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沈重被关在皇宫内牢。
因他年事已高,在他松口承认太子谋逆之前,狱卒不敢让他受到任何损伤,牢房内的陈设和他府上厢房几乎没什么两样。
三皇子正在此地与沈重对弈。
他的棋术是沈重教的,但棋风却与沈重截然不同,他激进,步步紧逼招招要命,越如此输的越狼狈。
棋盘只是调和的东西,三皇子不是真的来与沈重叙旧的。
沈重也知。
几局过后,三皇子提起了正事,语调阴阳怪气:“老师,淮因如今已是诱妖体。”
沈重一生殚精竭虑,年过半百已须发尽白,长久不见阳光使得他面容愈发青白,显得苍老、庄严。但若看那双眼睛,澄明、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就知此人心性坚定,远非常人。
三皇子断断续续说着沈徊玉这些日子的境遇,一边观察沈重的反应。
沈太傅没什么特别反应,最后大概只觉得他聒噪,开口回了一句:“那是他的业。”
三皇子说:“可这也是因为你。若老师肯松口,他何须受这些罪。”
沈太傅不语。
三皇子说:“明日他要随行离京,想见你一面。”
沈太傅:“不见。”
三皇子遗憾道:“可是,他已经来了。喏——”
铁栏外,转角处久站着一截素白的衣袍。
沈徊玉往前走了几步,双手垂在两侧,停在牢门外。
沈重捏着棋子,只抬头看了一眼。
三皇子起身,路过沈徊玉时抬起手要拍拍他的肩,手在半空又收回,他转头对沈重说:“学生先行离开了,不打扰二位父子叙旧。”
沈徊玉踏进牢门,也没再走近。
他耳边还回荡着雁岚留下的只言片语。
——你想用禁术入境,就去取沈重的心头血。
取沈重的心头血……
“站着做甚?我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沈重的声音如泰山压顶。
刚刚还在想取血的沈徊玉在这声不轻不重的威压下,没骨气地弯了腰,行礼:“父亲。”
“嗯。”沈重说,“刚刚他说的那些,是真的?”
他在向自己确认齐三的话是真是假。沈徊玉下意识想否认,又觉得瞒不过沈重。
可若是承认是真的,他会说什么?
他一定觉得耻辱,觉得自己丢尽了他的老脸,说不定又会搬出那套“我沈重一世清明,怎么会有你这样伤风败俗的儿子”诸如此类的说辞。
沈重从他的沉默和摩挲拳指的动作中得到了答案,深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了。”
他放下棋子,捏起了茶杯,看着沈徊玉。
“你也是来求我指认太子的?”
沈徊玉:“不是。”
沈重:“还算有些骨气。”
沈徊玉握紧拳头,说:“来此处非我所愿,没什么事我就走了。”说完转身。
“你明日要出城?”
沈徊玉脚步一顿,“嗯。”
“过来。”
沈徊玉慢吞吞挪过去,沈重站起身,掀开他衣领,捏起脖子上那条银线,一枚带孔的银纹月牙穿过银线坠在锁骨之间。
沈重捏了捏,松口:“戴好了,才找得到回家的路。”
沈徊玉怔怔看着他,嘴唇微启,沈重又坐了回去,什么也没说。
这就是让他可以走了。沈徊玉忍下疑惑,挪动脚步退到门口。
沈重咳了一声。
沈徊玉僵硬弯下腰,闷声:“父亲,孩儿告退。”
“去吧。”
.
黑鸦立在宫墙上,黑溜溜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宫门口来回走动的青衣女子。
也不知这样站了多久,雁岚终于看到了从红墙深处走来魂不守舍的沈徊玉。
每次见完沈重,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雁岚等他走近,贴上去。
沈徊玉不着痕迹拉开距离,“没成功。”
雁岚点头:“我就知道。”
平日里见到沈重就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怎么可能敢取他心头血。
沈徊玉:“骨肉至亲,她怎么下得去手。”
雁岚说:“蔡瑶娘的家人可没把她当至亲,就连她从小带大的弟弟都对她非打即骂,她取他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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