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孙悟空依旧蹲在云头,金睛灼灼,饶有兴致地俯视着下方化生寺前的喧嚣。
水陆法会出现这般惊天变故,早已超出了佛门掌控。
观音菩萨隐匿在更高处的祥云之后,面色铁青,却是半分不敢显露真身。
她死死攥着手中柳枝,指节发白。
下去?如何下去?
此刻万千百姓情绪沸腾,视金蝉子为真佛临世。
她若此刻现身,只怕立刻就会被狂热的民众裹挟,要求与金蝉子辩法!
辩什么?怎么辩?
连如来佛祖当年在灵山辩经中都辩不过大乘佛法。
她观音何德何能,敢去辩论这引动了幽冥钟声、得天地印证的大乘佛法?
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将佛门最后一点颜面放在地上踩踏!
她只能忍,只能等,等灵山,等圣人进一步的指示。
而下方,金蝉子的表演却远未结束。
他转身,面向端**、同样心潮澎湃的李世民,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声音清越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凝重:
“陛下,佛法东传,贫僧西行,此乃弘扬正法,泽被苍生之壮举。”
“然,贫僧近日**,偶得感知,西去之路,远非坦途。”
他话语微顿,目光扫过台下屏息的万民,继续道:
“十万八千里路,非止穷山恶水,更多妖魔盘踞,精怪横行。”
“彼等不服王化,不尊人伦,凶戾暴虐,视生灵为血食。”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百姓们面露惧色,官员们交头接耳。
李世民眉头紧锁,身体微微前倾。
他刚刚经历龙魂怨念缠身、险些丧命之事,对神鬼精怪之说早已深信不疑。
此刻听闻西方竟有如此多的妖魔,不由心生凛然。
金蝉子将李世民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话锋顺势一转:
“贫僧孤身前往,纵有向佛之心,亦恐力有未逮。”
“若遇险阻,不仅自身难保,更恐辜负陛下厚望,断送佛法西传之机。”
他声音沉痛,带着一种为国为民的忧思。
随即,他抬头,目光恳切地看向李世民,抛出了那句石破天惊之语:
“陛下乃天可汗,四海宾服,万国来朝,武功赫赫,威震八荒。”
“然,西方蛮荒之地,妖魔割据,不识天威,不尊大唐通关文牒。”
“贫僧斗胆,陛下可有开疆拓土,将王化恩泽,布于西土之打算?
”
“轰!”
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开疆拓土?
文武百官彻底炸开了锅!
武将们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灼热的光芒!
开疆拓土!这是何等功业!
自陛下登基以来,虽四海承平,周边诸国皆臣服,称天可汗,但真正的开疆拓土之战,却已多年未有。
若真能借此机会,将兵锋西指,扫荡妖魔,将那**疆域纳入大唐版图
这是足以名垂青史、封侯拜相的绝世功勋啊!
文官集团则陷入激烈争论。
有老成持重者面露忧色,认为劳师远征,耗费国力,且对手非人,胜负难料。
但更多官员,尤其是年轻气盛、渴望建功立业者,则激动得满脸通红,认为此乃天赐良机,既可扬大唐国威,又能护佑圣僧取经,更能拓土**,一举三得!
李世民端**,面色沉静如水,唯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的滔天巨浪。
开疆拓土!
这四个字,对任何一位有抱负的帝王而言,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扫平群雄,登基为帝,开创贞观盛世,被尊为天可汗,文治武功已达巅峰。
若能在有生之年,为大唐再开**疆土这份功业,足以超越历代先皇!
更何况,西方妖魔横行,竟敢威胁为他祛病救命的圣僧,威胁佛法东传之大业?
这已非简单的开疆拓土,更是护佑子民、宣扬国威、甚至.为人族气运而战!
