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咎发难,多半跟她有关。
他的性情众所周知,且不说他根本不把礼法放在眼中,更不会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同崔家公然叫板,这对他没有任何利处。
直觉告诉她,谢无咎此举是不爽崔怀松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替她出气。
那么,即将有可能受到波及的崔怀鹤便是无妄之灾了。
怎么说崔怀鹤明里暗里也帮她瞒了许多事情,因此她才不想崔怀鹤出事。
春喜快步跟在她的身后,不解道:“主子您去做什么?也要替长公子求情吗?”
她摇了摇头,加快步伐,不出片刻便来到了大夫人的院子。
守在门口的奴婢和小厮见是她来,行了个礼什么也没说便放她进去了,显然是事前受了大夫人的吩咐。
偌大的院落内,她视线所及之内能看到的只有四个背影,瘫软在地身上和四周皆是血红一片的长公子,一旁的是端端正正跪着的崔怀鹤,就像是永不弯折的青竹。
还有便是着棕色衣衫拿着骨鞭的大夫人,和站在大夫人身边随时待命的竹琴。
“母亲,尽溪来给您请安。”岑景舒站在原地,并未着急上前,屈膝行了一礼,声音不大足够让不远处的大夫人听到。
见大夫人和竹琴先后转过身,岑景舒这才直起身,不紧不慢走了过去。
她走到崔怀鹤身侧时,没有半分犹豫,双膝同时重重磕在地上,紧接着道:“母亲,事情尽溪已经听说了,是尽溪的错。”
“没有安定好夫君的后宅,这才闹出事端来,尽溪甘愿领罚,还望母亲可以饶恕夫君这一次。”
说完,她双手触地,行了大礼。
寒意顺着膝盖迅速蔓延至全身,她跪下不过片刻,身体便冷得有些发麻,也不知晓崔怀鹤跪了这般久是什么滋味。
岑景舒向身侧瞥去,但碍于视线遮挡,只能看到崔怀鹤垂在身侧白皙的手,指尖有些泛红,手背上缠绕着半截青玉珠串,很是好看。
她收回视线,因着过于用力去看,眼眶有些发酸。
忽然,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扶起,随后她的手便被那双手包裹住,大夫人轻轻揉搓着她的手,叹了口气道:“快起来,你这孩子。”
“心太软可不行。”
岑景舒抬眼对上大夫人的目光,道:“母亲,我日后会规劝夫君的言行,还请母亲饶了夫君这一次。”
她说罢看了眼崔怀松,佯装刚注意到跪在地上的人是二公子,不由得出声问道:“二公子怎得也跪在这里?”
崔怀鹤侧头,眉眼间分明染着笑意,可他眼中却没有什么温度。
“兄长办事不利,惹得父亲母亲不快,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要来劝诫一番。”
她借此机会快速仔细打量了他全身,发现并无外伤后暗自松了口气,应当只是在此跪了些时间,并不打紧。
大夫人没理他给了书琴一个眼神,随后牵着她的手朝屋内走去,春喜则是极有眼色地跟着书琴留在了院中。
“此事你不必自责,也不要听信外面的风言风语,你安心在府上歇着,交于我处理便好,切莫往心里去。”
岑景舒依言点头,轻声应道:“母亲,我知晓了。”
“眼下天正冷,夫君和二公子他们...”
她没有把话说全,侧过头去看大夫人的神色,心中暗自猜测着大夫人究竟为何对她如此特殊。
先前她刚入府时,大夫人说她爹和崔府有些交情,可在她印象中,她那个便宜爹四处巴结讨好世家勋贵,只不过众人碍于祖父的面子,也就做做面子功夫罢了,私下都在惋惜祖父后继无人。
如此一来,何谈有些交情一说?
若是因为祖父的缘故,大夫人更不会那样说了。
“书琴会处理好,尽溪来,坐。”大夫人温柔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怜爱。
“前些日子便说要把库房钥匙给你,可近日事情繁多,一茬紧接着一茬,倒是委屈了你。”
大夫人拿出一个檀木匣子放到她眼前,缓缓道:“择日不如撞日,以后崔府上下便交给你了。”
岑景舒双手将匣子往大夫人那边推了推,随后站起身倒了杯热茶,道:“尽溪资历尚浅,比不得母亲周全,如何担得起如此重任呢?”
“母亲爱戴尽溪,这份心意尽溪收下了,可这库房钥匙尽溪是万万不能收的,还望母亲三思。”
大夫人见状也不再强求,转而又道:“月丫头是你的义妹,我也没有为难她,只是将她送到府外养胎。”
“待月丫头产下子嗣之后,我会派人将月丫头接回来,至于生下的孩子,你是松儿的正妻,便由你来决定孩子养在谁的膝下。”
“松儿对月丫头宠爱过甚,从未留宿踏雪阁,我已提点过一二,日后你大可安心。”
岑景舒眼前闪过血淋淋的身影,隐在袖中的指尖蜷缩一瞬又恢复如常,这可不是提点一二,这是把人往死里打。
“是,多谢母亲。”她弯了弯唇,乖顺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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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内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丫鬟小厮们井然有序地干着自己手头上的活,地上的血迹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完全看不出方才血迹斑驳的景状。
春喜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看了眼四周低声汇报道:“长公子和二公子被送回各自院子了。”
岑景舒轻微点点头示意知晓了,端着仪态目不斜视地向前走,春喜见状低下头也不再多言。
一路上没再遇到什么人,都是些小厮和丫鬟,因此很快便回到了踏雪阁。
到了自己的地盘,春喜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神色肉眼可见地轻快了不少,猛灌了几杯温热的茶水,缓了缓道:“主子,你是没瞧见,真是要吓死奴婢了。”
“长公子简直被打成了血人,这长公子是不是大夫人亲生的啊?怎么下手这么狠?”
岑景舒蹙眉瞥了春喜一眼,眼尾下压有些不悦道:“春喜,慎言。”
“是,奴婢知错。”春喜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母亲也是府上的老人了,现在给你母亲写一封家书,问问我祖父还健在时,我祖父以及我父亲,可与崔府有什么隐晦的渊源?”
岑景舒指尖无规律地敲击着木制桌案,发出沉闷的响声,停顿了片刻后又接着道:“如若你母亲也不知道,让她帮我查查,记得小心些。”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写。”春喜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但碍于刚刚触了主子的霉头,也不敢多问,应声后便退下写家书了。
岑景舒垂眸把玩着茶杯,眼神却并未聚焦,而是在回想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前的一些朝政局势。
能和崔府这种世家大族有牵扯的,必然不是什么烂芝麻的小事。
她看的都是祖父留下的一些手记,大部分写得都是云里雾里,但凭借着对祖父的了解,也能勉强猜出个大致轮廓来。
良久,她叹了口气,手记上确实有对崔府的记载,只不过大多都是可以纳入史记的记载,这些足够公之于众的信息,自然没什么可以深究的。
但,她绝不信大夫人是因为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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