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起了个大早。
柳柏睡醒的时候,他已经按照昨晚商量好的把野猪分解了。
下水、肥油、猪蹄、排骨什么的自己留着。
猪皮、大半扇猪肉、猪头啥的他装进大背篓里,打算到大麦乡去卖。
鸡叫三声,他正准备出发,柳柏睡眼惺忪的叫住了他:“吃碗面再走吧,着急吗?”
柳柏都这么说了,哪还有着急的道理:“不急。”“但是今天午饭不用等,我可能得晚上才回来。”
“嗯。”
*
秦锋走后,柳柏把秦小满叫起来吃了早饭,秦小满自己吃完抱着答应和小伙伴分享的面就跑了。
家里只剩下柳柏一个人,他挎上小筐,拉上锁出了门。
最近有人到陶竹家里提亲。
陶竹不像柳柏,哥儿痣淡营养不良,在家里不受待见。他家里就他一个孩子,阿爹阿父都是本本分分过日子的庄稼人,对唯一的这么一个孩子不说百般宠爱,那也是捧在手心上护着长大的。
孩子到了年纪就要嫁人,小哥儿的行情不如姑娘,可是在黑山村包括周围几个村子都有不少人想娶陶竹。
娶了陶竹,等他阿爹阿父百年之后,那房子和地归谁自然不言而喻。
也因为这一点,他阿爹阿父操了不少心,生怕自家娇养大的小哥儿一个不小心就被骗走。
这次想娶陶竹的人条件不差,听媒婆说是大麦乡旁边小麦庄的人。
这个庄子里的人都是佃户,说白了就是给地主老爷种地的。但向陶竹提亲的,听说是负责这些人的管事,每个月找地主领月钱,还会识文断字,叫钱旺。
钱旺提亲不为别的,就是在大麦乡见过陶竹一回,然后就看上了,就想娶回家了。
媒婆先是把陶竹一阵夸,说他长得标致,一看就灵秀,笑起来特别招人稀罕,然后又说他哪儿哪儿都合钱旺的心意,让钱旺惦记得不行,甚至扬言这辈子非陶竹不娶。
陶竹虽然对钱旺这个人没印象,但不妨碍他听了夸心情好,心情一好嘴就松了:“行,可以相看相看。”
柳柏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媒婆上门后的第五天了,他心里莫名觉得不太对劲,今天得了空,想和陶竹拉拉话。
没想到进了陶竹家,他阿父却说他去小麦庄找钱旺了。
这么一听,柳柏心里更担心了。陶竹以前可不是会跑那么远去找男人的性子,他曾经说过:“男人都是贱骨头,你越对他好他越不在乎你。”
帮他出主意跳进黑水嫁给秦锋那会儿,陶竹很害怕成亲,觉得男人靠不住......
没把心中的忧虑表现出来,柳柏从筐里拿出两样东西:“这都是拿嫁衣改的,嫁衣我穿过一次,但布料是顶好的,一直在家里放着总觉得可惜。”
“竹哥儿喜欢鲜亮的颜色,我给他做了两件肚兜和一块儿手帕,您要是不嫌弃,就帮我转交给竹哥儿吧。”
“哪里说得上嫌不嫌?”
“阿叔知道,柏哥儿有心了。”
*
中午,秦小满疯玩回来。
柳柏简单炒了个土豆丝儿,配着高粱米,两个人对付了一口。
秦小满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变化。
他明白,好东西要等着他哥回来一起吃,一起吃才香嘛。
夕阳西斜,柳柏打发秦小满去村口等着秦锋,自己在厨房开始准备炼猪油了。
炼猪油简单。
秦锋已经将猪肚子最下面那层嘟嘟囔囔的肥肉切好了,这块儿肥肉没法吃,是专门来炼油的,大家都叫猪板油。
猪板油切得越小,熬制的时间越短,柳柏切成了拇指肚大的小块儿。
切完在锅中加入一瓢冷水,将猪板油全部倒进去煮上一时半刻,去除多余的血水和脏东西。
不多时,水面飘上层浮沫。浮沫捞去,加入一勺白酒去腥增香。这酒还是成婚时剩的,柳柏一直好好放着。
等大火煮开后,从灶膛里撤出几根柴火,控制着改成不大不小的中火,让猪板油慢慢熬制。
猪板油开始出大油的时候,再撤柴火,用小火继续接着熬。
柳柏刚把灶膛里改成小火,就听见秦小满扬着嗓子喊:“哥夫,我们回来啦。”
喊完一阵风儿似的跑进院子:“你猜大哥买了啥?”
看秦小满高兴但不热切的样子,柳柏猜多半不是吃的。
秦锋拎着东西到厨房门口:“真香。”“我隔着老远就闻着味儿了,快熬好了吗?”
“快了,你先洗把脸歇歇。”
“嗯,我洗完来帮你。”“对了,”秦锋提了提手里的布:“这是做冬衣的,背篓里还有棉花,这颜色你喜欢不?”
外面天快黑了,光线有些暗,柳柏眯着眼睛,看清楚了,似乎是枣红色和青色的两匹布。青色怎么买都不会出错,就是枣红色......
“我们还要给奶奶守孝,穿红色会不会不太好?”
“害,那有啥,等穿冬衣的时候也过三个月了,再说,奶奶肯定也希望你穿得漂漂亮亮的。”
秦锋说完一抬下巴,对着秦小满:“是吧,小满。”
“是啊是啊,大哥说哥夫穿红色好看,新夫郎没有不穿红衣裳的,这就是特意给哥夫你买的。”
“猪油渣啥时候好啊。”秦小满往厨房里探头:“咱晚上就吃猪油渣吗?不够吃吧。”
柳柏眼睛弯成了小月牙:“咱们吃猪油渣炒饭。”
“最多再等小半个时辰。”
灶膛里柴火噼啪作响,锅里的猪板油逐渐变成猪油渣,变成焦黄色。
柳柏切了些大葱段撒进去,再撒七八片生姜在锅中慢慢沁炸。
约莫小半刻,大葱段和生姜片逐渐炸干水分,锅中的油脂不再明显变多了,熄灭柴火,用漏勺把猪油过滤到陶罐里。
炼制的猪油差不多装满一个中肚陶罐,在里面撒上些花椒和盐,这两样东西除了增香之外,还能延长猪油保存的时间。
这么一罐,可以吃上一整个冬天了。
收完猪油,盆里剩下炸得正好的猪油渣,秦小满已经在盆边儿流着口水站半天了。
柳柏笑着先给他盛了一碗。
油渣油渣,在油里滚过的肉渣,一咬一个香脆,有的肥些,一咬一包油汤儿。
在缺肉少油的农村,这东西对肚子没油水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秦锋和秦小满一块接一块,吃得欢快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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