他想起之前被龙魂怨念折磨的无力感,想起那隐匿于世间的神佛之力。
若大唐军队,能拥有征伐妖魔之力.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野火般在他心中疯狂蔓延。
金蝉子察言观色,知火候已到,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与悲悯,轻轻添上了最后一把火:
“陛下,非是贫僧惧死。”
“实乃.我大唐虽万国来朝,威仪赫赫,然那西方精怪妖魔,却.却不识我大唐通关文牒啊。”
“贫僧手执文牒,于人间诸国,或可畅行无阻。”
“然于那妖魔之境,恐怕.不过是一纸空文,甚至反招祸患。”
“贫僧亦恐.性命之忧,误了陛下重托,误了佛法大事。”
他微微垂首,姿态放得极低,将一个担忧性命、却又一心为国的虔诚僧人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
“轰!”
这番话,彻底点燃了李世
民和所有武将的怒火!
不识大唐通关文牒?!
竟敢视大唐天威如无物?
甚至可能加害手持文牒的圣僧?
猖狂!何其猖狂!
这已不是简单的妖魔害人,这是对大唐王朝赤裸裸的挑衅!
是对他李世民天可汗威严的践踏!
若连庇护一位高僧西行都做不到,他这天子,还有何颜面面对天下百姓?
“砰!”
李世民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霍然起身!
周身真龙紫气轰然勃发,虽不及全盛时期,却依旧带着凛然帝威,席卷全场!
所有争论瞬间平息,万千目光聚焦于这位人间帝王。
只见李世民面色潮红,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野心与决断,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响彻广场:
“圣僧所言,字字珠玑,句句在理!”
“西方妖魔,不服王化,肆虐生灵,更欲阻我朝圣僧,其心可诛,其行当灭!”
他目光如电,扫过台下激动的文武百官,尤其是那些眼中喷火、恨不得立刻提兵西征的武将,朗声道:
“朕,受命于天,既为天下之主,岂容化外妖孽,践踏人伦,藐视天威?”
“圣僧为苍生西行,朕,便为圣僧,为我大唐,扫清这西去之路!”
“传朕旨意!”
声如雷霆,定鼎乾坤。
“即日起,遴选军中锐士,组建西征军,护卫圣僧西行!”
“凡西去之路,妖魔盘踞之地,皆为大唐兵锋所向!”
“朕要这**西陲,尽闻大唐旌旗之声,尽遵大唐律法之威!”
“圣僧所持通关文牒,即代表朕之意志!代表大唐国威!”
“凡有阻挠、亵渎、加害者,无论神魔,皆以叛唐论处,天兵所指,尽化齑粉!”
旨意一下,全场沸腾!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将们激动得山呼海啸,文官们亦被这滔天豪情感染,纷纷拜倒。
民心士气,在这一刻凝聚到了顶点!
云端上,孙悟空见此一幕嘿嘿直笑。
“这下乐子可真大了!”
“如来老儿,你不是要玩吗?俺老孙和这和尚,就陪你玩把大的!”
他目光扫向西方,仿佛已经看到佛门众人那精彩无比的脸色。
而更高处的云层后,观音菩萨已是面无人色,娇躯微颤。
“疯疯了都疯了.”
她喃喃自语,只觉得天
旋地转。
金蝉子.他竟敢撺掇唐皇,以大军开道,西征?
这哪里还是取经?这分明是灭国战争!
佛门安排的八十一难.难道要让大唐军队去闯吗?
那些妖魔挡得住大唐的兵锋吗?
若挡不住佛门又该如何?
若挡住了人间王朝伤亡惨重,这滔天业力
观音只觉得眼前发黑,几乎要从云头栽落。
她死死咬着唇,看向下方那个白衣僧人。
金蝉子正微微躬身,向李世民谢恩。
侧脸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随着水陆法会落幕,长安城的热潮却未平息。
李世民金口玉开的西征旨意如同投入三界的一枚重磅炸雷,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大唐这台战争机器,开始隆隆运转。
兵部彻夜灯火通明,调兵文书雪片般飞出。
军械库昼夜不息,刀枪碰撞声、马蹄铁敲击声不绝于耳。
一股肃杀的铁血之气,混合着沸腾的人道皇权意志,冲霄而起,竟将长安上空原本浓郁的佛门祥和之气都冲淡了几分。
云端之上,隐匿身形的各路仙神、佛陀菩萨,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他们眼睁睁看着下方凡人士卒操练集结,那股纯粹的、凝聚的、带着决绝杀伐意志的人道气运,让他们从心底感到一阵不适与忌惮。
是,李世民只是天子,非人皇,不得修行,寿元有限。
但!
