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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谁是推手

穿越来这么些年,乍一听到这个词,钟宴齐忍俊不禁,他背对韩江白,男人就见他肩膀微微耸动,疑惑目光投来,听到陌生词汇也心生疑惑。

“法盲,什么是法盲?”

“咳咳。”这一打岔方才有些紧张的气氛被打破,韩江白略过这个话题,向乔雪颂道:“昨夜天黑未曾清楚姑娘芳容,今日一见,果然是绝代佳人。”

油腔滑调。钟宴齐心想。

“大人谬赞。”乔雪颂不为所动,韩江白见状更觉有趣,“都是自己人,不必拘束,姑娘请坐。”

“谢大人。”嘴上说着谢,举止却不觉得客气,女子俏脸紧崩,坐姿端正,虽身姿直得板正,面上却没有一丝局促。

“我也是初来乍到,不知道姑娘与钟大人的恩怨。”韩江白语气温文尔雅,言语却犀利非常,“为朝廷办事多少人可是上赶着都要争个差事,哪有姑娘这种,巴不得离我们离得远远的。”

乔雪颂清冷的目光落到他脸上,韩江白轻笑一声,“不知道还以为乔姑娘是在害怕什么呢。”

“哼。”钟宴齐听到这相当熟悉的话术,敛下的眼帘遮住眼中的笑意,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手上茶杯转了两圈一饮而今,“韩大人多虑,乔姑娘的品性我是清楚的,实在不愿意答应我们,想必应该确实是有什么难处。”

“我昨天和她也交谈片刻,发现乔姑娘为人正直行事磊落,向来将百姓安危放在心上,势必不是那等自私冷漠,只顾自身利益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钟宴齐对着乔雪颂微微一笑,雪白牙齿锃光发亮,“乔姑娘,你说是吧?”

精致利己主义者又是什么?韩江白看着两人的眼神越发古怪。

明明是他和钟宴齐一唱一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可硬生生让他有一种插不进眼前这两人之间的感觉。

“我说钟大人,”乔雪颂深吸口气直勾勾地看着钟宴齐,“我就是一个会计,到底有什么能力让你这么执着于让我留下来?”

“京中那么多能人,你随便带来一个都能吊打我,何必在这里苦苦纠缠。”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子,犯不着用这么大力气挽留。”乔雪颂道,“您有这劝我的气力放在该放的地方,濯水大坝和踏云桥的案子早就解决了。”

钟宴齐被问得哑口无言,刚想说什么,就见门外李平小步跑进来。

乔雪颂只好闭口不言,和李平目光对视一瞬,看着他凑到钟宴齐耳边,好一阵低语。

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钟宴齐原本平静柔和的眼神凝滞了一下,有意无意地瞟向乔雪颂。

乔雪颂被看得心里毛毛的,不想再多做纠缠,“既然大人本无意关押我,那可否令我带着随从回家?”

钟宴齐刚想说什么,又被韩江白打断,“自然可以,乔姑娘请便。”

“是。”

看来确实是气得不清,乔雪颂一贯柔和令人如沐春风的声音硬邦邦应了一声,不留情面转身就走。

留下钟宴齐和韩江白两人一人皱眉沉思,一人则露出一个兴味十足的笑容。

“方才那问题你还未曾回答。”韩江白悠悠开口,大半袖子遮住脸,眼中笑意似要溢出来,“她说的没错,京中能人那么多,你有圣令在手均任你驱使,你犯什么麻烦非要请一个小姑娘帮忙。”

钟宴齐:.......

他眼神闪烁,沉默半晌,在韩江白期待的眼神中,缓缓吐出三个字:“你不懂。”

“哈哈哈。”韩江白骤然大笑,笑得眼泪都挤了出来,“好好好,我不懂你懂行了吧,我告诉你,我回去一定要告诉殿下,一定要告诉殿下,哈哈哈哈。”

钟宴齐不耐烦挥挥手,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把穿越者的事情告诉别的人,而且乔雪颂是真的厉害,况且还有......

还有什么,钟宴齐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意识到了什么,眉宇间满是烦闷,默默低头喝水,明明身形高大,却莫名像只委屈巴巴的大狗。

韩江白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笑意,问正事:“方才送来什么消息?”

“派去调查的人来信说,云水县令李观山在锦州有一铺面未经官府收录,也没有经过任何商行的记录。”谈及正事,钟宴齐蔫蔫的表情好了点,脸上露出淡淡的疑惑,“这件事很奇怪。”

怪就怪在未经官府,也未经商行。

北晋有一个全国通用的“行制”,即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自己的行会和行制,在整体为交易的规则下,自然诞生了“商行”这一说。

商行曾经是一个带着具体地方,会所,但经历多年发展,商人们发现此举太不便捷,因此便逐步演化成一个概念,现在的商行自身记录各地的商人名录,南北交易路线,产业分配,不管是谁,但凡手底下有产业用于商用而非住宅,就必须记录在册。

原本单独出来的商行又离不开官府的支持,也因此背靠朝廷,所以这名册当地官府须有一份,另一份则在当地最有名望的商人手中。

云水县的名册一份在乔家,另一份自然便在云水县衙。

这样的方式有利有弊,利在方便管理,有什么问题一眼就看得出来,弊就在于若有人心存代年,就及其容易得到个官商勾结的结果。

虽说每年又州府的人抄录名册上报给户部,但终究难以做到彻查清楚。

若是遇上个犯懒的官,瞅准皇帝压根就不重视这民间商行的个性,里面的文章就更有做的了。

“奇怪吗?”韩江白眉毛一挑,“在其位谋其职,虽然那李观山只是个小小的县令,但里头油水应该还是有的捞。”

“钟鹤忱,你可是在京都长大的。”韩江白意有所知。

京都那是什么地方,吃人不吐骨头,欲望交织权力横行,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争得头破血流,尤其是这些年皇子之间的党争越发严重,斗争你来我往,局面风云诡谲,入局人稍有一步行差踏错便满盘皆输。

在那种地方,怎么能长出钟宴齐这种小白花。

“那又如何。”钟宴齐表情淡淡,“你自己也唤我“钟鹤忱”。

当今圣上赐字可谓是风头无两,“鹤忱”二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何寓意。

“濯水大坝这事儿你不查,你去查云水?”韩江白勾唇,眼神似要把钟宴齐剖开来,“清清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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