜花枝从巷口走来,正面遇上林氏母女二人。她走近些,微微俯身行礼,林江白扬起那张苍白的脸,扯出一个讨好的笑来,柔声道:“阿知啊,我有事来找阿姊,麻烦你带我二人进去。”
赵知探头去瞧被林江白身子遮住的陈华年,陈华年怀里还抱着一只藏蓝色的襁褓。赵知收紧了抱着竹篓的手臂,点点头领二人进了门。
赵府管家赵三禄推开府门,见林江白面色苍白,他道:“林夫人可是等得久了受了寒凉?怎么不早些叩门。”
闻言林江白几欲倒下,她撑着一口气,强忍着哭意道:“我们这是遭陈府赶出来了……没有去处,前来投奔阿姊,又怕污了阿姊姐夫的门楣……”
“江白——”隔着一庭院的海棠桃树,林逾静已急切地趋步赶来,见了林江白,忙伸手去扶。
雨丝更盛,林江白的眼泪决了堤,呜呜咽咽地道:“阿姊,阿姊,陈府将我与女儿赶了出来……阿姊,求求阿姊为江白指个去处。”
林逾静不明所以,却也还是拥住了林江白的身子,她轻轻抚着林江白的背,道:“江白你莫哭,你只管告诉我,陈府为何要将你二人驱逐出府,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你也不必担心住处,我赵府,也不是容不下你与华年。”
林逾静将林江白带到卧房中,吩咐赵知照顾好陈华年,丫鬟们纷纷忙起来,沏茶的沏茶,烧菜的烧菜,铺床的铺床。
“江白,你且讲讲是发生了什么,分明前几日你还传信告知我,说华年回来了,要来府上看看我。怎么今日被陈府赶出来了?”
林江白缓和一会儿才娓娓道来:“阿姊,自三年前华年消失后,我在府上日子便很艰难了。”
“你知道,我虽有个妾的名头,实则不过是更体面一些的丫鬟罢了。如今这世道,女子没什么地位,陈家当家的老爷更是看不起我们……”
“我本不想叨扰阿姊,打算在陈府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是,就在前日,华年到了家,她怀中抱着一个孩子……”
“这本是好事,可是那陈老太爷却说是华年在外苟合生下的孩子,陈府不肯接纳华年,她父亲更是将她打出了府,我上前拦了两次,老爷说要将我卖出去。”
“阿姊,华年在外漂泊三年,我如今见她瘦了许多,不知她在外过的什么日子,我还以为她已经……已经去了。”
林逾静闻言更是抱紧了林江白,她回想着关于陈华年的事情,道:“你先在府上住下,等你姐夫回来,我们再商议对策。他陈府欺你娘家在朝堂势弱,但我们赵家也不是软柿子,任他们搓扁揉圆的。”
怀中声音渐渐小了,林江白呼吸浅浅,想必是哭得伤神,再撑不住了。
安置好林江白,林逾静往赵知的院子雁声阁赶去。
这厢,赵知抱起陈华年的孩子轻轻哄着,先前外面雨丝冷冽,众人动静也闹得大,这孩子竟是安安静静不哭不闹,赵知担心地看向陈华年。
陈华年面色憔悴,身子虚弱,她微微一笑,道:“阿知放心,他不是哑子,只是不喜哭闹,有什么需求只是哼哼两声,照顾起来很是省心。”
明欢端来热水,伺候陈华年洁了面顺道暖了暖手。
明欢握住陈华年的手,心疼地开口:“表小姐,你手怎么这么凉了。”
“表小姐,你这三年经历了什么?”明欢道。
陈华年摇摇头,抿唇笑着。
林逾静推门入室时,赵知轻轻晃着怀里的襁褓,小孩睁着一双水汪汪的黑眼睛,视线随赵知发上的流苏而动。
“你这孩子生得可爱,可是常籍的孩儿?”林逾静缓缓走至陈华年面前,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背脊,甚至能摸出嶙峋的骨。
“是。”
“你们已起了名吗?”
“嗯,叫作阿谕。不过……我如今找不到常籍,他应当是不知晓的。”
林逾静叹了口气,暗想二人都是可怜人,语气不自觉地放得轻柔:“华年,你如今作何打算?”
陈华年“哐当”一声从凳子上滑跪下去,头颅低着:“不瞒姨母说,我才从那些魔物手中逃脱,带着阿谕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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