他承载的是南瞻部洲亿万人族的信念与国运!
动他?
便是动这亿万人族之念,便是撼动这煌煌国运!
那滔天的因果业力,别说他们这些仙神,便是大罗金仙,乃至准圣,也绝不敢轻易沾染!
更何况,西行路上那些劫难可都是他们各家早早安排好的自己人啊!
原本是想安安稳稳走个过场,演场戏,既全了天道定数,又能分润西游气运功德,大家皆大欢喜。
可现在呢?
大唐铁骑要西征!
要扫荡沿途一切“不服王化、不尊人伦”的“妖魔”!
这戏还怎么演?
难道要让自家坐骑、童子、门人,去跟这群杀红了眼、凝聚了国运战意的人族军队真刀**干一场?
赢了?
屠戮人族大军?
这业力谁背得起?
天庭第一个就不会放过!
甚至可能引来火云洞的目光!
输了?
被凡人士卒当妖魔剿灭?
脸还要不要了?安排好的劫难没了,到手的功德飞了,还得赔上自家培养的势力!
进退两难!
真正的进退两难!
一时间,不知多少道神识在长安上空焦急碰撞,交流着恐慌与无措。
“疯了!真是疯了!那金蝉子怎敢如此?”
“还有那李世民!不过一凡间帝王,安敢妄动刀兵,干涉天道量劫?”
“怎么办?我等布置岂不白费?”
“快!速速禀告祖师(师尊、陛下)!”
道道神念仓皇退去,急着向各自背后的势力汇报这惊天变故。
凌霄宝殿。
玉帝昊天端**,面上那看戏的悠闲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九龙真气在他周身盘旋低吼,显是心绪极不平静。
下方仙官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殿中央水精镜上,正清晰地映照出长安城外军营旌旗招展、兵甲森然的景象。
那冲天的兵戈煞气与人道皇威,隔着水镜都让人心悸。
“好好一个金蝉子好一个唐皇李世民!”
昊天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
他本以为只是佛门内乱,乐得看如来吃瘪。
怎料这火转眼就烧到了自己身上!
西游八十一难,他天庭暗中安排的可不少!
太上老君的坐骑青牛、看守丹炉的童子甚至一些下界为妖的星宿,都早早得了暗示,在取经路上占了位置。
只等唐僧过来走个过场,便可赚取一份天道功德。
如今倒好!
大唐军队要西征!
要扫荡妖魔!
难道让他天庭的正神、坐骑,去跟凡人士卒拼命?!
赢了,屠戮人族,业力滔天,他这天帝首当其冲!
输了,天庭颜面扫地,沦为三界笑柄!
更要命的是,若因此恶了人族,动摇天庭统治根基
昊天只觉得一阵头疼,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猛地转头,看向身旁一直闭目养神、仿佛事不关己的太上老君。
“老君!”
昊天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
“你倒是沉得住气!”
“那青牛精,可是你的坐骑!如今就在金兜山等着!若是撞上唐军,该如何是好?”
“难道真要它现出原形,与凡**军厮杀不成?”
太上老君缓缓睁开双眼,白眉下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料到玉帝会有此一问。
他手中拂尘轻摆,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
“陛下息怒。”
“天道运转,自有其理。”
“西游量劫,乃道祖亲定,大势不可改,然小势可变。”
昊天闻言,眉头紧锁:
“老君此言何意?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唐军一路平推过去?那我天庭布置岂不”
老君微微摇头,打断道:
“陛下,唐军虽众,终是凡人。”
“西去之路,十万八千里,穷山恶水,妖魔之多,远超想象。”
“岂是凡间兵甲所能轻易扫平?”
