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世家子(完)+神话偏心护短的神明1骆雪国那晚的突袭仅仅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几天里,驻守在定北县的镇北军总会半夜受到骆雪国军队的侵扰。
当他们想要誓死一搏时,敌军总是像计划好似的很快散去。
吴校尉看着几天下来神态疲惫的将士,心急如焚,嘴角起了好几个大燎泡。
他边巡视手底下的士兵操练边对骆雪国骂骂咧咧,“好你个龟孙!半夜偷偷摸摸算什么本事,有种痛痛快快打一场!”
“老子迟早有天要把你们打得嗷嗷乱叫。”骂着骂着,同僚碰了碰他的肩膀,吴校尉一脸怒火未消看过去,看到了同僚的眼神示意。
他顺着同僚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从远处走来的程时茶。吴校尉神情一凛,自打知道程姑娘的身份后,他便时刻纠结要不要找个机会趁杨参将不注意偷摸将其除去。可眼下正值多事之秋,骆雪国对定北县虎视眈眈,若是定北县没能守住,骆雪国便会从定北县直驱而入,铁骑踏遍整个北疆,不用一个月便会兵临京城,到时候夜朝还能否存活犹未可知。
且那程姑娘武功深不可测,吴校尉这几日总会在开战时留心注意,这一注意就不得了了,当看到那串着好几个骆雪国敌军的红缨长枪,吴校尉小憩时总会梦见自己也被那长枪串成了一串糖葫芦。
加上如今镇北军里大多将士对程姑娘感官不错,对其武力心服口服,吴校尉便也就与同僚们交换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随后一脸无事地对待程时茶。
这样的一个恐怖战力,谁推出去了谁就是傻蛋!瞧见程时茶走到面前,吴校尉笑意吟吟道“程姑娘早啊。”
说着,吴校尉也注意到了程时茶身后的杨志,因为只一心留意程姑娘,他竟然把杨志给看漏了!吴校尉只好再补上一句招呼,“杨参将早啊。”杨志却有些兴致缺缺,他磨着后槽牙,偷偷摸了一把后颈。
那道印子,早在不久前就消失了,就像他无论怎样做都没能在这女人心上留下一丝痕迹。
吴校尉敏锐发现了杨志的不对劲,他在心中叫苦不迭,这都叫什么事儿,要是将军出现在北疆,三个人说不定会生出多少事端。
不过,将军在京城还有要事,必不会前来北疆。吴校尉没想到,过不了多久谢玉阶便会出现在北疆,而他先前的猜测一语成谶。
这时远处有一小将慌张跑来,不等吴校尉训斥,他一脸恐慌道:“定北县……被骆雪国攻占了。”“怎么回事?!“吴校尉失色道。
程时茶眼神锐利朝小将看去。
顶着众人的目光,那小将吞了几口唾沫,方才说道:“这几日营中缺粮,按照往常的做法定北县需得…”通过小将的叙述,众人理清了前因后果。
营中缺粮,小将是营中掌管军粮的粮官,见迟迟等不到朝中的粮草送来,便按照预行方案先向定北县征粮。当他带着一小队士兵到达定北县城外时,却看到了城墙上耀武扬威飘荡着骆雪国的军旗。
小将难以置信,恰好路上遇到从定北县逃出的老媪,向其询问后方知骆雪国从定北县一侧山岭的密道潜行至定北县内,先将定北县的县令头颅砍落,再将反抗的几个刺头活活剐死,最终将整个定北县收入囊中。现如今定北县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城空巷寂,人去楼空,而老媪也是趁乱从城中逃出来的。
听完粮官的话,众人皆是沉默。
骆雪国从何处得知的密道?
