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香馆,丝丝香气扑面而来,裴泱被熏得眯起眼,不自觉屏住呼吸。
香馆很黑,借着透过门的光,她看清里面的模样。
窗户被三两块木板钉死、桌椅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蛛网遍布各个缝隙……看起来像是被荒废很久的样子。
越往深处看,越是漆黑,根本看不清那里藏着什么。
环顾四周,她有些疑惑,这里当真是留香馆,众人口中有名的存在?
沈珩约在此处相会,该不会是故意为之?
背后的门缓缓关上,馆内缓缓变黑。
风声骤然消失,雨声渐渐远隔,只余下满屋香气,仿若世间静得只剩一缕芬芳。
她刚迈出两步,寒气突然附在身上,专挑衣裳上的水渍,缓慢蔓延。
裴泱冷不丁打起喷嚏,几道声响瞬间来回回荡。
“此处可有多余的衣裳?”她问道。
素衣少年刚拿起油灯,灯光微弱,光与暗对半印在他的脸上,笑道:“不知客人想要哪种款式?”
“暖和一点的即可。”她回道。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听到了细微的哀嚎声,就在深处。
“客人,请随奴来。”素衣少年带她往二楼走。
地板咯吱咯吱响动,像是下一瞬就会坍塌。
越往里走,越是寒气逼人,明明四周无风吹进,可寒气越发得寸进尺,肆意笼住她。
等到二楼,寒气又一点点消散,好似一切是幻觉。
二楼没有一楼那般漆黑、破败,这里灯火通明,璇霄丹阙,每个厢房前都站着一位香侍,面朝楼梯处。
“先带这位客人去厢房一趟,再寻件暖和点的衣裳给这位客人送去。”素衣少年对不远处的香侍吩咐道。
香侍应下,带她入了靠楼梯的第三间厢房。
“奴先去寻件衣裳来,客人就在此处等候便好。”香侍欠身道。
裴泱随意点头,香侍见状退下。
庞大的厢房一时只剩她一人在此。
桌子、床、镜子……厢房该有的东西都在,与宅院里的厢房布置地不相上下。除此之外,这里还一尘不染,丝毫看不出这里其实无人所居。
注意到这一点,她便开始随处走动,零零散散绕着屋子逛了一圈。
除了窗户被封,屋里弥漫香气外,其余并无二致。
走动约有一炷香,香侍还未送来衣裳。
她站在门口,朝外喊一声:“可有送来衣裳?”
无声。
她再喊一遍,外面依旧无人回应,似乎这个阁楼早已空无一人。
忽然她头脑发晕,差点跌倒在地。她稳住身形,揉着太阳穴,眼底的冷意快要按耐不住。
这下她明白一件事,她中圈套了,可转念一想,困住她能得到何种好处?
身份、钱财,亦或是说她身边的人。
一提到她的人,她记得那个仆役说的“姑娘的人还在他那里”,她的人在沈珩那里?
难不成是今日跟在她身边的人?
林巧珺是林家的女儿,沈家断不会这般明目张胆地绑住她,如此一想,只剩贺野彰这个目标。
怪不得沈家近日没再派人跟踪她,原是做足准备,已经确认好贺野彰的身份。
沈珩好本事,敢用调虎离山之计支开她!
裴泱奋力一踹,房门没开,她转回桌旁,摔碎茶壶,捡起一大块厚重的碎瓷,冲到窗前,卡住窗户和木板的缝隙。
窗钉不算牢固,许是常年潮气腐蚀,瓷片一撬,木板就开始摇摇欲坠。
她用力一撬,动作迅速,眨眼间撬开数块木板。瓷片尖锐,堪堪撬开几块木板,手心瞬间多出几条见血的伤口。
她没管受伤的手,直接打开窗,清新的空气涌入鼻腔,赶走残留体内的香气,同时水路霎时映入眼帘。
江州水路一向平缓,来往船舶皆可过,可今日暴风骤雨,地面尚且不安,何况水路?
况且留香馆临靠水路,不是直接相靠,而是隔着一条小道,只是因其过于狭窄,反倒是被简瓦遮掩。
她一览眼下后,当机立断翻窗而下,落地小道。
外面的雨愈下愈急,雨帘一波接一波袭来,似是不将她全身泼湿就誓不甘休。
她沿着小道,拐进一家就近的茶馆躲雨。
刚迈进一步,她就注意到待在角落的林巧珺,还有沈珩的仆役,但贺野彰却不在此处。
难不成他出事了?
她匆匆走到林巧珺旁,问道:“阿雁,我的丫鬟呢?为何他不在这里?”
林巧珺本就坐的无聊,差点磕头倒地而睡,忽然耳旁传来裴泱的声音,她迷迷糊糊回应道:“他啊,去给裴姐姐买糕点了。”
买糕点?裴泱一听,心里吊着的那根线终于松下。
裴泱没再多问林巧珺,转头冷声对那名仆役道:“他有说去哪家糕点铺子买吗?”
仆役被盯得冷汗直冒,哆嗦回复:“小人记得他说大人喜欢吃城南的糕点,所以专程跑去城南买,好让姑娘吃上热乎的糕点。”
城南?贺野彰怎么跑到唐家的地盘了?
这段时日里,登门拜访她的贵客来往如云,唐家就是其中之一。那时她去接见唐家家主唐绛朱,贺野彰表现得就很抗拒,宁愿待在屋里,也不愿陪她一起去。
她到现在还记得贺野彰那双愤恨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她不蠢,谁都能瞧出的恩怨,她怎么会看不出?
“阿雁,醒醒,随我一道回林府。”裴泱轻轻拍了下林巧珺的头,试图叫醒她。
裴泱现下再急,也要先送林巧珺回去再说,她不放心林巧珺继续待在沈家这边。
“裴姐姐,裴姐姐你来了?”
林巧珺这下清醒过来,刚睁眼就入目裴泱这张美艳绝伦的容颜,林巧珺说是不惊喜,那绝非可能。
这不,说的话都差点破音。
裴泱伸手道:“阿雁,随我先回府。”
林巧珺晕乎乎地跟着伸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裴泱拉着林巧珺出茶馆,几人上了马车,火急火燎地赶回林府。
这一路林巧珺都很晕晕乎乎,直到被裴泱送回房,她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林巧珺拉住裴泱的衣袖,急忙喊道:“裴姐姐。”
裴泱回身道:“阿雁,怎么了?”
林巧珺看着裴泱的右手,赶忙道:“裴姐姐,你怎么受伤了?”
裴泱一笑:“只是皮外伤,不用担心。”
林巧珺急得快自己上手,但被裴泱制止住。
裴泱道:“阿雁,不必费心我的伤口,你拦住我还有什么要事吗?”
林巧珺想问的问题有很多,可千言万语汇在嘴旁,却只能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衣裳湿了对身体不好,容易得风寒。”
裴泱一怔,若非林巧珺这番话,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自己已然全身湿透。
看来贺野彰一事,差点乱了她的心。
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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