“更何况”
老君话语微顿,目光扫过水精镜中那军容鼎盛的唐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邃。
“陛下莫非忘了,封神旧事?”
被凡人士卒当妖魔剿灭?
脸还要不要了?安排好的劫难没了,到手的功德飞了,还得赔上自家培养的势力!
进退两难!
真正的进退两难!
一时间,不知多少道神识在长安上空焦急碰撞,交流着恐慌与无措。
“疯了!真是疯了!那金蝉子怎敢如此?”
“还有那李世民!不过一凡间帝王,安敢妄动刀兵,干涉天道量劫?”
“怎么办?我等布置岂不白费?”
“快!速速禀告祖师(师尊、陛下)!”
道道神念仓皇退去,急着向各自背后的势力汇报这惊天变故。
凌霄宝殿。
玉帝昊天端**,面上那看戏的悠闲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九龙真气在他周身盘旋低吼,显是心绪极不平静。
下方仙官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殿中央水精镜上,正清晰地映照出长安城外军营旌旗招展、兵甲森然的景象。
那冲天的兵戈煞气与人道皇威,隔着水镜都让人心悸。
“好好一个金蝉子好一个唐皇李世民!”
昊天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
他本以为只是佛门内乱,乐得看如来吃瘪。
怎料这火转眼就烧到了自己身上!
西游八十一难,他天庭暗中安排的可不少!
太上老君的坐骑青牛、看守丹炉的童子甚至一些下界为妖的星宿,都早早得了暗示,在取经路上占了位置。
只等唐僧过来走个过场,便可赚取一份天道功德。
如今倒好!
大唐军队要西征!
要扫荡妖魔!
难道让他天庭的正神、坐骑,去跟凡人士卒拼命?!
赢了,屠戮人族,业力滔天,他这天帝首当其冲!
输了,天庭颜面扫地,沦为三界笑柄!
更要命的是,若因此恶了人族,动摇天庭统治根基
昊天只觉得一阵头疼,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猛地转头,看向身旁一直闭目养神、仿佛事不关己的太上老君。
“老君!”
昊天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
“你倒是沉得住气!”
“那青牛精,可是你的坐骑!如今就在金兜山等着!若是撞上唐军,该如何是好?”
“难道真要它现出原形,与凡**军厮杀不成?”
太上老君缓缓睁开双眼,白眉下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料到玉帝会有此一问。
他手中拂尘轻摆,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
“陛下息怒。”
“天道运转,自有其理。”
“西游量劫,乃道祖亲定,大势不可改,然小势可变。”
昊天闻言,眉头紧锁:
“老君此言何意?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唐军一路平推过去?那我天庭布置岂不”
老君微微摇头,打断道:
“陛下,唐军虽众,终是凡人。”
“西去之路,十万八千里,穷山恶水,妖魔之多,远超想象。”
“岂是凡间兵甲所能轻易扫平?”
“更何况”
老君话语微顿,目光扫过水精镜中那军容鼎盛的唐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邃。
“陛下莫非忘了,封神旧事?”
被凡人士卒当妖魔剿灭?
脸还要不要了?安排好的劫难没了,到手的功德飞了,还得赔上自家培养的势力!
进退两难!
真正的进退两难!
一时间,不知多少道神识在长安上空焦急碰撞,交流着恐慌与无措。
“疯了!真是疯了!那金蝉子怎敢如此?”
“还有那李世民!不过一凡间帝王,安敢妄动刀兵,干涉天道量劫?”
“怎么办?我等布置岂不白费?”
“快!速速禀告祖师(师尊、陛下)!”
道道神念仓皇退去,急着向各自背后的势力汇报这惊天变故。
凌霄宝殿。
玉帝昊天端**,面上那看戏的悠闲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九龙真气在他周身盘旋低吼,显是心绪极不平静。
下方仙官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殿中央水精镜上,正清晰地映照出长安城外军营旌旗招展、兵甲森然的景象。
那冲天的兵戈煞气与人道皇威,隔着水镜都让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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