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点盐!”青竹叟对小鱼道。
“不要!小鱼喜欢涂蜂蜜的!”
“我家小鱼的口味,怎的和山中大黑熊的喜好如出一辙呢?”
“爷爷!”小鱼撅起嘴巴,将脸别到一旁。
张晚晚是在一阵浓郁的烤肉香气中醒来的。她打开门,见众人围坐院中。
十里亭的星子比桐城中更亮。听风苑中的秋菊,在夜间散发着清苦怡人的馨香。因这里靠近河道,空气里还有一股竹叶染露的清新之气。
庭院里,临时架起座小形的露天庖屋。
一张全竹编织的长案上,摆放着各色洗净剖切的肉块蔬果。
另有各色小碟,盛着盐、梅子粉、胡椒沫、胡荽、酱汁、杞橼汁、葱韭等调料。
长案旁,升起两三堆加了松枝的炭火。
云渡利落处理食材,霜回则负责炙烤。
火堆旁,小鱼正拿着个白瓷瓶,往腌渍的肉片上涂抹蜂蜜。
“姐姐,你醒了!”阿金竟也连夜赶到这里。他站在一旁,脸上仍有尘土,眼睛却很亮很有精神。
“林枫和他的‘同党’当街刺杀杨某之后,我便将教坊司众人放出来了。这事与他们又无甚关系,正过节呢,何必拘留无辜之人?”
杨天翊走过来,手中拿着一把竹签子,其上穿着烤熟的河虾。
“我见林枫的小童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到听风苑后,便差人给他捎了个信。”
“怎么样,在下是不是胸襟极其广阔?办事格外细致周到?”杨天翊挤眉笑着,“极其”和“格外”咬字十分重。
他分给张晚晚两支竹签。
“多谢。”张晚晚接过客气道。杨天翊应该是把她和林枫归于同一阵营了。
阿金见她转身凝视房间,于是道:“姐姐,青神医说,公子挨过了经脉疏通的药性冲撞,暂时没有大碍了。”
“嗯。”张晚晚点头。
青竹叟拿着他重新灌满的酒葫芦,将竹椅挪到站着的张晚晚身边,道:“小晚儿,屋里躺着的那个,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有个新的设想,还需要慢慢试药探查效果。”张晚晚把白嫩的虾肉喂入嘴中。
“小晚儿,张师侄,我叶师姐的好徒儿!”青竹叟一副谄媚的表情,眼中两星精光,“你给小师叔说道说道。”
张晚晚一看青竹叟,便知他对医术的痴迷劲儿又上来了。
“用你开的药方,加些别的毒,配这个。”
她看向包扎好的掌心。那处伤口已经结痂,只是无意牵扯到时会有些疼痛。
“张小晚,你这血,可带着几百种毒呢!”青竹叟将手拢在嘴边,低声道。
“他没死,说明有用。”张晚晚言辞肯定。
青竹叟一噎,打开葫芦喝了口闷酒。
张晚晚既做得出救命的良药,也熟悉致命的毒方。常有研制药方的奇思妙想不说,下手也十分大胆果决。
更不必提,她还有一身令寻常医师闻风丧胆的毒血。
也算得上是“医术怪才”了。
“以毒攻毒,倒是个办法。”青竹叟只好道。
这法子别的医师也没法儿用!
“你那药喝起来苦得不似寻常。”张晚晚想起绮竹轩内尝的那一口,忽道。
“哎呀!”青竹叟将葫芦一拍,一副用心良苦的模样,“小师叔我不过是给那小子加了一味黄连,一味苦丁,让他因着这‘半毒解药’奇苦,能少喝两碗嘛!”
他躺在竹椅上摇着,身下发出“吱呀”声,痛心疾首道:“哪里知道林枫这臭小子是个不要命的。五年间,服这药怕是至少得有二三十次。几十次剜身之苦,他竟也能生生忍下来,唉……”
“这方子毕竟药效有限,还越用越毒。”他瞄一眼张晚晚道,“近些天若不是遇上师侄你,先给小绿丸,再喂‘百毒血’,这小子早就因为熬不过经脉疏通去见阎王了。”
“你说说他,年纪轻轻的,较个什么劲儿呢!”
沙哑的声音被夜风吹散。青竹叟饮一口酒,表情似叹息,似怀念。
张晚晚思索着给林枫解毒的可行性。青竹叟“热心肠”地提了几个想法:
譬如张晚晚先去食用一些奇毒蛇蚁,待毒性在体内稀释几分,再将血液喂给林枫。
或者多食些牲畜内脏补身子,这样才能恢复自身气血。张晚晚嗜甜,尤其厌食脏器。这个提议无异于在她死穴上蹦跳。
没想到张晚晚听后,只是皱皱眉头,竟颇有几分认同地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一向希望胜过自家师侄医术的青竹叟得了认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神色古怪地看天,叹道:“师姐,你收了个好徒儿啊!”
叶芙蓉与莫家之事干系甚大。为了寻师父,张晚晚定要为林枫解了这“醉红尘”。
“爷爷!我想吃蜂蜜烤鱼!”小鱼在火堆旁唤青竹叟。
青竹叟看着被张晚晚带得同样嗜甜的小孙女儿,气得胡子一歪。但还是乖乖拎着竹椅,坐了回去。
待他坐到小鱼左方,却发现小鱼身旁已经站个半大小子,很有眼色地忙活起来了。
那小子顶着张带土的脸,异常专注地腌渍洗剖好的鱼肉,恨不能把那肉盯出火星子。
小鱼那丫头,破天荒地没有看食材,而是托腮看着阿金忙碌的样子。
“天还没下雨呢,孙女就想着要嫁人了。”青竹叟胡须一抖,觉得葫芦中的酒顿时不香了!
他嘴角无声地颤着,半晌方强行移开眼,去找新结识的忘年交杨天翊交谈。
……
林枫在两日后的清晨醒来。
阿金问青竹叟公子用食可有什么忌讳。在挨了一记白眼之后,不知所以然地走了。
他只好熬出一碗最简单的青菜小粥,搁在林枫床头的竹几上。
几上还摆了一瓶清香的竹露,并一竹筒盛开的野花。那是小鱼一早出去采集的。
林枫睁眼,浑身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只是轻轻呼吸,便令他眉尖一蹙。
“少动妄火,还能凑活撑到明年春。”
他心中生出一股强烈不甘,勾动醉红尘毒性,更觉痛意难忍。
张晚晚推门而入,见到一个皮肤苍白如冰雪,仿佛山中野魂的林枫,觉得颇有几分惊心动魄的俊雅。
继续这般下去,没来得及报仇,林枫就先把自己开成短命昙花,要一夜凋谢了。
她秀眉轻皱,对林枫道:“杨天翊在河边的十里亭等你。”
“好。”林枫温润的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张晚晚摇摇头。
他被云渡背到河边,放在了亭中的竹椅之上。
杨天翊华服尽除,穿一身打渔的褐色布衣,正拿着把铁叉,在寒凉的河水中叉鱼。
见林枫已至,他回过头,脸上露出一抹毫无阴霾的笑。
“怎么?莫少公子没能杀掉我,觉得很可惜?”杨天翊问。
知道林枫的真实身份,便明白了林枫为何如此想要他死。
林枫的眉眼比五年前,更似那个高大男子。但只有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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