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游乐场里的人群像收到了某种神秘召令无声的召唤,不约而同地往一个方向聚集过去。
罗映舟看着络绎不绝的人流,脸上浮现困惑的表情。
罗映舟偏过头看向坐在旁边的苏墨染问道:“他们怎么了?那边是有什么好玩的吗?”
苏墨染弯唇笑了笑,不回答罗映舟的问题,垂眸扫了一眼手表,站起来抿嘴微笑。
“快到时间了,我们也走吧。”
“什么?到底是什么啊?”好像全世界就自己被蒙在鼓里,罗映舟不甘心地追问。
苏墨染脸上还是那种笑,他温柔又耐心地催道:“走啦。”
“搞这么神秘!”罗映舟呢喃着,但还是站起来了,跟苏墨染一同融入到人群中了。
人流的方向是往园区中轴线的一个人工湖挪动,越是往前越是摩肩擦踵,园区的主道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人们在吵吵闹闹的一片嘈杂之中彼此交谈,在无数句含糊的言语中,罗映舟抓住了一个字眼。
烟花!
罗映舟眼睛亮了,像发现新大陆般问苏墨染。“是烟花吗?”
苏墨染脸上的笑一滞,目光闪了闪,窘促地摸了摸脖子说:“被你发现了。”
罗映舟低头笑了笑,旋即仰着头看着虚无的空中,眼底满是期待,她的语气带着丝丝的急躁问:“几点开始啊?”
苏墨染也抬头看着罗映舟看着的方向,头微微往罗映舟那边偏,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回答说:“七点开始,还有十分钟。”
说话间苏墨染的气息喷到罗映舟耳朵,她觉得痒痒地,往旁边躲了躲,抬手揉了揉耳垂,别了苏墨染一眼。
那一眼,抱怨之中夹杂着一丝娇憨,在夜色的掩饰之下,这一眼风情无限,苏墨染被惊艳了,他手指头不禁蜷缩,摒住呼吸,怕自己呼吸惊动了美好的一瞬间。
罗映舟不知道苏墨染此时的心情,只别了他一眼就又匆匆转过头去朝天空望过去了,人真是很奇妙的动物,心里明明知道还没开始,却还是忍不住去瞩目等待。
苏墨染伫立在那里,安静的眸子是一个美丽女孩的倒影,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起了这位女孩的发丝,苏墨染感知到她脖子微微缩了一下,只是一个很微弱的动作,却被他发现了。
他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抬手把围巾解下来,从后面轻轻搭到罗映舟的脖子上。
罗映舟转过头讶异地看苏墨染,围巾上还带着苏墨染身上的温度,暖暖的。
突然的对视让苏墨染心里一颤,他轻咳一身掩饰尴尬,说:“夜了,天气转冷了,注意保暖,小心感冒。”
“那你呢?不冷吗?”罗映舟轻声问。
苏墨染摇摇头,然后又低头瞥了一眼手表,说:“还有三分钟了。”
罗映舟点头,双手拉着搭在脖子上的围巾紧了紧,真的很暖和,这种暖意从脖子上一直蔓延,钻到了她的心脏处。
她无声地笑开,然后又抬头,望着天空期待着。
在万众期待之中,终于,随着一声巨响,一道红光直入云霄,瞬间天空炸开了几朵巨大的花朵,各种绚烂夺目的流星点点流转坠落,空中的几朵烟花辉芒消逝之前又有几道光腾升,在夜空中炸裂成各种颜色的烟花,像星光,又像彩雨,在暗黑之中绽放散开。
罗映舟仰着头看着空中的美轮美奂的烟花,脸上全是震憾,她醉心于璀璨夺目的盛大人造繁花之中无法自拔,不禁感叹道:“真的太美了!美极了!”
“美极了!”苏墨染重复着罗映舟的感叹。
罗映舟的眼眸里全是烟花的焰光,而苏墨染的眼眸里全是她。
最后一簇烟花燃放殆尽,夜幕中重归寂静,这场盛大的烟花汇演终于谢幕了,聚拢在湖边观看烟花人群慢慢散开,往出口的方向逐渐流散出去。
罗映舟目光在夜空中流连一眼,转而对身边的苏墨染低声说:“我们也走吧。”
苏墨染扫了一眼人龙,低头轻声对罗映舟说:“现在路上拥挤,我们等一下再出去吧。”
“好。”罗映舟表示同意,然后跟着苏墨染往路边站过去一点,把路让给行人。
两人在路边站了十分钟,人流的密度变得稀散了。
“走吧。”苏墨染低头对罗映舟说。
苏墨染往前走了几步,感觉罗映舟没跟上,回头去看。
罗映舟站在原地,刚才有人墙的裹护,没有感觉到深冬夜里的凉意,现在人都走光了,寒冷开始从裸露的皮肤入侵,指尖上冰冰凉的,她用手握住指尖搓了搓,旋即合拢在一起放到嘴边哈一口热气。
苏墨染几步迈回来,视线落到她的指尖上,温声关切地问道:“手冷?”
“冷。”罗映舟眉心聚在一起,抬头望向他,双眸清纯无辜,无声地诉说着。
“那……”苏墨染一时之间也没想出好办法来,“那你把手放口袋里暖一暖。”
“哦。”罗映舟呐呐地应了一声,然后把一只手放进苏墨染的口袋里。
苏墨染脸上原本带着浅浅的笑意,此时凝滞住了,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僵住了,一个细微的动作也不敢有。
时间好似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停止流动了。
苏墨染呆呆地看着罗映舟,罗映舟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毕竟是她首次主动越界了,语无伦次地说:“你的衣服好像贵一点,贵的衣服的口袋是比我的口袋暖和。”
苏墨染还是呆呆地看着罗映舟然后呆呆地问:“另外一只手冷吗?”
罗映舟哈了口气说:“冷。”
苏墨染:“那放进口袋里暖一暖。”
“好。”罗映舟轻不可闻地应着,垂眉盯着自己露在冷空气中的那只手看了几秒钟。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罗映舟的手指蜷缩起来,握住自己冰凉的指尖。
她一边立在原地,另一只脚的脚尖往苏墨染正前方挪动,整个人像一个圆规一样旋转,从跟苏墨染并排的方位转到他对面的位置。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罗映舟把那只手放到了苏墨染的另一边的口袋里。
她与他面对面站着,她的两个手分别放进他的两边口袋里,远远看过去就像是抱住了他一样。
一切发生得那么快,那么突然,罗映舟猝不及防的靠近让苏墨染始料不及,甚至有点惊慌失措,他的整个人又被下了定身咒一样,僵住了。
整个人都僵硬发直,只有眼珠子能动,他也没有勇气去看罗映舟的眼睛,眼神一会飘闪到这里一会飘闪到那边,终于聚焦到地上那一片影子上。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两个影子重叠在一起,融合成一片灰影。
惊喜从他眼底深处腾升,他嘴角从僵硬板直的一根线变成一个向上的弧形,瞬间又垂下去,他用试探的语气低声问:“我……这是通过考验了吗?”
罗映舟不说话,沉默了几秒,脚尖慢慢往前挪,一厘米两厘米,鞋子尖终于碰到了苏墨染的鞋尖,她上半身前倾贴到了他的上半身。
苏墨染觉得自己的胸口炸开了无数朵烟花,心胀处劈里啪啦地响。他摒住呼吸,稳稳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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