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商守着火塘,认真思考疤的决定。在交通基本靠走的远古时代,迁徙意味着什么?
没有导航,原始猿人对领地外的地形一无所知,可能会被困在一望无际的森林中,也可能会因为找不到水源渴死。
不可能每天都找得到像山洞这样合适的栖息地,所以一定会需要在野外过夜,火光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震慑野兽,但绝非万无一失。
还有变幻无常的天气,在卫生条件基本等于零的当下,一场雨带来的风寒极有可能是致命的。更不用提长时间徒步对身体带来的伤害。
不减员地到达下一个居住地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留下来,面临的是几倍人数于他们的凶恶族群,狼的母亲就是他们的明天。
岑商深深为自己前几天的懈怠羞耻,她不应该忘了人类最大的敌人永远是人类自己。
岑商又不淡定地失眠了,她注视着脚边木弓,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虑。这份焦虑不仅仅因为生存的困境,更来源于她心中那个恐怖的念头。
在所有人都还没醒的大清早,岑商一手提着石斧一手拿着陶碗走出了山洞。清晨寒露深重,吹在身上的风还带着冬日的冷意,她却好像感觉不到这些。割开树皮,放置陶碗接取褐色粘稠液体,在附近一颗又一颗地砍伐合适的树木,虎口被震得发麻也不知道停歇。
太阳从东面群山层峦上升起,岑商用绳子把十几根杉树木材捆好放回山洞。疤坐在洞口注视着进进出出的族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岑商一个人爬上山头,往西面遥望。她的视力很好,但也备不住两座山之间相距太远,想要看清对面有多少人纯属痴人说梦,可她仍然纹丝不动地蹲守在原地,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挪动。
阳光照射在光裸的后背上,没一会儿就变得又刺又麻,她伸手挠了挠。心中默默念了个数,32。
上午从对面下到河边饮水的血脸人一共有32个,不排除真有人一上午不喝水,但那肯定是少数。
还好,只有32个。岑商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受凉的肚子咕咕作响,她辨认了一会儿方向,朝露天厕所的方向下山。
这边的山坡比较陡,山下的场景一览无余。
在露天厕所,或者说族人的坟场中间,狼母亲的尸体已经被不知什么动物撕扯叼啄得面目全非,撑着石矛做拐的女猿人慢慢走到树边准备解手。
她蹲起不便,扶着树直接岔开了腿。而在她背后,是刻意放缓脚步,几乎无声无息的疤。
两人间只剩几步之遥,疤高高举起那块精心打制的石斧,对准了女猿人的后脑勺。
女猿人似有所觉地回过头来,两人对视,疤脸上没有一丝被发现的心虚,而女猿人的眼中流下了眼泪。
这是岑商第一次见到猿人哭,她说不清心中的酸楚和震撼,顾不得脚下割人的石砾,迈开大步一路冲了下去。
“你在干什么!?”岑商生怕来不及,也不等疤说话,像小炮弹一样把他撞开,挡在女猿人身前,“走开!”
疤看了她一眼,两手束在身侧,先是沉默,然后仰天长号一声,不知为何岑商从他的叫声中听出了一丝无奈。
他不断发出“呜呜”声,眼神频繁看向天边某个地方。岑商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都没发现那里有什么奇怪之处,直到和昨晚狼的话结合起来,她才想明白疤看的是南方。
她看向女猿人的脚,失了一半脚掌,断肉慢慢愈合,以后虽然行动不便,但其他地方还好好的。放到现代就更不是事儿了,各种高科技假肢辅助器具一装,走在路上根本看不出来和正常人有什么区别。
可是族群被迫迁徙,在这个落后的远古时代,女猿人成了必须甩脱的负累。
岑商抿紧了嘴唇,示意疤道:“跟我来。”
从松树林中拿取早上放置的陶碗,因为天气还不够炎热,松脂只铺了碗底薄薄一层。
山洞外,狼在不知疲倦地练习着射术,目光透着以往不曾有的坚毅。岑商叫停他的训练,把箭头在碗里滚了几圈,蘸取足够的松脂,放在火上,不过片刻,箭头燃起明亮的火焰。
岑商把火矢架在弓弦上,瞄准对面莽莽苍苍的山头,火焰燃烧了许久才熄灭。
身旁寂静无声,她以为以疤等人的智商没有看懂。放下弓箭,岑商对狼说:“山,树,火。”
但事实证明,在攸关性命的时刻,猿人绝不愚笨。狼对疤“呜呜”两声,疤的眼神骤然变得明亮,发出了高亢而悠长的“啊——啊——”声。
疤要抢走岑商手中的弓箭,被她闪身躲过,见她不肯交出木弓,疤生气地低鸣,跃跃欲试地要上手抢。
岑商冷静地看了他一眼,横握木弓,迅速屈起一条腿,同时双手下压,木弓应声而断。
疤和目睹这一切的狼都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吼叫。
“想活,就必须听我的。”
——
此时此刻,或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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