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与月亮轮转了十九个日夜，当盛大的落日余晖透过透明的玻璃花窗照进室内时，站在二楼露台的裳安看见外面漫天的火烧云笼罩在一层雾蒙蒙的灰雾之下。

距离上次去内城区已经过去了二十日，这些日子裳安忙于与建造团队沟通，种更多植物换取星币。废土花苑在星币的加持下基本建设完毕，她也还完欠款，通身舒畅。

她此时正捉了几颗青菜，又从结晶冷冻技术冰柜里拿出之前在星网上换到的的牛肉切片。

小麦磨出的面粉被她制成面条，细细长长的拉面在热锅里翻腾，白色的薄雾滚烫着翻涌，属于食物的香气充斥室内。

裳安拿起泡着蔷薇花茶的玻璃水壶，粉色的花朵在晶莹剔透的茶杯里绽放。她小酌一口，宜然欣赏窗外美景。

这样才算真的在吃饭嘛。

院子里功能分区规整，各色蔷薇花顺着爬架爬上雪白的围墙，大片新绿在黑色的栏杆上堆积，风中粉的、红的、黄的花瓣摇曳，发出簌簌的轻铃声。

葡萄藤爬上搭架，蔬菜区蔬果铺陈，花苑矗立在这座黑色城市就像一盏漂亮的白色灯塔。

啪——

裳安一手拍向大腿外侧，一只虫子死去的尸体立刻在手中晕染。

啊！环境改善，虫子是第一个知道的，她想念捉虫机器人了！！！

——

“我买的粉蔷薇花虽然看上去是真的，但还不知道什么东西构成的，你别冲动，一个没忍住就跑过去了！”姜布可在星网里操碎了心，碎碎念。

“咩？我已经在废土花苑门口了，是真的。”

“那也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啊，见网友要不得！！！”

裴雪澄把星网电话拿远，含糊道：“总之，没事的，我不过来，新研究怎么进展。安心安心！”

他挂断电话。

裴雪澄站在花苑门口，久久没按下门铃，星网里曲衡发信息还在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回第一区进行系统的治疗和检查，他却想着等会敲门该用什么理由才显得不过于打扰。

这些天，他一边研究如何为植物研究出适合它们使用的机械，一边关注着直播间的建设进程。当花苑建成，越来越多的植物在废土上肆意生长，他也愈发好奇。

“你在这干什么呢？”裳安拉开院门，正拎着一袋垃圾，准备丢进污染回收箱里。上次垃圾回收箱出事故，污染研究部对第七区的垃圾桶进行了更新，迭代为可以填充消毒药水，防止污染源诞生的版本。

她收拾碗筷的时候，在二楼看见裴雪澄的身影。

“傍晚了，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还愣愣地站在这里，精神污染恢复了吗？”

裳安把垃圾扔进污染回收箱张大的大口里，转身走向回家的方向。

“来都来了，进来坐坐吧。”

——

温馨的小屋，一楼南北通透，暖黄的灯光洒在浅绿色的墙布上，客厅内东西两侧是巨大的单向玻璃，透过随风飘动的雪白纱帘，其外是郁郁葱葱的葡萄园，青葱绿色之上，夕阳渐渐沉寂，正在没入灰黑色的大地。

“喝点什么？”裳安歪头看向站在边的裴雪澄。

对方修长笔直的长裤之上，雪白的丝质上衣的贝母纽扣在余晖的光线下折射出绚烂的光彩，他逆光转头，神色清冷像一轮升起的月。“都可以，打扰了。”

一朵淡粉色的蔷薇花在清水的冲刷下冲泡开，在茶杯上漂泊打转，泛出一圈一圈涟漪。裴雪澄略带犹疑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你这里修建的这么大，可以寄宿吗？我可以缴纳合适的租金。”

“如果在这里研究的话，如果有什么机械制造出来也可以立刻看看是否适合使用。”青年嗓音清浅道：“可以吗？”

也许是因为确定诊断为轻度污染，对向导来说，这就像一场只会恶化不能逆转的慢性病。裴雪澄并不打算立即出发回第一区治疗，反而更想留在这里，把手头的研究快点做完。

裳安的系统面板上面建设废土花苑的进度条已经拉到了90%，不知道旧日的机械是否在进度条里。她没有犹豫，立刻答应下来，道：“当然可以。”

她领着他去到三楼的客房：“床铺都是全新的，衣柜也还没放过东西，就是家具还没完全布置好，你也可以按照你的心意布置。书房就在隔壁，你可以把资料放这边。这个区域等胡桃木种出之后，我准备做整面书墙……”

“不知道舒适的环境和植物能不能起到减缓精神污染的作用，你待在这里真的可以吗？不需要回第一区接受更好的治疗吗？”

“阿衡也是精神污染，也照常做着污染治理的工作。已经在医院观察很久了，我目前精神状态没出现明显异常，如果能研究出成果帮助扩大植物种植，比待在医院好多了。”

月亮在玻璃花窗外缓缓升起，轻盈澄明的月光洒在青年难辨情绪的脸上。裳安感到一种隐约的悲伤在胸口蓄积，闷闷的，像雨天湿漉漉的粘腻空气。

裳安是个敏锐捕捉身体语言的人，手术间、消毒水的记忆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弥留之际被抢救时的记忆。但接二连三的愤怒和悲伤的身体信号提醒她，似乎不是这样。

上一世，在没有自己参与的时间线里，他也精神污染了吗？

那他可真是瞒的很好。

所以说，每年去第一区进行机械维修，也不光只是维修？

“早点休息，你今天过来没带衣物，先用这个吧。”裳安递给他一件长款的白色睡衣和毛巾。“洗过干净的，还没用过。”

见她出门，裴雪澄才打开星网，回拨了一通电话。

裳安靠在门口，听见门内传来的低声对话声。

“嗯，暂时不回去。”

“遇到了一个可以治理废土污染种植植物的人，她能治理污染，也许也能治理精神污染……”

“嗯，好的。母亲，愿您日安……”

……

裳安站在走廊，安静地看着窗外，新月高悬天上，淡淡的银纱投洒在对面书房的桌面上，清冷温柔，又隐含不曾告人的秘密。

她站了许久，直到一切寂静，房间里传来沙沙的水声，才悄然离开。

——

翌日。

裳安睡眼迷蒙地从房间飘到院子里，拿着塑料盆采摘着新鲜的成熟蔬果，又拿出一把剪刀，从蔷薇花丛里剪下几枝娇艳欲滴的鲜花，插入花瓶之中。

等会，这根茎处是什么？

“品种、习性、简介……”

裴雪澄给蔷薇花的每个种类各系了一个感应小牌子。

而本人此时正拿着个录入器，在葡萄果园里记录着什么。

“真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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