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实在是不知该拿沈长渊怎样才好。
他刚刚所说的话的确真假掺半,在识海中时那般作为也的确是希望哄得沈长渊放松警惕,但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他绝不会想伤害沈长渊。
骗得沈长渊向他放开识海,只有两个目的,一是帮他压制心魔,免得在自己离开之后发生什么无法预料之事。
第二,便是短暂地压制沈长渊的修为。
他与沈长渊灵力属性相克,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从狐形恢复人身,让他的修为彻底恢复。
因为预料到了沈长渊恐怕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离开,顾延才想让他暂时昏迷。
可顾延万万没想到,沈长渊竟拼着伤及自身,甚至损伤神识,也要强行保持清醒。
的确是顾延的失策。
一刻钟前还在相拥定情的两个人,此刻却用戒备而猜忌的眼神看着对方:“你想要什么?”
他想要什么呢?
沈长渊狠狠闭了闭眼:“真相。你到底在做什么?”
顾延只得无奈地向沈长渊招招手:“好吧,你过来。”
方苓闻言,戒备地皱起眉头:“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明说?”
顾延没有答她。
沈长渊便问:“这一次你没有骗我?”
石窟外依旧下着雨,虽是白天,却依旧昏暗阴沉。倒是石窟中因为洞顶有几处灵石可作照明之用,反而更明亮一些。
顾延的身影隐没在了昏暗雨幕之中,就这样向沈长渊伸出了手:“你不也猜得差不多了么?”
沈长渊咬紧后牙,面部肌肉微微鼓动。半晌,他终于迈步朝着顾延走去。
“沈长渊!你疯了!他的话你也信?”林昇拽住了沈长渊的胳膊:“你忘了当初他把你害得有多惨了吗?”
不知是不是沈长渊的错觉,抑或是他内心执念太深,竟至于出现幻觉,他看到顾延向自己伸出的那只手似乎有些微微的颤抖。
他甩开了林昇,坚决向着洞口走去。
林昇被他甩了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喂!你这人……”
毂梁奕一个闪步上前,稳稳扶住了林昇,语气有些无所谓:“他明显已经打定了主意,你还劝什么?”
毂梁研终究还是提醒了一句:“沈公子,慎思。”
然而不管旁人说什么,沈长渊还是坚定地,义无反顾地朝着顾延的方向走了过去。
林子崟见状,有些担忧:“师尊……”
然而话音未落,便被邢澜皱眉打断了,冲他微微摇头示意他闭嘴。
所有人就这样沉默着,看着沈长渊走向了顾延,将右手放在了顾延手中。
然而下一刻,还是有一道灵光从二人掌心相贴的地方迸发而出——是那道深埋沈长渊识海深处的黄粱咒。
当初顾延随手打下,如今总算还是派上了用场。
沈长渊的神情出现片刻怔愣。
顾延又骗了他。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沈长渊目光涣散,但还是强撑着说出了最后一句完整的话:“日后……我绝不会……再对你手软。”
沈长渊陷入了沉睡。
顾延不知他会梦到什么,但这一次,他没有时间再去替沈长渊编织一个梦境,只能将他稳稳放在了石窟之中。
林昇咬牙切齿,拔剑便要冲上前来:“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对沈长渊做了什么!”
却被毂梁奕拉住:“阿昇,你不是他的对手,冷静点!”
“他没事。”顾延抬眼看向林昇,竟对他笑了笑:“等我破阵,他自然会醒来,困住你们的这个阵法也会自然消散,你们到时候直接出去就行。”
邢澜叹息一声,压低了声音:“师尊,若一切当真按照我们的计划发展……师叔知道一切真相是早晚的事,您实在不必……”
“不是担心她知道。”顾延道:“是我还存了一丝希冀,希望事情……不会发展到我预想的那一步。且若不让沈长渊睡着,他怕没那么容易让我走。”
“若你所说都是真的,”方苓站在石窟洞口,冲着顾延的背影喊道:“你凭什么自信只有你才能破阵?既然你也要两个徒弟协助,我们同你一起,把握岂不是更大?”
顾延却摇了摇头,轻声道:“只有我能。只有我进入地眼,才有可能活着出来。”
邢澜闻言,微微一愣,察觉到了什么:“可是师尊,一开始不是说让我和师弟陪你一起进去么?”
顾延笑了笑:“照顾好师弟。”
说完,两道定身咒打出,便将邢澜和林子崟定在了原地,半分也不能动弹。
“师尊!”邢澜急切喊道:“地眼中凶险异常,什么都有可能遇到,您不能一个人去!”
“地眼会出现什么,全取决于布阵者。”顾延在邢澜脑袋上摸了摸,替他们撑出两个避雨结界,小声道:“他不会让我死的。”
说完,他弯起眼眸,粲然一笑,背身对向所有人,走入了沉沉雨幕,只留下身后邢澜与林子崟对着他的背影呼唤:“师尊!!!”
