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小说网

30. 细作

杜钊背对着两人,在字画后一阵捣鼓,然而一无所获。

气得他一拳狠狠砸在墙上,低声骂了句陆婉君听不懂的话。季衍却听懂了那句话的意思。

那是匈奴语。

翻译过来,意思是疯女人。

杜钊在找什么?

是那个叫念珠的细作遗留的情报吗?

陆婉君从杜钊的神色里推断出那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想用眼神询问季衍,一抬头,季衍神色阴鸷,下颌咬紧,眼神里充斥着熊熊怒火。

为了不伤到陆婉君,他克制地握紧了拳头,拳头上青筋暴起,颤抖得厉害。

得亏现在他只剩灵魂,若是换成平常,这力道足以让他掌心出血。

杜钊搜寻无果,狠狠地一甩袖袍,原路退出。翻窗的动作一气呵成,流畅矫健,丝毫看不出他是个文弱书生。

窗框轻轻合拢,字画重重击打墙面,发出一声脆响。

陆婉君抬脚想出去,腰间传来一股大力,季衍将她重新拽回怀里按进胸前。窒息感和季衍的气息同时覆盖陆婉君,她头晕脑胀地想推开,季衍附耳提醒:

“他还没走。”

陆婉君吓出了一身冷汗,索性往季衍怀里缩了缩,小心地从季衍怀中回头。

怕杜钊杀个回马枪,季衍干脆带她往书架深处躲。陆婉君半抱着季衍强壮臂膀,在他呼吸的间隙里,细细倾听其他声音。

数息后,窗户外果然出现了人影。杜钊推开窗户,声音冷冷地传进屋内:

“谁在那?出来!”

陆婉君不敢说话,身形轻微战栗。此时此刻,她萌生了一个危险的想法。

那个想法一旦落地,便生根发芽,旺盛生长,一发不可收拾。她的呼吸因此而越来越急促,可大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目光死死锁定墙上的字画。

她的不安被季衍所觉察,季衍动作极轻地摸了摸陆婉君后颈,在她掌心里写字:

“别怕,我在。”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半刻钟,杜钊率先耐心告罄。身为公主府的半个主人,他对府邸情况多少心中有数,或许只是他神经敏感过度罢了。

又等了一会,杜钊离开了。

季衍动作轻柔地松开陆婉君,蹑手蹑脚来到窗前,仗着自己身为冤魂一般人看不见,探出头去打量。

在他的感知中,杜钊的确离开了。

季衍回头,“阿婉,出来吧。”

走出来的陆婉君扶着书架,脚步有些发软。她从前只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这几个月的遭遇,极大地增长了她的胆量。

不妨碍她下意识的脚软。

陆婉君来到字画前,踮脚想摘下它。一旁季衍见状,给她搬了把椅子,靠着身高轻松摘下字画,交给陆婉君。

字画背后的墙上有个暗格,季衍打开后,空无一物。他目测了一下尺寸,又伸手进去摸了摸,一股蜂蜜的甜香自指尖缓缓散开,神情微妙。

这地方原先放着的东西,如无意外,应是蜡丸。

所谓蜡丸,是细作常用的一种工具。将情报写于布帛、纸张上,放入蜡丸内封好,防潮防磨损,能够极大限度地完整保存情报内容。

连蜡丸都有,果然是细作。

季衍正想着,身后一声清响。陆婉君撬开了轴头,中空的天杆*里,一小卷发黄纸条醒目地吸引了她的视线。

陆婉君用小指勾出来,又如法炮制,撬开了地杆*的轴头,地杆里也有一卷小小的发黄纸条。

两人展开纸条,相互比对。

一张写着“九月初二,洛阳道以西八十里,陈泽。”

另一张写着:“十一月十八,洛阳道以南四十里,杜豪。”

陈泽和杜豪都是前两次的督粮官,第一次督粮队全军覆没,陈泽落得个横死匪手的下场;

第二次督粮队只堪堪逃回百人,而杜豪本该与其他人一起入罪,可最后的结局,竟是皇帝看在杜家的面子上,将他罢免回家,安然而退!

季衍的脸色登时如狂风暴雨将至的天,阴沉可怖,满腔怒火几欲喷薄而出。

陆婉君微微闭眼,似乎努力平复自己当下翻江倒海的愤慨情绪,可每想一次,她都会听见一个声音质问:

为什么?

洛阳杜氏富可敌国,权倾朝野;杜钊身为皇家驸马,除了仕途,人生一切坦荡。

他们是国家的肱骨,生在大乾、长在大乾,皇帝待他们不薄啊!

季衍率军在前线奋战,才有他们如今在后方安稳的生活,匈奴到底开出了什么样的筹码,才能打动杜氏?

季衍满腔怒火无处可去,他重重喘着气,一把夺过字画,重新复位后沉声问:“阿婉,现在该怎么办?”

“先回房。”

陆婉君让他拿上屋内遗留的琴。

回到屋内。

“三郎,你把琴擦干净。”陆婉君道。季衍的君子六艺只学了个皮毛,保养古琴这种事,还得陆婉君来。

季衍一向都是手比脑快,一边抹去尘土,一边抱怨:“阿婉。我现在真想去揍那个杜钊!”

“不可。”陆婉君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那可是大公主的心头好,你把人打坏了,大公主哭天抢地找我要人怎么办?”

“那可是个叛国贼!”季衍嘀咕:“怎么什么香的臭的都往被窝里扒拉。”

“阿婉,这事,你到底怎么想的?”他问。

“我有几个困惑。”

陆婉君分析道:

“首先,念珠房里有情报不假。但情报这种东西,留久了便失去效用,眼下已是一月,留下这些过时的情报做什么?这是没传出去,还是截下来的情报?”

“其次,念珠在公主面前得脸是不错,但公主根本没有权力打听这些信息。那么念珠的情报从哪来的?她又打算将情报传给谁?”

“还有,杜钊在这件事里又算什么?他是单纯色胆包天地纳妾,又后悔了来找那份文书;抑或是他本就和念珠勾结传递情报,这才让公主产生了误会?”

季衍越听越糊涂:“所以,咱们现在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尽然。”陆婉君看向他:“三郎,你刚刚是不是听懂了他说的话?”

“嗯,他说的是匈奴语,意思是疯女人。”季衍抱着擦干净的琴放到陆婉君面前,“阿婉,你拿这琴要做什么?”

“我只是有个猜想,但不确定。三郎,你会写匈奴的文字吗?”

季衍挠头:“会写几个字,长得跟鬼画符一样。”

“按我说的写。”陆婉君拿了纸笔,附耳在季衍耳边嘀咕了一句。明明屋里没人,陆婉君偏偏不正大光明地说,非得要贴得极近,故意用撩拨人的语气念出词句。

熟悉的馨香掠过鼻尖,流苏轻摆,叮叮咚咚地,叩开季衍的心门。

干、干什么呀这是?

季衍耳根一阵阵发热,脸颊泛起红晕,莫名地心跳加快。

他赶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