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许池宁放慢脚步,悄悄往后退了些距离。刚好不至于被发现,也不会听不见的安全距离。
无论谁来都会这样做的。
她宽慰自己,绝对不会是对那人是谁感到好奇才停下。
可心底莫名的期待不似作假。
“是又怎样。”是岸舟,尾音不带丝毫停顿,许池宁甚至能想象出他淡漠的表情,“你父亲见了我尚且得用尊称,何况你。”
“你认识我爸?”
“应该是他认识我。”岸舟轻笑声,“所以不是我,也不可能会是你。”
“但你连喜欢她都不敢说。”
“那又如何。”
脚步声响起,许池宁忙不迭往后走,差点和徐姐撞到。
“小许,这么着急干嘛。”徐姐只是随口一问,又瞥见从楼道出来的岸舟,叹了口气,“一起去吃饭?”
许池宁甚至不敢回头,可即便如此,她仍能感受到背后那股灼热的视线。
她垂眸,柔声回答:“好。”
徐姐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单纯为了岸舟的职业生涯考虑。
毕竟之前岸舟叫自己买房子,也是为了这个女孩。
她不反对岸舟谈恋爱,毕竟年龄摆在这里,加上他不是爱豆出身,没有那么多桎梏。只是组里人多眼杂,少生事端比较稳妥。
许池宁沉默地跟在徐姐身后,大脑里却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说着岸舟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一个说着岸舟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说完全不在意是假的。
许池宁这几年圈子小得可怕,加之上家公司出的事情,让她刻意减少了与异性的沟通。
相应的,桃花自然也少之又少。
而现在突然跳出个各方面似乎都很优秀的人说喜欢自己,她不可能不多想。
凭什么。
她自诩足够优秀,但和岸舟相比,并不像是同个世界的人。
许池宁愈发觉得,应该抽个空好好盘问下宋鹤。
同时她也有些后悔,如果下午晚点或者早点走就好了。
这样就不至于听到岸舟那句话,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忍不住时不时关注他。
他平举玻璃杯的手,让许池宁想起他在和顽石交谈时,为自己挡酒的画面。
他沉默不语的状态,让许池宁想起他在车上时,被路灯闪过晦暗不明的脸。
还有他看自己的样子……
许池宁猛地收回视线。
脸颊的温度逼近夏天被暴晒的湖水。
她端起杯子狠狠灌了一口葡萄汁,没有加糖浆,酸甜过后只剩下舌尖的微涩。
也像岸舟。
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像?
这顿饭只邀请了商务组和部分剪辑组的同事,人并不多。没有喝酒的前提下,很快便结束了。
有同事上前邀请许池宁一起回酒店,许池宁却是心神不宁,余光瞥见正在接电话的岸舟,下意识婉拒。
似乎有莫名的期待啃噬着脚踝,让她不得动弹半步。
待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岸舟才挂断电话走来。
“要一起回去吗?”他说,“我送你。”
于是那毫无道理的期待在此刻落入归处,她又能动了。
许池宁点头,柔声道:“好。”
灯影绰绰,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像是恩爱的情侣散步消食,中途遇到光源交替,又仿佛无声的追逐战。
岸舟走得很慢,他知道许池宁肯定听见了扬九的话,却不敢追问。
他生出害怕,担心她会因此疏远自己。
许池宁也没有问——哪有上赶着追问别人是不是喜欢自己的。
多冒昧。
故而一路无言。
直到快要从电梯分别,许池宁才鼓起勇气开口。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是。”岸舟摁住开门键不让电梯门合上,“好好休息,晚安。”
那股期待猛地转变为失落。
许池宁以为他会解释,可他没有。
她垂眸:“晚安。”
将语气极力填满欢快。
叮咚——
电梯门在背后关上。
许池宁吐了口气,晃悠着回到房间。
她想到之前的庆功宴上,岸舟那不同寻常的反应。
或许自己和他不仅是认识。
她拨通宋鹤的电话试图找个答案,对方却是忙线中。
只好先去洗澡,等了大半个小时,才终于听到亲切的声音。
“想了我吗宝贝~”宋鹤笑嘻嘻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不想。”许池宁如常回答,又紧跟着切入正题,“我今天问了岸舟,他说我们之前认识。”
她捏着浴袍的一角,布料皱巴巴的:“所以我之前跟他发生过什么?”
“当然是发生过感情啦。”宋鹤没有藏着,“可惜你当初一脚把人踹了。”
“为什么不给我说。”许池宁起身走到窗边,“我什么也记得了。”
不知道是暖气开得太足,还是洗澡时间太久有些缺氧。她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想吸氧。
“你忘了你之前头疼到吐的事情啦。”宋鹤小声道,“我哪儿敢跟你说啊。”
咚——
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的宋鹤,只听到一声闷响。慌张叫了许池宁好几声,均没能得到回应。
坏事了。
许池宁不知道自己怎么倒下去的。
恍惚记得她刚推开窗,本想急迫的接受氧气的洗礼,却被冷风扑了满脸。
再后来,便是有人急切的敲门。
就没有然后了。
许池宁睁开眼的时候,仍是晚上。
她眨了眨眼,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反应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医院。
许池宁手背滚烫,她侧目望去,那上边覆盖着另一只手。
宽大的、干燥的、修长的。
她又闭上眼。
原来兜兜转转,岸舟竟是自己的前男友。
那他车上的歪嘴小猫是怎么回事。
他分明说,那是对他很重要的人送的,可自己对那只小猫没有任何印象。
意思是,自己不是他前女友。
“医生说你发烧了。”见她醒来,岸舟贴心给她把床摇起来,“还难受吗?难受我叫护士过来。”
许池宁终于想起了全过程。
本能让她掀起被子往里看了眼,衣衫整齐,是医院的病服。
“徐姐给你换的衣服,来医院后,是女护士。”岸舟解释。
许池宁的羞没了,只剩下恼怒。
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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