*
地眼的位置早已探查清楚,正是先前险些困住顾延与沈长渊的山洞。顾延纵深一跃跳入其中,而后眼前白光一闪,瓢泼的雨水便瞬间消失无踪。
眼前依旧是熟悉的山峦,可一切却都被大雪与冰霜封禁其中,浑然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果然是不出顾延所料。
顾延对着虚空朗声道:“都是熟人了,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出来吧。”
话音落下,虚空中便浮现出一个人影。
那人生了张极具魅惑力的脸,五官精致,下巴尖削,长袍曳地,一头银白长发随意披散着,有种雌雄莫辨的美。
他嫣然一笑,眼波流转间极为妩媚:“呦,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明知道地眼凶险,怎么就推了你来?”
顾延也在笑,可眼神中却难掩对此人的冷漠与厌恶:“呦,这次见了我怎么没吐?出息了不少啊。”
此人正是魔界四大魔将之一的空流霜,曾获得过顾延亲自为他设计出释心阵的殊荣。
空流霜显然回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妙的回忆,面色微微一变,唇边挂上了冷笑:“美人,我就喜欢你这张不饶人的嘴。如今我的艳骨阁空了,有了你进去,必然能热闹不少。”
普天之下,见识过顾延阵前威势,却还要坚持将他称作美人的,大约也只有空流霜了。
顾延只嘲讽道:“看来挨过这么多次打,也没让你学乖。是魔尊让你来的?”
“是啊。”空流霜轻甩袍袖:“你一来修真界就没了消息,尊上让我来找你。”
“东西就快找到了,我已经找到了线索。是他着急了想催我快些,还是有什么新指示?”
空流霜将雪白发丝从胸前拨动到肩后,动作极尽妩媚,故意凑到了顾延面前,微微弯腰对着他弯了弯眼角:“好凶的眼神啊……你猜猜呢。”
话音落下,冰冷刀刃贴上了空流霜脖颈,阻止了他的继续靠近。
空流霜低头,看到霜锋剑雪亮剑光,轻一挑眉,只得退后数步,舔了舔唇缝:“我愈发想将你关进我专程为你打造的牢.笼了。真想知道,你若手足均被桎梏,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
这人便是如此,道德感十分底下,从不掩饰自己对顾延的欲.望。顾延初到魔界时,有几次他甚至当真动了手。
他不是顾延的对手,并不敢明着下手,便只能用些阴毒伎俩,比如暗中下.药,或是钻研些秘法禁术。
顾延每次识破他的诡计,都会狠狠揍这人一顿,好几次是当真下了死手。耐不住这家伙在这种事情上分外执着,不管上次被揍成什么样,下次还能照样卷土重来。
后来此事被魔尊知晓,找空流霜谈了一次话,他才总算收敛。
顾延不知魔尊和空流霜说了什么,但以他对魔尊的了解,这次谈话恐怕不会多么的友好,甚至很有可能不仅仅只是简单的“谈话”。
顾延轻笑一声,收剑回鞘:“有些事情呢,只能想想。就像我再怎么想杀了你,碍于尊上的面子也只好暂时留你一条狗命不是?”
他懒得同空流霜多费口舌直接切入正题:“你大老远从魔界赶到修真界,总不会就是为了将我困在这迷阵中吧?”
“这么凶,我是真的会伤心的。”空流霜故意拖长了语调,单肘架在顾延肩膀上,整个人都斜斜靠着他。
在魔界时他一面要忌惮魔尊的威势,另一面还要担心会不会将顾延惹得太过,直接把他打死。
在这里却不需要了。
他作为地眼的主人,可以完全碾压任何进入地眼的其他人。在这里,顾延的修为便是超过他再多,也不得不受到限制。
他肆无忌惮地伸手抚过顾延的下巴:“你明知地眼是什么样的地方,也知道我是这里的主人,还敢对我这么凶,就当真对自己的实力这么自信?”
顾延一把将他的手抚开:“在魔界时,你在我眼前只敢夹着尾巴做人,如今换了地方就这般气焰嚣张,会让我觉得很可笑。”
空流霜微微眯了眯眼,似乎在审视地打量顾延,半晌忽地道:“我明白了。你猜到了这迷阵是我所布,我既然会来必然是领了魔尊之命。你笃定尊上不会要你的性命,而我也舍不得杀你,所以才敢只身前来?”
他眼眸弯弯:“没有其他人进来,是因为你知道除了你,我不会留下任何其他人的性命?”
“你的废话太多了。”顾延冷冷道:“你若当真是来杀我的,我们可以现在就动手。若不是,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说。”
空流霜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然而思量片刻,他还是弯唇笑了起来。
顾延这人实力深不可测,即便如今处于劣势,空流霜也没有一击即中的把握。和顾延正面对抗,不是什么好主意。
“虽然很想和你共度春宵,但我确实不大想再和你打了。尊上让我来,是想将一样东西交给你。”
“什么东西?”
“没料到你会是孤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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