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凝被夹抱在龙椅前,焦急的仰头挣扎:“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人向陛下胡说八道?”
顾见辞燥郁去抚她拧着的眉心,入了魔似的,眼神灼热的像是烫手太阳。
谢君凝不知他怎么了,茫然配合松开了眉宇,才见他恢复了一丝理智,长指自眉心一点点划过她的脸庞,吐息间道:“内阁已经票拟通过了立后奏疏。”
他挥手推开奏折,将她抱在御案上坐,低头取散瘀油替她揉肿胀的脚踝:“大臣们的劝谏虽不中听,朕却也不能一意孤行,之前的圣旨便作废了吧。你这些天还是好好在后宫筹备婚事,会有管教嬷嬷、教习姑姑从头教你。”
被他推热的脚踝分明早就麻木,不知哪里还针扎似的疼。谢君凝猛然间攥拳砸了下桌子,幻听般泪如珠落:“你现在用不着我了,就要过河拆桥了是吗顾见辞!”
她失去所有气力,不可置信哀笑看着他摇头:“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说你爱我,说你入京为我而来,鸳被明帐里你同我口口许诺,你现在就来这样爱我?”
她不顾伤脚下地,顾见辞心如刀绞强去搀扶,却被她挥推间挠破了脖子。冲突中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他反扭手将她按在御案上。
她剧烈抗争掀翻了朱砂,一掌拍在他胸口,殷红的血自他咬紧的口角滴下,全不受控落在了她散开的浓发里。
骤然在她扶案要起时,他再次夺回主权将她跪压龙椅上,稳快解开鼍革腰带扎缠紧她手腕,触上她恨烧怨红的眸子,他不忍也不敢再看。
只剧咳着用干净袖子小心擦弄脏她鬓发的血,喃说:“打我一掌发泄出来也好,这样朕心里也好受一些。”
五脏六腑移位般疼,他撑不住额头抵在了她肩膀,闭眼用力按她后心汲取温暖,声带微颤:“我知道以你的性子肯定接受不了,说不准就要不管不顾的跑了,让我一辈子都找不到你……”
一大口血腥上喉又被强压下,他喘平这一口气,面容阴鸷,“我不许——”
疯狠威胁:“永远不要离开我阿凝,这世上我无牵无挂,什么都不怕失去,你拿什么跟我逞勇?”
半晌抬头触上她含恨未干的眼泪,他又畏光般垂下头,缩回想碰的手,痛苦轻哄:“阿凝乖乖不要哭。你只要好好留在朕身边天长地久,朕就会像爱惜自己的羽毛一样爱惜你的羽毛。”
*
谢君凝不知道顾见辞伤得有多重,他将她抱回挽月居,覆在枕上吻她时眼前天昏地暗,灭顶的窒息,止不住的血津弥散仿佛连她的舌头也一并咬破了,呛的她胸膛起伏。
放过她,他几乎跪磕在脚踏上,不放心叮嘱:“不要乱跑。”
人便疾步踉跄消失在了视线。
小香闯进来见血迹斑斑吓坏了,连忙打来热水替她擦脸,握着手问:“发生什么了少主?”
谢君凝静若一潭死水。
几日内,不大的挽月居却挤进来了很多不认识的人,宫人成倍增加,光嬷嬷、姑姑站一圈就围住了榻。一个个不苟言笑、衣发规整的像是同用一张脸,能一连几个时辰翻来覆去念发了霉的陈词滥调。
谢君凝倚在枕上阖着眼,燥郁压下去又升起来,来回折磨得她头疼,便逐人都走。
几个管教嬷嬷、教习姑姑却只低头,停顿了一下又开始继续念经。喋喋:“娘娘马上就要做皇后了,该牢记女四书,温良恭俭让,不能喜怒由性,不顾节礼——”
瓷杯被扫落,碎声乱溅。
“一派胡言!”谢君凝径直从榻上站了起来,气火攻心:“本宫怎么做女人就怎么做,本宫是什么样皇后就是什么样。”
“什么女则、女诫,狗屁不通的东西也被奉若圭臬,一半靠着得利者的规训,剩下一半便指着你们这帮自以为能用它吃饭的糊涂玩意——”
她借力扶案:“滚出去!”
