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循着小儿子的哭声过来,将他抱起来,秀美微蹙:“摔着了?”
“娘娘!”照顾萧子衿的奶娘想起同自己一屋的秀华的遭遇,心肝都被吓得颤了三颤,当即扑通一声跪下了。
小萧子衿哭得直打嗝,在母亲怀里指着奶娘:“打!打板子!坏坏!”
陈皇后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谁教你的?”
小萧子衿懵懂地看着母亲,鼻子一吸一吸的,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看起来没什么反应的样子。
“打,打板子!”他磕磕绊绊地重复,指着奶娘向母亲告状,“打她板子!”
奶娘吓得浑身都在抖,她同屋的秀华当时就是照顾二皇子不利被打板子最后不治而亡的,她们这个年纪的人根本受不了那种大刑,若是运气好些还能落个半残,运气不好那就是草席一裹的事情。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是奴才没仔细!”
陈皇后沉着脸把小儿子放下,还没等小萧子衿明白怎么回事她就当着奶娘和一众侍女的面“啪”一巴掌打在了小萧子衿的脸上。
窝瓜似的小萧子衿当即被打懵了。
老嬷嬷唉声叹气地在旁边,看着小萧子衿蓄满泪水的大眼满脸心疼,却也没阻止自家小姐。
“疼吗?”陈皇后问小儿子。
小萧子衿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还没受过这种罪,哭得更惨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若是换成寻常父母,见着自家孩子脸都哭红了早抱着安慰去了,然而陈皇后只铁石心肠地看着他:“萧子衿你听着,这些姐姐同嬷嬷没一个人是合该伺候你的。她们的父母姐妹兄弟勤勤恳恳地种田织布,才能有你这种日子。你吃着他们的粮食,打着他们的亲人,这世上没有这种道理。”
奶娘人都愣了,眼见着陈皇后又一巴掌打了下去,她都有些不忍心:“娘娘你别打了,是老奴没看住六皇子,是老奴的过错,那么大点孩子,能懂什么道理呢。”
小萧子衿年纪太小,其实并没法清晰地意识到母亲生气的原因,只是隐约能感觉到她真的很生气,顿时憋住了嘴掉着眼泪,却没敢嚎啕出声。这下听着奶娘向着自己,自己有了后盾,立即非常鸡贼地张嘴嚎啕起来。
奶娘想去安慰他,陈皇后却将她拦住了。
她注视着自己哭成泪人的小儿子,强硬道:“既然不懂这个规矩,你今日便不必吃了。”
为了防止有人偷偷给小儿子塞吃食,陈皇后一整日都带着小萧子衿,说不给饭就一点都不给。
当天晚膳的时候,太子萧子规照常来宫里陪母亲一道吃饭,扭头就见胞弟小小一只站在桌边,努力踮着脚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吃食,直吞口水。
“母后,阿楠又惹什么事儿了?”
萧子规心知自己母后性格,便开口问。
陈皇后将先前一事同他说了,小萧子衿站在旁边巴巴看着兄长,希望他能给自己求求情。然而萧子规听完却只无奈摇了摇头,吃自己的去了。
整整一日,小萧子衿连颗大米都没能吃到。
而之后,他再也没有自恃皇子身份对宫内侍女奴仆视若草芥。
后来萧子规同他讲:“我们受万民供养,若有力,则应让其安身立命;若无力,乐善好施亦是君子之道。”
“受民之血肉供养不知足,敛起尸骨脑髓以饱腹,非人也。”
即便后来陈皇后身死,萧子规尸骨无存,他也未曾忘记兄长和母亲曾经告诉他的这些话。
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算了,”容归也不是第一次折戟沉沙了,并不在意,“劝不动你。小心点,可别死了。”
萧子衿抬脚踹他:“会不会说话。”
容归轻易地躲开:“若有一日你改主意,我依旧欢迎——我家中还有个牧场没人打理呢。”
萧子衿无语:“那你自可放心,我说什么也不会去给你放牧的。”
“哪有那么绝对。”容归伸了个懒腰,“——走了,我去灵堂看看沉舟。”
“也不知下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了。”
……
当夜四更天,这位曾经名扬江湖的奇盗一如他来时简简单单,坐着驴挎着布包,踩着夜色离开了,再次不见了踪影。
送走了他,萧子衿便问云清:“你呢?有何打算?”
灵堂里纸钱烧灼的烟雾腾空而起,在房间内缭绕。云清一身黑地跪坐在蒲团上,垂着眸:“回西南。”
“带着他的沉舟剑,回西南。”
两人认识数载,谁都看不惯对方,只要一见面必定发生冲突,然而此刻萧子衿看着他,却生不出半点的针锋相对,只有满心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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