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秋沉鸾万万没想到,明明只是打算装晕糊弄关风词,倒下去的那一刻脑后却突然一阵钝痛,眼前天旋地转,当真就此人事不知。
再醒来时小和尚慧知正守在她床边,支着手臂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她起身的动作惊醒了慧知,小和尚又惊又喜,眼眶都红了一圈,倒把秋沉鸾吓了一跳。
“怎么了?我难道睡了大半年不成?”
慧知还没说话,不远处忽然有人道:“施主只是昏迷了两个时辰,慧知,厨房的药应该煎好了,你去端来。”
小和尚蹬蹬蹬地跑出去了,慧缘这才上前几步,问:“施主现下可还有不适?”
秋沉鸾感受了一下,摇摇头。
见他脸色似乎有些凝重,顿时惊恐,“师、师父,我究竟是怎么了?”
果然不管在哪儿看病,大夫要是一脸沉重地看着你,十个有九个都会被吓得不轻。
“施主的症状有些蹊跷,小僧医术不精,恐怕无能为力。”
秋沉鸾颓然泄气,不知自己该不该高兴。
万一真是什么没救了的绝症,也不知道死了还能不能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只是——”慧缘话锋一转,引来秋沉鸾的注目,“师伯出关在即,秋施主不妨再耐心等上几日,师伯妙手回春之名素来远扬,定能看出症结所在。”
慧缘的师伯她倒是知道,普济寺的住持玄照大师,据说是个得道高僧,已经闭关大半年了。
“那还请慧缘师父替我引见。”
慧缘点头应下,出了禅房后低低地叹了口气:“出家人不打诳语,又犯戒了。”
但他脸上并不见多少愧色,转头便朝另一处小院而去,院中两人正执棋对弈,他径直朝左边那位行了个礼,才恭声回禀:
“已按您的意思将人留住。”
啪嗒一声,玉石白棋落在方寸棋盘之上,又胜一局。
输了的人也不纠缠,抬眼笑问:“你说,她可是为那样东西而来?”
对面人默然不语,他便摇了摇头。
看来不管是与不是,这位秋姑娘,都活不了几日了。
得知自己“有病”的噩耗,秋沉鸾思来想去,还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来赌,决定老老实实在普济寺再待上几日。
她一边出神一边伸手去够床边的点心碟子,却摸到一张纸条。
片刻后,纸条被扔进一旁的木盆,一行小字慢慢在水中晕开层层墨迹。
亥时过半,寺中一片寂静,秋沉鸾拎着盏灯笼,在夜色中艰难地辨认方向。
偌大的普济山,怎么就不能多挂几盏灯笼?
一阵冷风吹过,秋沉鸾打了个寒颤,烛火也跟着一颤。
她摸摸自己袖中的符,小声念叨起来,“南无大悲观世音菩萨保佑,诸方神佛保佑,邪祟退散、小鬼退散……”
她反反复复念了几遍,好像当真有些作用,至少没那么害怕了。
要不是那纸条上说什么计划有变,约她梅花林详谈,落款的图案又让她觉得熟悉,她才不敢大晚上一个人跑到这儿来。
第一次干接头的活,她起初心里还挺兴奋。
但走着走着,秋沉鸾就觉得不太对劲了,这哪儿来的梅花林啊?就算是有,现在才九月,别说让她晚上找一片没开花的梅花林了,就算是白天,她也不认识哪个是梅树。
加上她约等于无的方向感,现在好了,别说梅花林,她连回去的路都不一定找得着。
她咬了咬牙,人果然不能对别人的秘密抱有太大的好奇心。
正懊恼着先前没找慧知打听清楚地形,耳边就隐约听见一阵异响。
秋沉鸾一手拉住自己的披风,一手握紧了灯笼杆子,蹑手蹑脚地往前走,不多时就瞧见了动静的来源——天杀的,这难不成是撞上了什么杀人越货的现场?
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群黑衣蒙面人手持利刃正同人打斗,与其说是打斗,不如用厮杀更为合适,不,应该说是被围攻那人对黑衣人单方面的屠杀。
秋沉鸾眯起眼看了又看,只觉得那身形有几分熟悉。
“那是——关风词?!”
眼看他出手利落,剑风一过便割破了一个黑衣人的喉咙,她下意识觉得自己喉间也一凉。
果然,她就说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什么武功低微,全是骗鬼的话!
秋沉鸾不敢再往前,反而又往阴影处藏了藏。
虽然眼下看着他气势惊人,可毕竟黑衣人人多势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这些人显然是冲着要关风词的命来的,蒙着面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要是发现还有人目睹了此事,说不定会杀人灭口。
何况就算是关风词赢了,让他发现自己撞见此等场景也难保不会起杀心。
过了好半晌,响动才渐渐没了,秋沉鸾小心翼翼探头一看,黑衣人都已经倒在了地上,成片的尸堆里看不出一个会喘气的。
她又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动静,估计真的已经同归于尽了。
不行,她得赶紧走,不然等会儿有人来了,不管是哪边的人她都说不清。
她环顾四周,直到远远看见一点光亮,意识到那边才是寺庙的方向。
先前在山上绕来绕去走偏了路,这下好了,想回去就得先穿过那些尸体。
她鼻尖仿佛已经闻到了那股血腥味,一股作呕之意涌上喉头,被她死死按住。
再往回走肯定不行,这深山老林的她又迷了路,万一走到什么野兽的巢穴里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没事,不就是死人么,她这几日也打听明白了,现下世道不太平,皇室式微诸侯割据,死人的地方多了去了,她既然穿进了这本书,往后就不可避免地会见到死人。
若是今日连这条路都不敢走,以后的路只会更难。
她给自己鼓了半天劲,嘴里念叨的从观世音换成了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总算提起裙子往前冲,全程死死盯着远处那点灯火不敢低头,只当脚下踢到的都是杂草沙包。
眼看就要跑出这一片尸堆,忽然有什么东西扯住了她的裙角。
秋沉鸾悚然一惊。
第二次了,这才几天,已经是第二次面临险境了,人怎么能倒霉成这样?
她战战兢兢求饶道:“苍天在上,我只是个不小心路过的,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也没看到你的脸,求求好汉饶了我吧。”
那人没动作,秋沉鸾试探着想将裙角扯出来,扯了一下没扯动,又扯第二下,这下扯出来了,她心下一喜抱着裙子就要往前跑,还下意识踹了一脚拽她裙角的人,没成想踹了个空,反而踉跄了一下。
她不敢去想诈尸的可能性有多大,也不敢回头,刚稳住身体就准备赶紧跑路,谁知又被拽住了。
更恐怖的是,这次被拽住的,是她的腰带。
她肩膀一重,耳后有热气传来,随即响起一道听过两次的声音:“秋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关风词?
秋沉鸾猛地松了口气,原来他没死。
她扭头一看,关风词已经站了起来,甚至把半个身子都倚在了她身上。
对方显然也没料到她会突然回头,二人鼻尖擦过,近得呼吸可闻。
关风词一愣,随即站直了些身子,两人间的距离拉开少许。
他嘴角扯出抹笑意,这副模样跟她在寺庙里见他时差别实在太大,很难不让人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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