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坐一夜,连呼吸都是冰冷的。
华清沉那句话不断回荡在脑海,灵越摇摇脑袋,试图将记忆全部抹除。许久,她自嘲般笑笑,又觉有些东西倒也没那么在乎了,她想站起身,却浑身失力地跌坐在地。
以为是血液堵塞,想爬起却发现自己四肢酸麻,已全然泄了力气。
她摸上额头,发现浑身滚烫异常。
预感不好,便上手给自己诊脉,心中更是沉了沉。
发了会儿呆,不知在想什么,她选择艰难站起、批上披风,嗓音嘶哑:“无桂、无桂……”
只见窗外剪影晃动,原纷扰她所有思绪的男人,风雪一夜,一直守在门外。
推开大门,华清沉逆光伫立,光影从他四周打来。
意识到是谁,灵越很恐惧,连连捂住嘴退后,惊慌道:“别进来!”
因逆光看不清他脸色,听到这话,华清沉病态的脸愈发苍白。
他虚虚抬手,试图说些什么,“我……”
灵越却疯了般往里躲藏,不断嘶吼:“出去!快出去!!公子求求你!出去啊!”
从未见过她这般失态,歇斯底里地叫喊让华清沉慌了神,他心疼道:“别急,我出去我出去。”人退至门外,她迅速、重重阖上门!
华清沉眉眼哀伤,抬手竟不知所措。
“公子。”里面人虚虚喊他。
“我在。”他只敢轻声细语,恐惊扰了她。
一门之隔,灵越倚靠门栓,面色泛红:“我,可能感染瘟疫了。”
霎时,外面全然没了动静,她垂眸喘息,同样不说话。
许久,华清沉声音晦涩,“几分准确?”
这时候的她,反而冷静了,“已经有湿热症状了,很可能是那日,我不确定。”
他立即笃定道,“别怕,不一定是。”
真是讽刺啊,昨夜两人刚起争执,还把他气病了,今日自己就身染恶疫,难道是报应吗?时隔多年,难道自己还是会死在这种疫病中?灵越脑子理智分析,却苦笑着,“公子该把我送进城东。”
“胡说,不一定是。就算……不,不会的。”
华清沉异常冷静,只是细听之下声音也在颤抖。
府宅灯火通明、混沌一片。
青灵越所在的院落被层层封锁,连带着下人也被隔离进别院。
裴淮延匆忙地从院外跨进来,华清沉正立于院中央,盯着墙脚一树梅花,目光灼人苍凉。
“如何?”
“阿丼几人都说喉咙干苦,其中一个已经起温热了,我把他们安置在了梨花院。”裴淮延神情凝重,“据说是送竹简那日,他们与押进城东的病人撞了个正着,这症状…八九不离十了。”
他懊悔痛苦,“都是我的错,这原本是我的差事。”
“凡接触过的人,全部在院里隔离三日,不得出入。”
“是。”裴淮延抱拳,神情在关押灵越的屋檐下迟疑很久,“殿下,我们隐瞒不了多久的,曾勇这几日虽被派往外县,但他那些部下恐怕不会允许有传染源遗漏在外,曾勇现下又是手里唯一可用之人,才堪拉拢,此事隐瞒他只怕会离心。”
华清沉充耳不闻,“将他的人全部调派巡城营。”后朝裴淮延淡淡一瞥,“今后,这座府由你全权负责。”华清沉脸色虽平淡,却让他寒毛颤栗,总觉得此刻殿下带着玉石俱焚的疯狂,于是心里话堵塞在喉,最终也没有选择说出。
但裴淮延还是委婉劝道,“殿下您也不该再待这了,城西我安排了间客栈,城中万事还需要您做决策,她倒了,您可不能倒。我会在这,不惜一切代价照顾好她的。”
华清沉却巍然不动,反而道,“据说城东有症状全消的病人?”
“有,据说是靠身体硬撑过来的,但郡守州官都不敢放人出来,那旬三公子也急缺人手,说大夫已病倒大片,这些人大有作用。”
华清沉眼角腥红,“接一个人过来照顾她,你去办。”
“…是。”
那日产生潮热后,所有症状接踵而至,青灵越当夜就直接烧到昏迷。
腊月寒天,躺在褥子里却忽冷忽热,一会儿冷似冰霜,一会儿仿佛置身火炉。一昼夜能清醒数十次,浑身肌肉像被小刀割着,她连昏迷都睡不安稳,身体越来越沉重,或许要死了吧?
渐渐,有人开始灌她很苦的汤药,不知那人是谁,青灵越早陷入无边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脑袋烧得昏沉她迷迷糊糊醒来,唇舌发干、喉咙似吞了无数根针下去。
渴、很渴…她好渴…水……
“水…”她凭借竟有的力气叫喊,却声如蚊蝇。
“姑娘别着急,水来了。”那声音轻柔,似夏日清泉,大大缓解了她的燥痛。
照顾她的人细致温柔,连喂水都像在哄年幼的孩子,小心翼翼安抚:“慢慢喝,小心呛到。”
奋力睁眼,模糊眼眶中,仿佛瞧见张粗糙瘦黄的小脸,她想感谢又想叫她离开,可太过虚弱痛苦了,一切音调都化成人听不懂的嘤咛。那女孩子仿佛明白她的用意,边用清水擦拭脸庞,边轻柔安慰,“姑娘安心睡吧,奴家是来照顾你的。我的病已经好了,姑娘美得就像我老家庙里的观音,也会吉人天相好起来…”
再次有意识。
是裴淮延怒不可遏的叫喊将她吵醒,“为什么病还能越来越重?!小孩没被感染!连阿丼他们都好转了,她为什么还昏迷不醒?老头你开的药到底有没有用!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在治?!”
大夫敢怒不敢言,“大人!现在所有大夫皆是摸石头过河,连旬姑娘对这疫症都束手无策!几位大人能好转是本就身强体健,女子体弱,这成效很难说。”
“她体弱?她可是青灵越!狠得像只母豹子!怎么会说她体弱?”
“淮延。”有人提醒他。
昏迷中的灵越眼角颤动,是他。
“大夫肯来治病已是以身犯险,申大夫,若今夜人还是没醒,便按照本宫之前的提议来吧。”
裴淮延急了,“殿下!这对你身体损伤太大了!”
大夫也为难,“这,难度太大……”
华清沉恹恹然,“不妨一试。”
琐碎话语随着画面一同坠入深渊中,乱七八糟的梦在昏沉中将她轮番凌迟,她能感觉到,自己吞药越来越难了,随着女孩子哭泣声,那铁锈味的汤药是强行灌入她口中的,可过于恶心反胃,生理性的,她直接吐了。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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