程时茶问吴校尉“隔壁沛县没有送粮草过来?”吴校尉摇头,脸色难看,“那沛县县令始终没有传来音信。"想来向隔壁借粮的想法是落空了。他又想到之前借去沛县的大半兵马,不禁肉疼不已。杨志也想到了这点,那双狼目眯起,里面起了什么主意。
程时茶翻身上马,她的马鞘里放着一杆长枪和一柄佩剑,“当务之急,是带回足够的粮草,再将定北县里的敌军除掉。”
若是沛县能借粮,镇北军还能撑住一段时日,倘若不借……
程时茶没有再想沛县县令不借粮的结果,左不过是重新投胎做人罢了。
见她打算前去沛县,杨志也跟了上去,吴校尉等将领坐不住,留下几人镇守军营后想要一同前往,但程时茶让他们留在军营。
“现今镇北军腹背受敌,还望各位将领留下驻守。”听到程时茶这话,吴校尉等人脚步定住,经过几日的一同作战,他们不知不觉间对程时茶的话很是听从。而杨志见程时茶没有提及到他,心下一喜,骑着马追了上去。
两人行至中途,前头的山脚下涌出众多手执武器的骆雪国士兵,那带队的将士目光触及到程时茶顿时瑟缩,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身后士兵的惊呼了一声,嘴里说着″魔鬼”二字,犹如兜头淋下一盆冷水般让他从颤栗中惊醒,他扬起弯刀不再犹豫便冲上前。
程时茶提起长枪,长枪扫过时,敌军纷纷退却,对那噩梦般的长枪惊骇不已。
碍于程时茶那可怖的实力,对面骆雪国的士兵不约而同将她身后的杨志包围住,打算先解决掉杨志再另行打算。杨志原本还游刃有余,可他身下的马匹被暗器绊倒,让他一下子滚落在地,身上还被敌军趁势砍了好几刀
。程时茶见此下马,一手提着长枪一手将杨志从包围圈里提了出来。
满身是血的杨志还有心情插科打诨道,“多谢程姑娘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程时茶皱眉,将其毫不留情按在马鞍的凸起位置,马背颠簸间,那凸起的位置猛地撞上了杨志后背的伤口。他闷哼一声,面上滚着冷汗,但那双狼眼里盛满了热意。
周围兵器交接声某一瞬间从杨志的耳边消失,他全身感官唯一能感受到的仅有那按在他后背的手。许久之后,当他回过神时,仰头只看见躺了一地的尸体。
他不受控制想着,这女人肯定是在为我报仇,她果然对我有意!
不过她癖好特殊,惯是喜欢让人流血,如果她想要在我身上肆意施为,那…也是可以的。
反正我杨志身子骨不错,随便这女人如何折腾,她想对我怎样便怎样,想玩花样就玩花样,他可不像将军那么古板无趣。
程时茶见杨志许久不出声,以为他是流血过多昏迷了过去,正要折身返回军营,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饱含妒意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程时茶低头一看,两人身体靠得有些近,远看无比暖昧。
她不答反问道“圣上是否知道谢将军来北疆?”女人话中没有明显的情绪,但谢玉阶硬生生从里头抽丝剥茧听出了对某人的袒护,他暗暗咬碎了牙。平北将军冷脸骑马靠近,他扶着挺起的肚子,紧盯程时茶,不愿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
“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没人知道,谢玉阶此刻握着缰绳的指尖泛白,他的心情忐忑无比,就像站在悬崖边上,只需一点风吹草动便会坠入无边的深渊。
她应该……会高兴的吧?谢玉阶不确定想道。如果她敢露出一点嫌弃,他会毫不犹豫咬破她的咽喉,死也要将她拖死。
谢玉阶阴测测盯上程时茶的脖颈。
程时茶露出惊讶的神色,犹有心思说道“谢将军说笑了,谁不知道将军在京中颇受欢迎,且不说将军身为男子为何会有孕,再说即使有孕了,也不该推脱到我这个′前长嫂头上。”
她还想骗他!
她还想骗他!
谢玉阶双目漆黑魔怔,那原本苍白的双唇因为极度愤恨而被咬出了斑斑血迹,正往外渗着血,他轻轻一笑,笑里藏着冷意。
谢玉阶上前,他伸出手,想要将程时茶的手放到自己的肚腹处。
程时茶冷眼旁观,没有反应。
中途时,有一只沾满血的手精准握住了程时茶的手袖。杨志的声音从身下传来“将军,您莫不是最近思虑过度出现了幻觉?”
小参将翻身,背后的军服濡湿一片,他看向谢玉阶,目光停在那肚腹处许久不动。
就在程时茶忍不住要将他端下马时,小参将声音里含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挑衅和嫉妒,“这不是怀孕,应该是身子发福了吧。”
谢玉阶没有理会杨志,自从怀孕后他的武力无时无刻不在消散,但是将那孽种流掉的能力还是有的。于是他伸手按住肚腹,掌下使力,那面上的疯狂散去,恢复了回京时的样子一一冷峻而又虚伪,那温润有礼的面皮下潜藏着一个贪欲满盈的怪物。
他甚至还有闲情问程时茶“若是真的有孕,你想要这对孩子吗?”
