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蘅声音低沉,目光带着杀气,直直的盯向地上跪着的人。
“寂寞公子,盐铁司亏空的银钱,孔判官让你们搬到哪儿去了?”
“我···我不知道啊?”
文纪这时再次将钳子弄出咔咔的响声:“跟他费那么多话干什么?今日不是来试验新刑具的吗?”
说完,还拿起钳子在对方的身上比了比。
“这是什么呀?”
那人看着钳子,一边躲一边问,只是身后有人押着,又能躲到哪里。
文纪得意洋洋的看着手中的作品,态度轻挑。
“这是能让你变成宦官的东西,啪,只要这么一下,就···不过你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刑具总要多试试,才能看出效果!”
那人立刻将腿一夹:“你们不能这么做···我还没成亲,我还没孩子呢,我说···我说,你让他把这个东西拿远点儿。”
文纪一脸凶相,一把钳子,人都快吓哭了,还一直在对方小弟弟的位置,比来比去。
“钱···钱都送到戏楼里去了,至于送给谁?这么要命的东西,姐夫哪会告诉我?”
“拿张纸给他,将他去戏楼的日子,一一记录下来,若是说错了···”
萧蘅话说到一半,文纪便接了过去,恶狠狠道。
“让你断子绝孙。”
久宁看着二人一唱一和的效果,倒是不错,三两下便让人都交代了。
随后又给旁边的红衣女子,扔下了一袋银子,不过却被推迟了。
女子端庄而坐,一点也没有刚才那副妖妖娆娆的神态。
“我不图钱,若不是虞姐姐救了我,恐怕我这条命早已不在,做你的眼线,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与姐姐死亡的原因,和萧将军被害的真相。”
萧蘅神情再次冷了下来,眸中还伴着悲伤:“我爹是战死沙场,我娘是因病而死,没有什么隐情。”
萧蘅冷冰冰的叙说,只是在场的人,包括他自己,都不相信这话的真实性。
此时的萧蘅不再是那个嬉笑看戏的人,而是背负着很大压力,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
都是有儿时的创伤,且都是有性命横在中间,那种压力,不可谓不大。
久宁抬手轻轻附了上去,用她的小手,包裹着那只大手,她想给予对方一丝温暖。
萧蘅回头,扯了扯嘴角,笑容十分勉强,没有说话。
红衣女子走了,寂寞公子被带了出去,文纪与陆玑也相继退出了门外,只留下她二人。
屋中帐幔随风飘动,萧蘅神情恍惚的看着前方,穿过了帐幔,穿过了时间,穿过了空间,回忆着儿时的一幕一幕。
“八年前,南疆大营,那是我父亲的最后一战,每个人都说他战死沙场,可我就是不信。”
沙哑的声音中,充满了对父亲的思念,对当初那场战役的怀疑。
“因为就在父亲出殡的当日,父亲的一名手下来到了将军府,不过具体怎么回事,我并不清楚,只知道没几日,那人便被处死了。”
“而我的母亲,在父亲去世没多久,也一同跟着去了。”
“我的祖父,明知道一切,却不愿意为我的父亲做主,他胆小、怕得罪人,他不敢,却还要将我拘在府中,不让我探查真相。”
“而我被拘在府中的那几年,日日被人看管,不得外出,我吼过、怒过、挣扎过、反抗过,可是通通都没用。”
男人有泪不轻谈,只是未到伤心时,萧蘅的眸子发红,一滴眼泪轻轻落下,落在了久宁的手背上,滚烫。
久宁将人靠在怀中,现在唯一能解开他的心结,能够安慰到的,便是查出事情的真相。
一边陪着萧蘅,一边在心中整理着他父亲死亡前后的事件,怎么想?都隐隐有不对的地方。
“萧蘅,你说你祖父不愿意主持公道,可是知情人却不是因你祖父而死,你那段时间可有异常?”
萧蘅还没有从悲伤的神情中挣脱出来:“异常,什么异常?”
久宁一边思索一边道:“你看,你父亲出事,紧跟着知情人被处死,敌人若是想让萧老将军不追究你父亲的死亡,他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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