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岁游字字泣血:“将军连自己死了都不敢让人知道,将怕引起城中百姓慌乱,让赵序那个没根的杂种有机可乘!将军是自己自尽的,她的头颅是白副将砍下来让我送出去的!周淮王是看将军死了安了心才派兵出战的!他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将万峡关守下来之后不但不为将军平反反而坐实了将军的罪责,挫骨扬灰,你知道什么是挫骨扬灰吗?无碑无墓,一扬手,将军的骨灰就这么洒在了她拼死保下的万峡关!”
岁游将整件事说完已经是泣不成声,方驰野和张承阳在一旁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不仅仅是对这一代战将的不值,更多的是对其的死因感到荒谬,谁能想到,一生从无败绩的落霄将军祝棠山会死在一场这么可笑的阴谋里,一个错漏百出甚至根本不值得相信的阴谋里。
房间里岁游的哭声还在飘荡,方驰野和张承阳就连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些,生怕打扰到她,乔惜木静静等着岁游哭了一会儿,微微皱了皱眉,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过布巾,坐到床边上将布巾递给岁游说:“落霄将军忠肝义胆,一身豪气,以死求皇命,求得是一城百姓的平安,若是将军泉下有知,知道你们没事想必以将军的性格只会觉得是死得其所的,将军心愿已了,岁游娘子不必如此伤怀。”
“那群有奶就是娘的贱人,哪里值得将军这样对他们?”岁游骂了一圈不过瘾连万峡关的百姓也一起骂上了:“他们也配!白浮谦也是个贱人!就这么不要脸的认下了将军的功劳,他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去!”
“他们确实该死。”乔惜木附和完之后话锋一转:“可是落霄将军的魂魄为什么会在操魂鬼手里呢?”
听乔惜木这样问,方驰野和张承阳也不觉得惊讶,话都说到这份上,大家心里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
乔惜木这么一问,岁游终于能从方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当时正值乱世,地府来不及带走他们,他们就成了孤魂野鬼,将军的执念太深,魂力太强,所以引来了这个操魂鬼,这个操魂鬼叫骨蝎子,他收服将军魂魄的时候被我看见,他发现我看得见知晓我有天赋,就将我带走做了魂奴。”
“后来我想从他手里把将军的魂魄抢出来,失败了,差点被他杀死,我拼命逃了出来,开始修炼,想着等有朝一日再回去找他,后来得了机缘遇上了城隍就成了不归客。”
“那岁游娘子的心愿是希望地府帮你把落霄将军的魂魄救出来吗?”乔惜木问完,岁游突然就不说话了。
方驰野见岁游不说话急了:“岁游,要真是这样,我可以帮你,我可以帮你一起去把岁游娘子的魂魄抢回来,我们两个………”
“没用的。”岁游打断了方驰野的话,看着他说:“□□魂鬼炼化的魂魄就是他的一部分,同生同死,这么多年,将军的魂魄早就被那个骨蝎子给炼化了,抢不回来的。”
“那你为什么要保他?”这下方驰野不明白了,既然抢不回来,为什么岁游还要拼死保护那个操魂鬼?不是应该为落霄将军报仇吗?
乔惜木查觉到了岁游的意图,试探着问说:“既然是同生同死,那是不是——也可以一起轮回转世?”
“不可能。”方驰野说:“操魂鬼没有轮回,死了就消散天地了,怎么——”方驰野说到一半突然看见岁游坚定的眼神,心神一动,难以置信的说:“所以你求的是——”
“我求的是——”岁游坚定地说:“让这个操魂鬼能轮回转世,世世康健,平安富贵。”
方驰野难以置信的往后退了一步,撞倒了架子上的铜盆,铜盆落在地上响起巨大的声响,像一击重锤重重的落在方驰野的心上,岁游抬起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看着方驰野:“所以,谁都别想动他。”
“你疯了吗?”方驰野回过神之后难以置信的喊出了声:“你知道他杀了多少人吗?你还记得操魂鬼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用千万冤魂堆出来的吗?落霄将军也在那些冤魂里你怎么能助纣为虐,他这种人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你怎么还会帮他轮回转世!你疯了吗?”
“我没疯。”岁游一字一顿无比清醒地说:“我就是要将军活着,将军肆意洒脱最大的心愿就是看便名山大川,我要她活着,我要她踏遍这世上每一寸景色。”
“落霄将军已经死了!”方驰野根本理解不了岁游:“她六百年前就死了!”