谢玉阶能感受到腹中的胎儿在动,好似在高兴见到了未曾谋面的带有相同血缘的母亲。
现在,那对胎儿似乎察觉到他想将其流掉,谢玉阶的腹部又开始疼痛不已。
可这一次,谢玉阶没有心软,他的手还稳稳搭在了肚腹上。只需轻轻用力,肚里的孽种便会化成血水流掉。这对孽种那么脆弱,让他遭了多少罪,甚至来北疆的路上搭了他十几年的寿命保下,他又何必心软。系统在程时茶的脑海里疯狂尖叫
“宿主!快阻止男主!绝对不要让他有机会动手!”“孩子一旦流掉咱们就功亏一篑了!”
“男主现在黑化值40,只要生下孩子咱们就能结束这个世界!”
程时茶在系统开口时就已经动手了。
她将两枚小石子打在谢玉阶的手腕处,眼见那手腕软软垂下,她这才将谢玉阶拖到了马背上,至于满身是血还生龙活虎的杨志,则被她扔到了谢玉阶的马上。回军营的路上,谢玉阶眼眸垂下,眼底神情难辨,他语气笃定道“你舍不得这对孽…孩子。”
像是孕期情绪不稳,也像是为了发泄程时茶之前的漠不在乎,他饶有兴致道“若不是堕胎药打不掉,本将军必不会留下。”
谢玉阶抿唇,他还不至于为了煞费苦心保下这对孩子而邀功。
他又讥讽道“你倒是活得恣意,前有我那好兄长温柔小意伺候,后有那柳元之屡次献媚,来了北疆又有杨志鞍前马后。”
见程时茶不回话,他终是忍不住试探问道“你觉得我……比之我那兄长如何?”
越是假装不在乎,便越是在乎。程时茶和他兄长谢玉琅有名有份,而他呢,像是养在外头的外室,被骗了身子揣了孩子,至今还是见不得光的关系。
况且这女人或许对他是半分情意皆无的。
程时茶只觉好笑,她道“你为何要与谢玉琅
相比。”对于程时茶来说,两人完全没有可比性,不管是谢玉琅还是谢玉阶,都是她任务世界的过客。
等再过几个世界,她说不准会将这个世界遗忘。谢玉阶以为程时茶话里的意思是自己比不上谢玉琅,遂住嘴不再自取其辱,只那眸中燃起熊熊的妒意。回到军营时,杨志早已昏迷,全靠那匹马跟在程时茶后面驮着他回到军营。
“程姑娘…
见到程时茶的身影,吴校尉赶忙迎上来,他正要问为何刚去不久便折身返了回来,便看到了谢玉阶。他又惊又喜道“将军,你可算是回北疆了。"吴校尉以为谢玉阶是得了圣上的旨意才回北疆,心中大定,觉得击败骆雪国已成板上钉钉的事。
可他目光落在谢玉阶腹部上时,顿时僵住了。他抖着手指着那凸起的地方,颤声询问道“将军可是生了大病?怎的长了这么大的瘤子。”
谢玉阶只冷冷瞥他一眼,一声不吭走回了主帐。平北将军的到来让镇北军振奋不已,可一连几天众人都不见其人影,这让诸多将领疑惑不已。
平北将军得了怪病的事在营中越传越烈,而在众人目睹时常有大夫在主帐里进进出出后,这个说法得到了确切的证据。
人心v惶惶之际,众人看到程时茶神色如常部署营中诸事,且成功从隔壁沛县“借"到粮草和兵马,不禁信心大涨,接连逼退了几次骆雪国的小小试探。
在镇北军粮草快要见底之时,朝中派来送粮的官员冲出定北县里骆雪国的刺杀,直直朝着不远处的军营奔来。押粮官也一并带来了女皇调兵的御旨以及授予程时茶军职的旨意。
吴校尉还来不及询问夜朝何时出了女皇,便收到骆雪国集结大量兵力攻打北疆的消息,只好将方才的疑问抛到一边,抄起长枪就冲了出去。
战旗猎猎,残阳如血,敌军的血顺着程时茶身上盔甲的缝隙渗了进去,正黏腻贴在她身上。
鼻尖是腥臭的味道,程时茶的眼皮被汗水和血水灼烧着,她麻木挥动手中的剑,双眼紧盯前方被重兵护在中间的骆雪国将领。
对方似乎早已听闻她的名字,起初有些心不在蔫,直到看到她身后堆成尸山的士兵,脸色这才凝重难看。他说着一口不甚流利的夜朝话,想要将程时茶招至麾下,但看到程时茶动作不慢反快,那拼杀的方向分明是直取他的首级而来,便赶紧指挥周围的小兵将他护在中间。可他的计划终究要落空,在看到周围的小兵全被程时茶一剑封喉时,他的脸色灰败不已,只想死个痛快。可真当那女魔头走到身前,周围是躺了一地的尸骨,浓烈的求生欲猛地爆发,他慌张用夜朝话求饶,“程小姐,别杀我,我知道很多秘密。”
