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晏悟了,怪不得她一过来总觉得这里处处透露着一股诡异又熟悉的气息。
桃源村,还有逃难而来不知今夕的村民,这不就是网络上用灵异解读的《桃花源记》翻版吗!
只是她突然想到月照毫不犹豫的吃下的面,有些不太对劲,转头看向月照:“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
月照斜睨了她一眼:“不然?”
何晏晏更震惊了:“那你还吃?”
“难道你想吃?”他再擦了擦嘴角,看起来颇为嫌弃,“执念最为偏执,若不吃下去,这群‘人'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
何晏晏感动:“过去真的误会你了,你居然有这样的觉悟!”
“倒也不是,只是这玩意对我没什么,对于你……”他上下打量了何晏晏一会,“陛下肉体凡胎,想来还未辟谷吧。”
这一说何晏晏就懂了,这玩意不知道放了多久月照吃了最多觉得恶心,她吃了轻则拉肚子,重则丧命,无论哪种都很不妙。
但不管怎么样,月照把那玩意吃下去就太需要勇气了。
说话间,他已经清理好了床铺,枕着手臂躺在了上面。
“先睡吧,等到晚上估计就不太平了。”
这只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房间,她的房间虽然和月照并排,但到底有些距离。回想起那一碗不知道过期多久的面,再想起眼前这个情况,何晏晏纠结半天,愣是迈不出步子。
眼前月照已经阖眸休憩,她看了他片刻,然后径直走了过去,接着笔直躺倒他边上。
瞬间,月照一下子就坐起来,脸色有些古怪看着她。
“你做什么?”
“我不敢出去,”何晏晏把脑袋一缩,自发地给自己圈出了一个位置,还给他留了一半,坦然开口,“一起睡吧。”
月照沉默了片刻,沉下声音:“何晏晏,”看着眼前的还是一副理所当然霸占床铺的模样,他再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月照甚少叫她名字,大多都是调侃一样喊她陛下,连名带姓的次数实在是少,猛然一喊,颇有种让她被点了名的不安惶恐。
只是她认认真真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自己遗漏了什么。
看她这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月照闭了闭眼,终于无奈了:“是不是皇帝当久了,你真把自己当男人了?
何晏晏先是疑惑地“啊?”了一声,之后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下。
她习惯了暴君的脸暴君的声音,也习惯了身边这个“爱妃”,一时半会还真没反应过来月照是个男的。她想了想,只能暂且安慰他:“对不起,忘记你不是女孩子了,但是我们现在条件有限,就不要挑剔了。”
月照:“……”
他坐了起来,就打算从床尾下去。
何晏晏紧张,也跟着坐起来了:“你去哪里?”
“因为我介意,”月照面无表情在重新回了到前面的坐下,“你自己睡吧。”
"那你?"
月照不说话了,他在软榻上盘腿坐下,双手放在膝上,俨然一副入定的模样。
见他不打算出去,何晏晏这才放心了,安心地躺回去。
本来这种情况她应该是睡不着的,但是此刻闭上眼小憩,她的意识也渐渐下沉,等到她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外头的天色已经一片漆黑。
月照也已经醒了过来,他贴着紧闭的房门,见她醒来,便示意她噤声。
何晏晏会意,她弯着腰,放轻了脚步,走到他对面,和他一同隔着门探查外面的情况。
夜间的村落有成片的浓绿火光飘动,浮动在上头,煌煌荧荧。
只是一种科学现象。
磷化氢燃点很低,可以自燃,这是正常现象。
何晏晏先是这样冷静告诉自己。
只是眼前科学现象越来越多,几乎绵延成一片灯会。
终于,何晏晏催眠不下去,她心态崩了。
是自然的科学现象没错,科学可以解释没错,但正因为她可以,所以反倒更加镇定不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磷元素已经多到一种程度,换句话说,他们已经被一群骨头包围了!
