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祈这段日子还是待在书房,孟初也不去找他,只是绞尽脑汁想每日给他送些什么新颖的东西过去。
原本上次那碗面,只是给个心意,没想到元德特意吩咐王禄来到小院里,求她每日都送些吃食。
但是孟初根本就不会下厨啊,那碗面还是膳房的面点师傅,陪在她旁边一步一步指点的,总不能天天送面吧?
干脆就午后送些零嘴过去,拜此事所赐,孟初原本对于前世一片模糊,只是偶尔有些记忆蹦出来,如今在吃食方面已经越来越回忆起许多,干脆就把能想起来的都写了条子,送给膳房的大师傅琢磨——赵祈肯定也没想着让她日日下厨。
怡兰撩帘子进来,“主子,膳房那边来人,说是前两日您给的那个菜谱做出来了,想让您尝尝味对不对。”
孟初是想到什么写什么去,一时也没猜出是什么,“让人进来。”
来跑腿的是膳房大师傅的徒弟小全子,他年纪小,也就十一二岁,笑起来脸上还有些稚嫩,连怡兰都忍不住上手帮他拍了拍肩头的雪。
他进了屋子眼神一点也没有乱瞟,虽然冻的耳朵鼻子都是红的,行礼却干脆利落。
“奴才小全子给侧妃主子请安。”
孟初赶紧叫起,“怡兰,先给他倒杯暖茶喝。”
小全子想推拒又不敢乱说话,只能手足无措的接过怡兰含笑递的茶,入口温度正好,竟然是放了糖的牛乳子冲茶,喝完身上就暖了。
怡兰等他喝完才拿走空茶盏问他,“送的什么来?”
小全子把放桌上的膳盒打开,“大师傅说等侧妃主子取名。”
怡兰将高足盘捧她面前,孟初一看,金灿灿的叠放在一起,有着油炸后特殊的香气。
她用银筷尝了一点,心中感慨,这是她吃过最健康的炸鸡了。
大概是这辈子的舌头早被膳房的大师傅养刁了,除了怀念外,倒并没有觉得口感有多惊艳,但吃起来外酥里嫩,汁水丰富,还是可以让膳房常备着的。
当日孟初便让膳房进了一份到前院,还吩咐丰米把一封信送到前院,上面不过寥寥几字:名何以唤?
很快府里便知道,膳房得了孟侧妃的菜谱方子,琢磨出一道凤千金——孟初听到这名字眼前一黑,好土。
“这名字多吉祥,还贵气。”也不知怡兰是真心觉得还是故意圆场,反正孟初没看出来。
就在孟初即将要江郎才尽,膳房也折腾个不轻后,赵祈终于从书房出来了,此时离献岁年节不过半月。
赵礼踏入小院时,孟初正踩在桌子上,亲自往无患子高处树枝上系红绸,怡兰扶着她的腿,看得心惊肉跳。
“主子小心。”
红绸上写得都是些祝语,大概就是许愿了一下想得到什么,又想让什么如意。
树枝抖动间,雪簌簌的飘落下来,孟初下意识转头避开,突然看到赵祈就站在院门,静静的望着她。
当日两人第一次相见,便是在无患子树下,她是脸上用面糊粘着纸条,刚进府不久的孟良媛,他是从吴南府一气之下甩手回京都的六皇子,好像只是一晃眼,他们竟然就从春到了冬。
孟初刚想让怡兰扶她下来,却见赵祈走来,伸出手,等她把冻僵的指尖搭在他的掌心。
接着几乎是被半抱着,慢慢让她脚接了地。
怡兰默不作声的在旁边行完礼便退下了,等退到回廊二道门的时候,正好和丰谷撞个正着。
“殿下来了,先不要去扫雪。”
丰谷撑着大竹扫帚,“我还能这么没眼色?”
他俩又往院子里看看,都松了口气,殿下要是不如意,他们一个府都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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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炭火正旺,孟初帮他把大氅解了,手拂过他的肩胛,清晰可知他消瘦了不少。
“在院子里系那做什么?”
“树有灵,把明年的祝愿系它上面,总能灵一个。”
赵祈脸上看不出什么沮丧的痕迹,就像他没把自己关那么久一样,还是跟以前一样笑她,“若是树有用,百姓又何必拜佛信道。”
“还有句话叫心诚则灵。”
“那爷倒要看看,你的所求可应多少。”
孟初抬眸,眼尾一弯,“我今日挂最高处的,便是希望殿下能来,此刻已得偿所愿。”
赵祈轻轻摸了下她还冰冷的脸颊,将怀里的匣子拿给她,“看喜不喜欢。”
孟初拉着他坐在小榻上,先放耳边晃了晃,没听到什么声响,这才随手打开一看,掐丝繁复,璀璨夺目,里面竟然是一顶点翠九尾凤衔东珠冠。
屋内光照暗淡,唯有角落在白日里还燃着烛台,跳跃的焰亮落在点翠上,流光溢彩,如含内华,金凤口衔的那颗东珠,更是似乎周围都散发着淡淡的莹光。
孟初再不识货也明白这顶冠太过贵重,更何况以她的身份绝对戴不了。
“赵祈,你是不是这些天根本不在书房,而是做贼去偷内库了?”话说出口她就暗道糟糕,书房就不该提。
他却神色平常,亲自把冠拿了出来,这看着便价值连城的冠不大,只有两个掌心大小,还要配十二?、珍珠宝石钿、千花万树流苏帘,才能配完一套头饰。
赵祈将其戴在了孟初的发髻上,后者只觉头上一沉。
她心里砰砰直跳,但没有把话说出来,只是轻轻握住了赵祈的手。
如果注定这场夺嫡之争他避无可避,那么与其做他人手中摆弄的棋子,不如自己掀翻了棋局当执棋人,赵祈他此刻,是这样想的吗?
孟初对上他的眼眸,“这冠配栖栖如何?”
赵祈一叹,“比之逊色。”
若此冠仍是不过尔尔,便只有皇后朝服凤冠可胜其一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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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礼照例从安郡王府小门大摇大摆的进去,刚拐到书房就停了脚,看着门口那面容严肃的老太监,简直想立刻转头就走。
可惜对方已经先一步看到他,“奴才参见怀郡王。”
“别昌公公免礼、免礼。”别昌和太子身边的卜安都曾是皇上身边侍候的太监,他们兄弟中也只有太子和鸿亲王有这个待遇,两位公公都有皇上御赐的腰牌,遇事紧急,可无诏出入宫廷。
别昌在此,二哥难道就在里面?他什么时候回的京?赵礼暗骂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别看赵礼平日在赵禄面前对这个二哥很是不客气,说话总有些阴阳怪气,但他最怕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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