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歌的生辰宴如期举行,她惦记着上次端午宫宴的游戏,请来了相熟的小姐妹,在侯府花园里摆了宴席和游戏道具,还专门找了人负责计分。
但她今日的兴致却不是很高。
徐文悦察言观色,摸摸她的脑袋,小声嘀咕:“九筠也真是的,庄子的事放下一天是会赔死么……”
九歌勉强笑了笑,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对。
对姐姐来说,生意确实重要,但从没有重过家人,何况檀云还在这里,她难道是一个人去的吗?
九歌就这样心不在焉地度过了整场宴会,待客人都送走后,只露了个脸就消失不见的祁暄终于出现,端上来一个小碗。
“这是你姐姐原本打算给你的生辰礼。她今日不在,只能我代劳了。”
“这是什么?”
九歌看看他,又看看檀云,在檀云的眼神示意下打开盖子,奇道:“牛乳?”
祁暄笑:“你尝尝就知道了。”
九歌舀起来尝了一口,更加惊奇:“好像不是,是椰乳?还有芒果……”
“喜欢吗?”
“喜欢!”
“嗯,这个叫杨枝甘露,做法已经教给厨子了,以后想吃,直接叫他们做就好。”
檀云也递过来一张契券:“这是城西高杨巷的一处空铺子,姑娘说,以后这就是二姑娘的产业了,想做点什么都随你。”
九歌眼前一亮,忙接过契券,小心地收入怀里。
此刻已是戌时过半,宴席散去,花园里只余纱灯映照着狼藉杯盏,陈九歌隔着衣襟按了按那张单薄的契券,得到礼物的喜悦褪去,胸口越发得堵。
她眼睫颤了颤,问:“我姐真的在沉水山庄吗?”
祁暄淡笑着说:“嗯,不用担心,她过几日就回来了。”
“萧王殿下。”
一道人影自花园的树影后走出,正是今日提前离席的冯悠。
她站在灯火之外,稀薄的月光只描摹出浅淡的轮廓:“还有九歌、檀云,随我去书房一叙。”
檀云紧张地看向祁暄。
他神情平静,似乎早有预料:“说开也好。”
*
从京城向边县走,没有水路,只能骑马,马驿七十里一站,刚刚好是一天的路程,一共要走上半个月。
急递则不然,驿站与驿站之间,每十里就设有一处急递铺,人跑马送,每到一铺换人换马,一日能送出三百里,有十万火急之事,一日最多能行五百里,三到四日即可抵达边军大营。
陈九筠确实不能比兵部的消息更快抵达宁遥。
马驿不止服务于官吏,也服务于来往客商百姓,这里设有客栈,交钱入住即可。
陈九筠拍下银锭订下两个房间,没着急上去,而是在大堂里找了个位置吃饭。
这里多是来往于边关的盐商,他们会趁着在驿站休息的功夫与同行交换信息。北方各地的粮价、南方的收成、山路上的马匪,还有哪里又出了叛党,这些传不到天子耳中,又常常被粉饰过去的消息就在一间间驿站中传递,组建成一套属于他们的信息网。
陈九筠坐在角落的位置,一边慢条斯理地啃馍馍,一边侧耳听他们交谈的内容。
她虽然穿着男装,但一眼看过去就是女子,刚入座时吸引了不少视线,好在走商的队伍里也不乏女眷,众人没有太过留意。
只有梁隋对扫过来的每一个眼神都警觉万分,反倒招来不少怪异的目光。
陈九筠皱眉,用筷子凿了凿碗底:“好好吃饭。”
他这才一脸紧绷地低下头扒饭。
赖在楼下听了好一会儿,陈九筠没听见跟战事、边县有关的词,终于安下心来,回客房休息。
临睡之前,她仔细反锁好窗户,正要在门口安放机关,忽然看见门外一道人影笔直地站着,吓得她心跳都漏了两拍。
她猛地拉开门。
梁隋闻声回头:“王妃有什么吩咐?”
“……在外面还是叫我陈姑娘吧。”陈九筠扶额,“回你房间去休息,你越是在这里守着,我们的形迹就越是可疑,明白吗?”
“可是——”
她冷下脸:“别废话,睡不好耽误了赶路我唯你是问。”
梁隋想着临行时祁暄的叮嘱,犹豫片刻,还是退下了。
翌日,两人依然是早早地起来,在马驿饱餐一顿,然后骑着休息了一晚的骏马赶赴下一个驿站。
颠簸两天,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陈九筠一进驿站就蹭到桌边坐下,侧着头,透过大门看外面刚刚暗下去的天色。
梁隋在她对面坐下,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再往北走一站,下一次就能进县城了。”
陈九筠嗯了一声,两人忽然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铃声。那铃声远不如京城马车上的銮铃清越,却十分激烈,伴着重重地马蹄声蓦然勒在马驿门口。
驿丞立刻冲了出去。
一道人影从马上滚落下来,气喘道:“八百里加急送京城,快!”
有人匆匆牵马过来,他一把夺过缰绳,翻身上马,踏着一阵烟尘,如来时一般走了。
梁隋心中升起一个猜测,刚站起身,陈九筠已经冲到了驿丞面前:“那人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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