这个念头一落,在寂静的夜色里,她突然听到“咔哒”“咔哒”的声音。
不一会儿,有房门被推开,看着眼前的场景,何晏晏拼命地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当初叫出声。
白日里那对老夫妇此刻正出现在月光下,身上还是穿着白日的衣服,可是夜风吹起衣袂,只能看到里头森森白骨和零星的腐肉。
他们像是被一种莫名其妙力量操控,“咔哒”“咔哒”地,成一种古怪的姿势扭曲前行。
等到这对老夫妇走远了,何晏晏才放开了自己捂着的手,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灵魂一样,空洞着眼睛,一点点从门上滑落下去。
亲眼见证丧尸片,这也太吓人了。
他这边还没缓过来,月照推开了门,就打算跟上去了。
何晏晏惊,抓住他的衣袖,压着嗓子:“你去哪里?”
月照看了看她抓着自己袖子的手,之后目光又移动到她的脸上,端详了她片刻,似乎有些好笑:“又问我去哪?以前可没发现你胆子原来这么小。”
被他点破,何晏晏有些不好意思站起来,这已经是她第三次问他去哪里了。但何晏晏也不觉得羞耻,世界观接二连三被冲击,麻瓜来到幽冥世界,她毫无自保之力,胆小点难道不正常?
“白日形同常人,晚上化作鬼魅,这里介于梦与现实之间,若想破局而出,便要看看他们‘梦’到底是什么。”月照和她这个麻瓜稍稍解释了一下,“我去前面破了他们的阵,你如果害怕就呆在这里,想来这些‘人’短时间是不会回来的。”
何晏晏犹豫了一些,最后摇了摇头:“不了,我和你去。”
月照略有惊讶看着她。
“呆在这里我更怕,况且,”她停顿片刻,有些犹豫,“这个世界里,这些事情其实也不罕见吧。”
之前她只是知道这回事,但是在皇宫里什么都没看见。
以后离开皇宫,总会要自己面对的,既然出现了,她也可以早点重塑下世界观,真正认识下这个全新的世界。
决定好了之后,她反到没那么害怕了,深吸一口气,率先推开了门出去,还主动对着站在后面的月照招了招手:“不出来吗,这些人都要走远了。”
月照看了她片刻,负手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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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片的鬼火将山路照亮,这群‘人’因为只有了骨架,一步步走得扭曲且怪异,速度并不快。
他们对身后的动静毫无觉察,只是从四面八方而来,朝着一个既定的方向逐步靠近。
“平时你在你们那也会处理这些事情吗?”何晏晏压着声音和他说话,“这也太吓人了吧。”
“执念所聚之物,有何可惧?”说起这事,月照似乎也有些纳闷,“为何世人总怕这些既定的死物?”
“因为长得恶心,”何晏晏诚恳又笃定,想起那碗面她就心有余悸,又加重了语气表达心情,“实在太恶心了!”
月照想了想:“那家中多派几次历练就是,一日杀个试探,就可以了。”
何晏晏震惊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居然要用这么残忍的办法,难道……
“……所以,你现在面不改色,就是这样练出来的?”
“倒是没有。”
何晏晏松了口气,就知道,哪有人这样不要命,这样的还能是人吗。
然而下一刻,又接了上去:“毕竟这些还轮不到我出手。”
莫名其妙被凡了一下,何晏晏噎住了:“你很厉害?”
“尚可,”他想了想,谦虚开口,“只不过这一代不如一代,近些年后辈心性都浮躁了些,想来难登大道,本君大概还能再厉害些年。”
“……”
说这话的时候,他表情始终平静,目光还在观察着前方,仿佛不以为意,只是随口闲谈。
何晏晏看了他好一会,其实有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见气氛合适,她试探性开口:“你怎么就掉到——”
话音未落,便听得月照开口:“那东西出现了。”
何晏晏只能止住声音,隔着树影,看到了眼前的场景。
高峰之上摆了一个庄严的大祭坛。
祭坛周围围绕着刚才的村民,祭坛正中间,是一个白衣长发,带着银制面具的祭司。
离得实在太远,何晏晏看不到那个祭祀脑袋上有什么设定。
但是就在祭坛最高处,她看到了一个小孩和两个大人被捆绑着。
隔着太远,她看不清大人的模样,只能看见那个孩子衣着打扮,正是白日里见到的青兰。
她只能垂着脑袋一动不动,不知是没有力气,还是无法挣扎。
月照看着前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有些晦暗难辨。
“天佑吾皇—”
“国祚绵长—”
白衣祭祀被火把围绕,对着月光跳着奇怪的舞步,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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