“对啊。”张承阳也跟着一起劝岁游:“岁游娘子,落霄将军忠义,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往生是因为残害无辜之人的性命才得来的机会,你这样做,要落霄将军如何安息啊?她肯定不愿意你这样做的。”
“不愿意?”岁游轻笑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她愿意?”
张承阳和方驰野一愣,乔惜木警惕的看着岁游,慢慢的挪到了门口站着。
“你说得对。”岁游说:“她死了呀,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六百年前,就是因为她愿意所以她死了,她死了什么都没了,这次不要她愿意了,活着就行,这次她活着一定能活得很好。”
“岁游。”方驰野不能接受:“你可是不归客啊!你怎么能帮那个操魂鬼呢?”
“对啊。”岁游说:“我是不归客,所以我和地府只要银货两讫就好。”
方驰野愣了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乔惜木问了一句:“地府允许这种交易吗?”
“允许。”岁游一边说一边起身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都穿戴整齐:“所以他们一直等着骨蝎子死。”
“岁游娘子你伤还没好,这是要去做什么?”张承阳看见岁游起身问说。
“去帮骨蝎子疗伤。”岁游回答说:“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我今后得保证他的安全。”
方驰野一言不发就上来动手想要制止住岁游,可是岁游和他几个来回之后,反手就将方驰野扣在了身下:“方驰野,我比你多了几百年道行你打不过我的,我不伤你,你也别拦我,对了,谢谢你让猫妖发的誓,不然就糟了。”
说完岁游松开了方驰野,朝着他们三个一拱手:“诸位,江湖路远,望再不相见。”说完拿着自己的东西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岁游!”方驰野想追出去,却被岁游的一道结界拦了下来,转头去翻窗子也被拦了回来,方驰野狠狠的踢翻了椅子撒气:“你说她是不是脑子有病!发什么疯去帮那个操魂鬼。”
“岁游娘子有没有病我不知道。”乔惜木调侃方驰野说:“倒是方公子从来没赢过啊。”
说起这个方驰野更生气了,转身又踢翻了一把椅子,张承阳在一边默默把椅子扶起放好:“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看样子岁游娘子并不想伤我们,估计这个结界待会儿就自己消了,不用担心。”乔惜木回答说。
张承阳倒不是担心这个:“岁游娘子那边——不会出事吧?”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乔惜木说:“我们再担心也帮不了她,祈祷她平安吧,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个。”
三人没说几句话结界就消了,等再追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了岁游的身影,这边的事了了,三人告别,各自回去了。
方驰野满腹心事的回了钟府,在回廊的时候钟梨安看见他和他打招呼他也没看见,晃晃悠悠的回了自己的房间,钟梨安无所谓的耸耸肩把茶水点心给在书房的钟怀熠送了过去。
“家主,我方才看见方公子回府了。”钟梨安一边给钟怀熠倒茶一边说:“不过方公子似乎心情不太好,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大概是遇到什么事了吧?”钟怀熠听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开始盘算起等了空要怎么打听了,钟怀熠讲桌上的本子合上,对着钟梨安吩咐说:“梨安,你去把架子上的《商君书》拿给我。”
“啊?”钟梨安愣了一下,接着笑笑不好意思地说:“家主恕罪,我不认字。”
钟怀熠看向她,接着安抚的笑笑说:“无碍,是我疏忽了,是一个字都不认吗?”
“简单的会几个。”钟梨安回答说:“再多的就不晓得了。”
“这样啊。”钟怀熠站起来在自己的书架前看了一圈,笑着把《千字文》抽出来说:“那我教你认字吧,就先从《千字文》开始吧。”
钟梨安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惊喜的立马道谢:“奴婢多谢家主,家主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学的!”
“起来吧。”钟怀熠笑着说:“去抬把椅子坐过来,我们开始吧。”
“好的家主!”钟梨安开开心心的抬了椅子坐在钟怀熠身边,闻着他身上沉水香的味道,只觉得心里格外的安定。
待到一个时辰后,钟梨安从钟怀熠书房出来,怀里抱着钟怀熠给她写的字贴和赏给她的文房四宝,钟梨安欢欢喜喜的把东西放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接着突然想起方驰野回府时的样子,有些不放心,去厨房拿了些点心去敲了方驰野的房门:“方公子?方公子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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