下头嬷嬷、姑姑低头趴跪,却执意不肯走。
直到明晃的短刀插在地上,才吓得唇白眼黑,跌退着跑了出去,
小香捡起刀归鞘,抬头发现人不见了,忙往外追:“少主——”
谢君凝迈过房门,匿在兽脊后的暗卫伏起。
谢君凝迈过居门,邓绍突然闪出来,支支吾吾问:“娘娘要去哪?”
“他派你来监视我?”
“……”邓绍不敢回答。
谢君凝只冰冷咬字,步子不停,“去含元殿。”
邓绍想拦住她,想告诉她陛下正重伤修养,想叫她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起冲突。
邓绍什么也没做到。
他抓头叹气,除了抱着剑守在门口,随时准备抢救陛下性命之外,他实是不知道该怎么插手。
宫人们更阻拦不住,动静反惊了圣驾。
谢君凝推开内寝,顾见辞已着中衣从床上坐了起来,伤势仍未愈,苍白对周围人摆了摆手。
隔着一张小几,二人榻上对坐仿佛隔着楚河汉界。
她怒火烧心,却入定般一动不动。
片刻,顾见辞主动伸手去握她指尖,“阿凝。”
谢君凝一挥手,不甘心:“告诉我你只是一时冲动,告诉我你不是真的这么狠心。”
他攥紧了指骨,“朕不会收回成命。”
“如果你要的是个卑柔恭顺的女人,你根本用不着来娶我;如果你要的是个端方贤惠的皇后,从出生起以它为信仰的世家女千千万;如果你喜欢的是谢君凝,你可以驱逐她可以杀了她,唯独不该把她当个提线傀偶!”
她踱步半圈,紧紧抓住他的手,目光灼灼。
“起来。”顾见辞一叹。
受不住她煎人的眸光,伸手轻捧她下颌,只道:“委屈坏了是不是?朕知道那些嬷嬷、姑姑们只会照本宣科,指指点点叫你不痛快了。不过一时罢了,你捡着入耳的听。总归等你当了皇后,她们都要听你差使。”
谢君凝心念如灰,讥诮:“我要出宫。”
顾见辞被扎到,阴沉下了脸,“哪也不许去。”
谢君凝恨道:“我就要出宫。”
看着她固执可气的眉目,他气血翻涌出一抹秾色,苍白脸庞瞬间妖冶冷厉,不知哪来力气,一手将她拖拽上榻。
气急败坏:“这皇宫就是你的家,朕是你的夫君,咱们会恩爱一百年,死后归于一坟!你还要往哪儿去?”
小几被掀翻,他压抵住她腰腹,掐向她皙白颈子却又不舍她吃痛,燥兽般在她颈窝锁骨吮咬舔噬,大手探进衣裙。
谢君凝一慌踢开他。
却被攥住脚踝拉回他怀中,压下腰按在软枕。
他一圈圈拆解缠绕住她,眸子深黑擒住她下颌,从背后抵出她破碎的闷吟。
阴恻恻道:“朕早想这么做了阿凝,你不会以为自己总能占到上风。”
她被啃破唇,捂衣打他巴掌。
反被他拉着手一路吻过,湿凉触感蛇行蔓延至耳鬓,谢君凝蜷在榻上,被抚过之处战栗无声。颤睫闭眼,咬骂:“你浑蛋,我要杀了你。”
顾见辞手臂绕至她身前,给她借力撑身,摇头:“你不会杀了我,你喜欢我阿凝。”
他蹭她柔软耳垂,舔舔:“你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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