为了示好,也为了求生,他张口道:“谢将军曾与我国……
话未说完,人头滚地,那将领不甘地睁大了眼。程时茶将地上的头颅拾起,她面无表情擦掉那头颅上沾染的泥尘,将其装到了木匣子里。
那将领还有一重身份一一骆雪国的太子。
号角声消失,程时茶拿着木匣子回头望去,身后是累累堆积成丘、分不清敌我的尸骸,身前是在硝烟中飘荡的夜朝旗帜。
心跳平缓,一直沸腾的战意也渐渐冷却。
战争结束了。
冰
战胜骆雪国后,程时茶先整合军队针对性地驻守在北疆各处,随后带着一众军功突出的将领回京受封。不久前仓促登基的女皇大悦,特封程时茶为镇国将军,并在宫中设宴庆贺。
宴中,看到女皇和镇国将军气氛融治,席间的大臣们心思各异,老脸聋拉。
他们有心想怒斥世风日下妇人犯上作乱、牝鸡司晨,但触及镇国将军周身从尸山血海里爬出的气势,不免心底瑟缩,只好眼不见心不烦。
宴席最末处的位置,程时微目光复杂。
养父母病死后,她意外被侯府相认,话本里的戏码在她身上成了现实,她一开始是惶恐不安的,可侯府再没落那也是从前的她不敢肖想的。
她顺理成章对侯府四小姐的身份起了占有欲,同时也对代替她身份的程时茶感到警惕不已,生怕她再回侯府将她的身份抢了去。
现在看来,她之前的警惕十分可笑。
她从前回到侯府时,曾听府中下人说嫁去谢家的程四小姐沉默寡言,在府里并不出挑,问及相貌,皆道记不清。她从未与程时茶见过面,自然也就不知真人相貌如何。原来,竞是这般人物。
席间杯影晃荡,程时微抬眸看向上方,在对方敏锐看过来又快速挪开视线。
她盯着桌案上精致可口的点心,听着耳边姐妹们暗藏机锋的话语,突然就对那华美的衣服、贵气的首饰、完美的夫婿失了兴致。
程时微又忍不住偷偷看了程时茶一眼,眼底复杂。她可真羡慕她……
“程将军,你不会怪我吧?“苏明达倚靠在主座上,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她口中所指之事,是将平北将军幽禁于皇庄,并下旨不日流放岭州。
起初她下旨处置平北将军时,朝廷掀起了轩然大波,武将对她怒目而视,文官指责她牝鸡司晨,学子在皇宫前长跪不起。
直到她将平北将军还陷柳寺卿贪墨国库、暗中
勾结骆雪国欲要谋夺军功的证据张贴出来,朝中方才一片寂然,默认了她对平北将军的处置。
当然,谢玉阶很聪明,他从来没有留下任何明确的证据,那些她张贴出来的所谓的证据,都是她伪造的。当她登临皇位,她也开始像她的父皇那样对平北将军忌惮不已。
她成为了她父皇那样最令她厌恶的人。
程时茶没有看向苏明达,她的视线落在席下的大臣身上,他们个个避开她的目光,脸色不自然,隐隐可以看出犹带怒意。
但是一旦与她的目光对视,便会假装镇定移开视线。程时茶这时才道:“我为什么会怪你?”
苏明达惊愕,冕旒在额前微微晃动。
程时茶道:“权力没有男女之分,野心心也是,男人做得,女人为何不能。”
听完程时茶的话,直到这一刻,苏明达这才肆意地笑了起来,她笑得眼泪从眼眶中滚落,面上的妆容花了一片。可即便这样,席下的众人也不敢多言,不敢像她还是公主那样对她指指点点,要求她谨言慎行,做一个皇室公主应该有的模样。
只是因为她是圣上,一句话便能让他们人头落地,宗族覆灭。
苏明达笑着笑着就听到程时茶道:“但是这几个月谢玉阶不能流放。”
她没有问程时茶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苏明达又听到程时茶问她:“骆雪国太子的头颅,你喜不喜欢?”
苏明达笑容放大,“喜欢,我可太喜欢了!”那颗头颅让她尚未稳固的皇位一下坐稳,彻底堵住了老臣们不吉不幸夜朝将要亡国的说法。
她想到那时大臣们异彩纷呈的脸,心中颇为痛快。宴席最后,镇国将军不知何时离开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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