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两两相撞,隔着微凉的晚风,二人静静相望,顶上灯笼投下来的暖黄色的光正好让一人站在光里,一人背对着光,陷入阴影里。
徐柯廉高出她不少,白清湫抬眸朝他看去,眼神中的惊恐与后怕仍未消散。
只见他周身像渡了一层金色光,徐柯廉穿着月白锦袍,束着头发,整个人打扮得干净利落,活脱脱一副贵公子模样。
“梁王……殿下,您怎会在此?”
问出话后,白清湫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徐柯廉怀中,他的手悬空着搂着她的腰,二人姿态亲昵,像是如胶似漆。
白清湫身子一僵,忙挣脱出来,尴尬地抬手理了理头发,尽管她当下扮作男相,额头光洁,并未存在碎发。
见她终于从方才那种奇怪的状态中走出来,徐柯廉这才稍稍放心,理了理衣袍,装作无事般,回到:“无事,本王路过而已。”
路过?
白清湫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未见到往日在他身边几乎寸步不离的言虚,感到有些奇怪。
但想转念一想,今日是七夕,莫非,梁王殿下是想与他的情人独自享受七夕佳节?
那她岂不是误了殿下好事。
白清湫后退一步,忙告辞道:“王爷,今日时辰不早,卑职就不耽误王爷享受佳节了。”
徐柯廉正想同她说,他送她回去。
话未出口,便被她一通摸不清头脑的话堵了回去。
他闻言,双眉微蹙,心道:什么劳什子佳节?今日又不是大年初一。
徐柯廉方才远远在轿中见她身影,他早已听言虚说了今日大理寺发生的事,想着下轿寻到她,给她一些警示,以防下次闹出更大的事来。
没曾想,竟发觉她有赴死之心。
思及此,徐柯廉原想说的一些责怪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她都这样了,他得安慰安慰她。
“本王猜,你在为柳三娘的事而自责?”徐柯廉垂眸看向她,看她垂着头,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
梁王怎会知柳三娘今日已死?又怎知她现下心中确做此想?
一串串疑问接连不断。
白清湫好奇地朝他看去,见他侧着头,近在咫尺的眼神中透露着诚挚的关心。
徐柯廉娴熟的语气,关切的眼神,就像她们认识了很久。
白清湫紧紧盯着他,一时失了神。
难道是他?
她又想到幼时救下的那位小男孩。
不对,父亲后来明明说那男孩已死。
父亲不会骗我。
徐柯廉用余光朝她扫了一眼,看到白清湫一副呆滞的模样,“盯着本王看做什么,怎么,被本王猜中你的心事了?”
他的声音如水波般温柔缱绻。
徐柯廉清俊的面容淡淡泛出如玉般温泽,轻浅的微笑绽开在他的唇角。
白清湫望着今日如此温柔的他,在微热的晚风下,压住内心渐起的悸动。
她心思飘远,自然是没听见徐柯廉说了什么。
而他以为她不说话,便是承认了。
徐柯廉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世上,每日都有成千上万条生命新生与死去,有的人为了情爱而活;有的人为了不被世间繁杂的规矩束缚,毕生都在追寻自由;有的人为了见识世面,在游历四方后,依然对生命怀有敬畏与悲悯地活着;而有的人,仅仅是为了温饱问题而存活。”
她们二人步伐一致,并肩而行。
白清湫沉浸在他方才那番话里。
夜风渐起,一片浓绿色的竹叶被风裹挟而下,落在白清湫耳旁。
徐柯廉注意到,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就下意识地抬手替她拂去。
他温热的指尖触摸到白清湫的耳边,她瞬间反应过来,脸上迅速飞起一抹红晕,一直红到耳根,白清湫不自觉地抬起头,朝他看去,未曾想,二人距离极近,一股淡淡的檀香揉着树木的清香扑面而来,白清湫感觉浑身都被这味道包裹着,连举止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下一秒,徐柯廉清润的声音响起:“白姑娘,你为何而活?”他朝前一步,挡在她身前,遮住她去路,与她面对面,微微将头低下,有些好奇地问道。
白清湫未料到他做此举,迈出的步子一顿,视线所及,皆是面前这张极好看的脸。
她的脸更红了。
白清湫瞳孔微微张大,呼吸不由得一滞,连带着头脑都变得混沌不清起来。
是呀,她为了什么而活呢?
不过,这个问题好生熟悉。
她也曾问过一个人同样的问题。
那个人回答她:“爱。”
在若干年后的今天,面对一个身份跟自己简直是天差地别的人,所提出的这个问题,白清湫几乎是脱口而出:“爱。”
我为了爱而活。
不过,她的亲人皆离世,她爱的人,早就没了。
此话一出,徐柯廉注意到她那双眼睛如流星般一闪而活的希翼,自然也注意到,那瞬间喜悦之后的落寞。
白清湫连忙将视线瞥开,不愿暴露出来脆弱的一面。
她错开身,低低垂着头,孤独地朝前走着。
徐柯廉转身,朝前方的她看去,她此刻就像一只困在逆境,被斩断了双翅的鹰。
她该属于自由、美好的蓝天,不该被这肮脏、麻木的世间所困。
“那就好好活着……白姑娘,为了爱你的人。”
他的声音干净清透,撩人却又让人心悸。
此刻混着潮湿的晚风,飘进她的耳中,和她的心跳同频共振了一下。
*
三日后。
烈日已经西斜,偶有一阵风吹来,白清湫拿起一只茶杯,按在书案上的卷宗之上,不让其被吹走。
今日复职,前段日子寺中缺少人手,案子累了整整一堆也没人处理。
寺中与她官阶一致,却大她几岁的共事们,将那些冤案、大案皆挑选出来,呈给寺卿过目。
而剩下的这些,诸如那张家的人做生意亏了钱,竟提着粪水上街,淋了对家店铺、腰缠万贯的王寡妇虽到天命之年,却丝毫不认命,拿着钱财养了许多面首,哪知这些面首竟因为王寡妇最喜爱谁这一问题打得不可开胶,闹到了大理寺来……等等繁琐的小案,都推给白清湫处理。
从今日清晨到黄昏,白清湫不吃不喝处理了一整天,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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